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镜又大又圆(32)
他只是想起秦匪风已是第二次满脸深情地对着自己喊那姓贺的名字,气得又一翻身,从他身上滚下去。
然后他再抬眼,正好对上那男子一只仿若女子般纤细白皙的赤足。
聂珵半睁的眼睛突然冒出绿光,那男子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却见聂珵费力地一伸手——给他脚边的托盘划拉到跟前。
托盘里是两块吃剩的梅花香饼,以及半壶凉透了的茶。
秦匪风惊愕地见他直接就着壶嘴猛灌了一大口茶水,然后又飞速地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吃完还舔了舔手指头。
“聂珵!”
秦匪风想上前阻止,他都不知道这人什么来路,就敢吃他的东西?
“没有毒的,放心。”那男子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糯糯的,乍一听竟分不出男女,倒出奇的让人安心。
聂珵闭眼趴在地上,稍微有了几分精神,心说我都快虚脱而死了,我还在乎这有没有毒?
而且这人为啥被囚着还能待遇这样好?梅花香饼也太好吃了吧!
聂珵正心中疑惑,便听那男子终于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
秦匪风稍作犹豫,省去他们被众派弹劾,只简略说是参加祭祀时不小心从祭坛顶掉了下来。随即他反问道:“你又是谁?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这祭坛下的活青子和蛊虫……你可知是什么人所炼?”
那男子闻言却沉默了,垂着眼一时不语。
而过了半晌,他却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我……不是故意的。”
聂珵眼皮一跳,这是有八卦呐,就趴在地上微微抬头,晕乎乎地集中精力等着他继续开口。
“我告诉你们事情真相,你们会救我出去吗?”那男子抬头问,“我想求你们帮我一个忙。”
“作为答谢,我可以给你们……批八字。”
啥?
聂珵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接着又听那男子轻声补充道:“我叫九方泠。”
聂珵和秦匪风同时一惊。
只不过聂珵惊的是,九方泠?他和九方游什么关系?
而秦匪风却是目光一紧,诧异道:“你是……小神仙?”
九方泠点头。
聂珵闻言不解:“什么?”
秦匪风蹲下来摸摸聂珵的额头,可惜掌心仍是滚烫:“你一直住在无心台,许是没听说过,九方家虽然世代养蛊,但曾出了一个天生的命理奇才,预测精准,从无失误,因身形瘦小,久而久之便被江湖中人称为‘小神仙’。”
“只是你不是十二年前……”秦匪风又皱眉看向九方泠,目光凝重。
“江湖上应是传我十二年前就失踪了吧?”九方泠苦笑一下。
聂珵心思一动,记起九方游曾和他提过的小叔叔,如此想来,九方泠极有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而九方游莫名出现在这次祭祀,大抵也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这沉鱼山庄被血洗之时我便在这里,如今……竟都十二年了。”
九方泠说完,秦匪风骤然抬眸:“你当时也在这山庄?”
“……是。”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有没有看到云裳……贺云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秦匪风激动上前,过强的情绪波动让九方泠不由后退两步。
聂珵见状闷声又把头埋进臂弯,他果真不管到了哪耳边都是贺云裳,贺云裳啊贺云裳,你躲哪去了?你看你把秦匪风折腾的。
这时秦匪风似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的态度,稍微收敛,便又灼灼地盯着九方泠。
九方泠想了想,似反复做了几番心理建设,终于开口。
“血洗山庄的人……若说真正的凶手,应是我与……沈息,并非贺云裳。”
“你说什么?”
聂珵心中一惊,秦匪风独眼霎时泛红,几乎眦睚欲裂地瞪向九方泠。
与此同时,却听“喀拉”一声,传来门锁的响动,并非连通祭坛地下那一扇,而是这房屋原本的屋门。
九方泠面色忽然惨白,压低声音急促道:“是沈息!你们快藏起来!”
而随着门外锁链被缓缓撤下,聂珵被秦匪风抱着迅速滚进一旁床底,又听九方泠最后叮嘱:“待会无论听见什么……都别出来!”
聂珵昏沉的脑子更懵了,能听见啥?
第46章 还没听够吗?
聂珵原本还纳闷,心说这沈息不会是有什么施暴的怪癖吧,可看九方泠行动自如,倒不像身上有伤的样子,就连被锁住的手腕和脚踝也不见一丝磨损,显然那锁都经过特殊处理,除了让他无法逃走,不会影响他分毫。
而后在沈息进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聂珵终是明白了,他妈的遭到施暴的分明是他——他的耳朵。
“沈、沈息!”
一阵明显唇齿交融的湿腻声过后,只听九方泠似喘着粗气,推了沈息一把,链条哗啦直响。
“怎么了?”沈息的声音一如既往儒雅,不过又像比之前添了几分真切,“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九方泠糯糯道,“只是你以前都不会这个时间过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聂珵闻言翻个白眼,是啊你不赶紧去地底下抓我们一上来耍什么臭流氓?
