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的房门隔绝了视线,林非誉僵立在原地, 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脊背的冰凉迅速蔓延至全身。
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伴随着信息素的剧烈波动,各种阴暗的念头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在脑海中疯狂叫嚣。
怎样才能将他永远留在身边?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只看得到自己?
剧烈的痛苦和失控的冲动让他额头渗出冷汗。
他抬手,指甲狠狠掐住自己发烫的腺体,用尖锐的痛楚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与理智。
-
卧室内,江延靠在门板上。
系统轻盈地跳到他面前,优雅地舔了舔爪子,带着点幸灾乐祸:【看吧,我早就说他对你图谋不轨,现在相信了吧?】
它用爪子踩了踩江延的脚背,催促道:【不如趁现在,我们赶紧提交任务,立刻脱离这个世界?】
江延没动。
【你怎么不说话?】
“你先别吵。”
江延伸手,摁住了躁动的黑猫。
系统挣扎着跳开,抬头对上江延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它识趣地闭上了嘴,揣着爪子蹲在一旁。
江延走到床边坐下,开始重新审视他与林非誉从相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细节。
无数画面闪过脑海,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无比清晰浮现。
那些他曾经以为的巧合,看似不经意的维护,此刻都染上了截然不同的色彩。
还有他们在婚礼上,当着所有宾客许下的誓言。
那个时候,他甚至不是Alpha。
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但林非誉依旧站在他身边,坚定地许下誓言。
甚至是在……以为他心里喜欢着自己弟弟的情况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延终于动了动。
他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床铺。
如果此刻选择离开,就意味着再也见不到这个人。
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度,听不到他的声音,无论是温柔的,还是偏执的。无法触碰,无法感知。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一种陌生的空落感袭上心头。
他霍然起身。
江延只觉得口干舌燥,想出去喝杯水,让自己彻底冷静一下。
然而当他推开卧室门,客厅依旧一片漆黑,只有阳台的方向,隐约有一点猩红的光点在黑暗中明灭。
江延的脚步停住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
阳台上,林非誉背对着他,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面前摆放着那盆开得正艳的扶桑花,而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江延想起了他刚才的话——
【在你联姻前一个晚上,我抽了一整晚的烟。】
他伸手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听到声响,林非誉背影猛地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慌乱地将烟摁灭在早已堆满的烟灰缸里。
江延的目光扫过那些烟蒂,最终落回到林非誉的脸上。
他开口:“我想清楚了。”
林非誉的身体似乎更僵硬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弧度,声音沙哑:“这么快?”
一秒都不愿意多待了吗?
他想,也是。
谁会愿意接受一个心思深沉、不择手段的伴侣呢?
他其实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江延看到自己这一面。可现在所有的伪装剥落,自己在他的面前,几乎已经不剩什么美好的假象了。
看到这样不堪的一面,谁都会想逃吧。
或许他是不是该放手?这样在江延想起他,最后也不至于在记忆留下这么不堪的模样?
但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更强大的执念狠狠压了下去。
不,他做不到。
他不会放手,绝不会把身边的位置让给任何人。
这些混乱而阴暗的想法在他脑中交缠,几乎是本能的构建了一层自我保护的屏障,让他下意识地抗拒去听江延接下来可能说出的,他无法接受的话。
他看见江延的嘴唇张合,说了句什么。
混在夜深的风声,心跳声,血液奔流的声音里……
他好像听不清。
不,他听清了。
江延说:“我们试试吧。”
林非誉整个人都愣住了,大脑仿佛宕机,他几乎是茫然地、带着不敢置信的微颤,追问:“……什么意思?”
江延没有回答,而是伸手从那盆扶桑花上,摘下一朵最秾丽的,别在了林非誉的右耳畔。
鲜红的花朵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奇异的对比。
“我们试试吧。”
江延看着他,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以真正的伴侣身份。”
那一刻,林非誉眼底那片死寂的黑暗像是被投入了光,骤然亮了起来。仿佛他整个人都从黑白默片里,被重新赋予了鲜活浓烈的颜色。
巨大的、难以形容的狂喜冲垮了所有阴霾。
他激动地一把将江延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是你自己说的,”他声音喑哑,带着失而复得的激动和颤抖,“你不能反悔了,绝对不能!”
江延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没有推开,语气里带上了一点难得的调侃,“需要签一份合同吗,林总?”
“可以吗?”
林非誉眼神亮得惊人,居然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不用。”
江延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递到林非誉面前,“拉钩就行。”
林非誉看着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江延看出他的不解,耐心解释:“这叫拉钩。这样勾住,约定就成立了,一百年不许变。”
他主动勾住林非誉有些僵硬的小指,然后用自己的大拇指轻轻印上他的。
“这是盖章。好了,生效了。”
林非誉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和这奇特的仪式,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悄然触动。
只剩下最简单、最纯粹的约定。
他看了看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指,又抬眸,喉结轻轻滚动,“盖章……可以盖在别的地方吗?”
“嗯?”
“这里。”林非誉的视线更加直白地停留在他唇上,意图明显。
江延瞬间了然,“不行,你抽了烟。”
他看着林非誉瞬间黯淡下去,带着十足可惜的表情,又心软地说:“下次别抽这么多了,对身体不好。”
林非誉像被顺毛摸了一把,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乖乖点头。
“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碰了。”
江延嗯了声,拉开玻璃推门,“进来吧,外面冷。”
江延率先转身走回客厅。
“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林非誉立刻跟了上去,亦步亦趋,试探着问:“那我们……可以睡在一起吗?”
江延脚步未停,走向卧室,声音从前方传来,“可以。”
林非誉眼睛瞬间更亮了。
“不过,” 江延在浴室门口停下,回头看他,指了指他带着烟味的手,“先去刷牙。”
于是,浴室里噼里啪啦一顿响之后,一道带着牙膏味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蹭了上主卧宽敞的床。
床头还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小夜灯。
江延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睡衣,领口微敞,灯光润润的打在他的脸上,勾勒着他流畅的颈部线条和清晰的锁骨,皮肤透出一层无瑕的白,发色却如墨般黑。
林非誉的视线黏在上面几秒,终于忍不住伸出手,环住江延的腰,“没味道了,你要检查一下吗?”
江延闻言转了过来,面对着他。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脸颊上,林非誉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忍不住舔了舔突然有些干涩的唇。
“别动。”
江延低声说,抬起那只骨肉匀停的手,指尖抵上林非誉的唇,柔软的指腹微微陷入,往里摁了摁。
然后他凑近了些,浓密的长睫低垂,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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