“不方便,他还在集训。”
林非誉说着,面无表情地拿起以往最经常使用的深红色抑制贴,熟练地撕开包装,贴在后颈发热的腺体上。
徐蔚然道:“是不方便,还是你根本不想让他知道你的病情?”
“……”
林非誉的动作一顿,将颈后的抑制贴按得更紧了些。
“你得正视现实,以你现在对S+级信息素的依赖程度,就算最高强度的抑制贴,也起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万一在公共场合信息素失控,引发骚乱,或者被其他不怀好意的Alpha趁虚而入,到时候局面会非常难处理,对你也很危险。”
徐蔚然语气严肃地提醒道:“其实对你而言,最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是永久标记。”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林非誉语调非常冷静,仿佛此刻陷入困局的不是自己,“但我不想用病情道德绑架他。”
他不希望江延出于同情或是责任去标记他,而且他也并不认为情况真的有徐蔚然描述的那么严重。
林非誉道:“既然以前的发情期我可以靠自己撑过去,那这次也一样可以。”
徐蔚然显然说服不了他,只能妥协道:“行吧,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权。不过出于安全考虑,这段时间你最好住在医院观察,或者佩戴24小时监测手环。一旦出现什么状况,我们能第一时间定位和进行救援。”
-
训练场上,尘土飞扬。
江延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正在进行障碍穿越和移动靶射击训练。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悬在线条凌厉的下颌处,随着他干脆利落的动作被甩开。
他毫不犹豫地举枪,瞄准,扣动扳机,远处的移动靶应声而倒,精准爆头。
远处的看台上,负责考核的教官正满脸笑容地对前来视察的江父做着汇报,言语间赞不绝口。
“江延这段时间的表现十分突出,纪律性强,执行力一流,个人能力远超同期选拔标准,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换作是往日,江父只会觉得这些话不过是违心的奉承。
但此刻,他透过高层的单向玻璃,看着场中那个锋芒毕露的儿子,脸上难掩欣慰,道:“看来这段时间的历练,确实让他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场中,江延干净利落地爆头了最后一个靶子,收好枪,准备无缝衔接下一个训练项目时——
【世界稳定性:-15%】
江延的脚步瞬间顿在原地。
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夸奖他的教官,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僵住。
就见江延居然在场地中央,直接掏出个人光脑开始打电话?
这可是训练的途中,训练场如战场,分心可是大忌!
“这个还是新人嘛,多少对纪律的理解还不够深刻,是我平时没有强调到位,回头我一定……”
教官正绞尽脑汁给人找补呢,就见江延突然调转方向,直接向训练场外奔去。
教官剩下的话彻底卡在了喉咙里,连忙道:“上将,这……我就把人给找回来。”
江延没能打通林非誉的电话。
这让他想起了昨天通话时林非誉背景里的医院,心下一凛,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做出了行动。
只是到训练基地的门口时,持枪值守的守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站住!”
那名守卫上前,“训练期间,没有上级批准的正式外出手续,任何人都不能擅自离开。”
江延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门,“我有突发的紧急情况,手续我之后一定会补上,所有的责任我自己承担。”
“不行,规定就是规定。”
虽然有紧急情况可以事急从权的条款,但守卫看了一眼江延就是个新兵蛋子,有心想卡着不给他出去,语气甚至带上了训斥,“赶紧回去!一个刚来的新人就想破例?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随便找个理由就破坏纪律,我们军部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他必须得出去。
江延冷静下来,目光锁定守卫手里的枪,几乎是瞬息间。
那名挡路的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手腕一麻、膝窝一痛,整个人瞬间被掼倒在地。
被摁在地上的守卫气急败坏,气得脸色通红,“你竟然敢袭击守卫!这是严重违纪,你完了!我一定会向上级投诉!你别想好过——”
江延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只说了句“抱歉”,然后毫不犹豫地从对方腰间摸出金属手铐,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将人拷在栏杆上。
-
医院的诊室。
徐蔚然正低头整理手里的病历,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抬头看到江延时,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掩饰住。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分化成Alpha之后都还适应吧?”
“林非誉在哪?”
徐蔚然啊了声,做出一个茫然无辜的表情,“非誉?我不知道啊,他不是应该在家或者在公司吗?”
“徐医生,”江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您如果不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就自己一间一间病房找过去。直到找到他为止。”
眼看江延转身就要往外走,徐蔚然连忙上前拦住,脸上堆满了为难,“江少爷,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不能擅自泄露病人的隐私,不然病人要是追究起来,我得吃官司的。”
他一边说着,像是情急之下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的纸质病历。
“哗啦——”
几份病历掉在地上。
江延看到林非誉的名字,弯腰捡了起来。
诊断结果一栏写着:遗传性的信息素紊乱症。
下面标注一系列伴随症状:信息素依赖、常规抑制剂失效、标记戒断反应、伴有自残倾向……
他快速扫完全部症状,眉头紧蹙。
徐蔚然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假模假样地遮住,“这这这……这可是你自己偷看到的啊,跟我可没关系,我什么都没给你看。”
“他在哪?”
徐蔚然遥遥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单人病房。
江延推门而入。
最高规格的隔离病房配备了最顶尖的空气过滤系统,但即使这样,空气里也充斥着躁动的Omega信息素。
病床上的人背对着门口,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连头都没回,冷声道:“出去。”
然而脚步声并没有停下。
林非誉处于特殊时期,每时每刻都需要对抗汹涌的发情热,已经基本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也让他对于外人的靠近非常反感。
他打算再次开口驱逐时,对方却先于他开了口。
“为什么要瞒着我?”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林非誉的身体一僵。
与此同时,空气里那些原本躁动不安的信息素却像是找到了主人般,欢快地摇着尾巴,迫不及待地黏上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不速之客。
感受到身后人的注视,林非誉整个人像是卡带般缓缓转过头。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黑色的作战服,勾勒出挺拔劲瘦的身形,然后他对上了一双格外沉静幽深的眼睛。
江延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非誉莫名感到喉咙一阵发紧,声音因为惊愕而更加沙哑,“你怎么会……集训不是还没结束吗?”
江延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双沉静的眼眸只是专注地看着他,从上到下,像是在仔细地确认他现在的身体状态。
随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袖子被不由分说地捋了上去,露出从手腕到小臂蜿蜒缠绕的纹身。而掩饰在其下的陈旧伤痕,在近距离的注视下再也无所遁形。
“这些是怎么弄的?”
江延的指腹摩挲过已经平滑,触感却依旧略显不同的伤痕。
似乎从一开始见面,林非誉就习惯了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借助尖锐的疼痛,对抗着身体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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