这沈息既然进得了房屋,必然说明祭坛下那些诡异的活青子和蛊虫都与他脱不开关系。他眼下过来,无非就是要查看一番他们是否还活着,万一发现了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准要就地灭口。
却听沈息沉默片刻,说道:“无事。我想你了,便来看看你。”
“你……”
九方泠显然也有些惊讶,颤声说着,向后退了几步。
聂珵一皱眉,沈息都不急着找他们吗?
此时聂珵与秦匪风紧巴巴地窝在床下,由于聂珵在里侧,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他就在黑暗中给紧拥自己的秦匪风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平躺过去,留个缝隙让他好观察一下。
秦匪风自刚刚听说贺云裳并非血洗山庄的凶手后便受到极强的刺激一般,此时他看着聂珵的挤眉弄眼,就目光一热,把人抱得更紧。
聂珵一颗脑袋都快被他揉进身子里,好悬没憋死,身上又软绵绵的用不上力,于是张嘴就是一口。
给秦匪风咬得浑身一震。
聂珵咬完也愣了,不确定地又伸着舌尖试探两下,秦匪风僵得更厉害了。
然后虽然隔着一层衣裳,聂珵依旧感觉到口中异常的触感,等他终于明白自己咬了个啥东西,心脏突地一跳。
“唔!”
一声低哼在头顶骤然响起,聂珵还以为自己不小心露出了声,顿时紧张得一动都不敢动。
不过随后,却又听见接连几声,时断时续,清清软软,还隐约带着哭腔,这、这分明是九方泠?
他咋了?咋和沈息又都不讲话了?
聂珵一时没听清楚,就接着屏气凝神地听了半晌。
然后伴随床板越来越明显的“嘎吱”声,他就是再没经验,也知道这他妈是什么动静了。
“沈息……”
到了后来九方泠再难以克制,失去神智般的叫喊中又夹杂语无伦次的求饶,虽然可怜兮兮,但其中更多的却是无法拒绝的快爽。给聂珵听得头皮发麻,面红耳赤,这感觉简直比看小黄本刺激多了。
不过他在心潮澎湃之余,却也听出了几分别的情绪出来。
——同样是被上,怎么人与人的差别如此之大!
聂珵倏地抬头,与秦匪风正尴尬的视线相对,凌厉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老子差点命都没了!
秦匪风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就看着他“含羞带怯”的眼神一阵心悸,急忙头一歪避开。
聂珵见状心中更加不服,还敢无视我?
这么想着,聂珵眯眼看他少顷,突然抬手摸索到秦匪风胸前被他咬得湿漉漉的那一小滩布料,用力一捏。
秦匪风果然又猛然挺直脊背,独眼瞪得老大,惊异地看向他。
聂珵仗着头顶动静不减,胆肥地冲他恶作剧一笑,让你拿我当替身还虐待我!你也叫呐?你敢叫出声吗?
而眼看秦匪风一脸吃闷,聂珵意犹未尽地又摸索到他另一侧,打算故技重施。
“啊……”
结果一声痛喘率先自聂珵口中溢出,秦匪风一只手捏在他腰后,面色阴沉。
你是不是屁股又不疼了?
“疼!”
聂珵无声地比了个嘴型,讪讪地抽回手。然后两眼一闭,挺丧气地不动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待身子好了再治他也不迟!
而与此同时,头顶终是传来最后一声,一直晃动的床板突然安静了。
聂珵再次屏住呼吸。
“小泠,”沈息声音还染着未消退的情意,“你有多久,没再叫我沈大哥了?”
九方泠似乎还没走出方才一场激烈的纠缠,只能以轻喘回答沈息。
便听沈息又自顾说道:“我说了,山庄被血洗一事早已过去,如今这山庄只会比从前更好,我将名字都改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
“……”九方泠仍是沉默,片晌之后微微的声音才响起,“是我们的错,要负责的。”
“负责?”沈息冷笑,“那谁又来给你负责?即便你料事如神,可你天生这副阴阳之身,你们九方家不一样舍弃了你?而我纵使拼命努力练功,却只因出身卑微,当年连山庄的喜宴都不能踏入一步,我们都从未被公平以待,又何必去在意其他人?”
聂珵闻言震惊,九方泠竟然是阴阳之体?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特殊体质的人!
“可贺云裳,是无辜的。”九方泠声音又响起,“当年我为你强行改命,让你从沈家的旁支子弟成为家主,想不到却是踏着整个山庄的尸首才能上位。”
沈息却道:“他也不算无辜,即便山庄不是被他所屠,但后来那小皇子,却当真是被他杀死,还有他残忍将十几位长老分尸,也是秦匪风亲眼所见。难不成这些都是我们冤枉他?”
“他那分明是因为——”
“你为了还一个不相干之人的清白,就这么想离开我?”沈息语气一变,打断九方泠想要辩驳的话,随后一语中的道,“你为了离开我,连不明身份的人都敢随意窝藏,你可知他们是什么身份?”
聂珵乍然抬头,与秦匪风对视中,只觉沈息一掌拍在他们头顶床板:“怎么?二位还没听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