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镜又大又圆(34)
“秦匪风你……哈哈哈哈……你笑死我啦……你好委屈啊哈哈哈哈……”
聂珵边说边笑,笑得眼泪都飞了出来。
秦匪风就近距离看他肆无忌惮的笑脸,看他额前碎发都跟着飞扬颤动,神色又带了几分无奈,小事而已,当真至于这么开心?
然后就在聂珵还旁若无人之时,秦匪风忽然看到前方石榴红色的身影一闪,他下意识想给聂珵的嘴捂住,却心中一动,只一阵短暂的犹豫便低下头,出其不意地夺了聂珵的呼吸。
“唔!”
聂珵被吻得头皮一麻,条件反射想要抵抗,无奈他刚刚笑得有点岔气,一时提不起劲,且因为他原本大张着嘴,几乎顺理成章地,二人唇舌都蛮搅在一起。
“你们两个……果然有一腿!”
而聂珵正有些失神地任秦匪风侵占,便听九方游阴冷的声音蓦然响在背后
第49章 交出我的朋友
聂珵听见九方游这一声捉奸般的冷语时,下意识想说我们两个不止有一腿,好几腿了,然后他反应过来这他妈是自己那娘炮未婚夫啊,就赶紧想要和秦匪风分开,只不过他慌张往后退的时候,嘴唇不小心被秦匪风叼住,抻得他嗷嗷直叫。
“你是不是狗!”他揉着自己发热的嘴唇,忍不住怒骂。
秦匪风没和他争辩,就将他拉过来,抬眼看向九方游。
那眼神分明在说:这是我娘子,你也看见了。
九方游倒是见秦匪风此刻精神与常人无异,眼底稍微闪过几丝疑惑,随即冷笑道:“你脑子变好了,就忘了三尸蛊是什么滋味了?”
聂珵一听这明显的情敌约架阵仗,心情微有复杂,就眼珠转了转,突然问:“你之前提到的,消失多年的小叔叔,是不是叫九方泠?”
“……”九方游果然惊讶转头,“你怎么知道?”
说着,九方游神色一凛:“他真被困在这里了?你们见过他?他在哪?”
聂珵却摆起谱,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能让九方游有求于他,他可不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九方游看聂珵鼻孔朝天的架势估计就猜到聂珵在想什么,便听他道:“也行。”
聂珵挑眉,这么好沟通的吗?我还没说呐!
“关于婚约……”
“恩,你不介意便成。”不等聂珵说完,又听九方游补充道。
“我自然不介意……”聂珵顺口接着。
“那你现在能否告诉我,我小叔叔在哪。”
聂珵难得了结一桩心事,整个人轻松不少,就挺大方地朝他们来时的方向指了指,末了,还不忘好心提醒道:“你需得谨慎,沈息不会轻易放人。”
“放心,”九方游目光戏谑,明明总是一副女子扮相,眉眼间的强横气质却丝毫不减,“我还要留着性命回来娶你做娘子呢。”
说完,九方游不忘挑衅地看一眼面色不善的秦匪风。
聂珵诧异看他:“你出尔反尔?刚不是说婚约已经——”
“我刚才的意思是,”九方游看似语重心长道,“你想一人侍二夫,我可。”
话落,九方游红袖一甩,绝尘而去。
“……”
聂珵怔愣半晌,终是明白过来九方游的意有所指,气得跳起来:“我不可!”
这世上怎么能有比自己还厚颜无耻之人!他不服!
所以聂珵一声怒吼过后,又回头问秦匪风:“我刚给他指的方向,是哪里?我咋忘了?”
“……是机关最多的梅园。”秦匪风平静看着聂珵故作乖巧的模样,眼底有纵容的笑意一闪而过。
聂珵就拍拍头,一脸我可不是故意的他要是不诓我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呐。
而二人说话间,秦匪风心生不妙,忽地一把将聂珵拉回隐蔽处。
只见一行人突然从不远处长廊匆匆走出,正是之前在祭坛上弹劾他们的各派人士。
由于眼下庭院极为安静,那些人毫不避讳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聂珵耳中。
“怕什么!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看我一会儿出去好好教训他一番!晾他不敢再胡乱放肆!”为首的曲卓一边挥着他的震山锤一边恶狠狠道。
“只怕不可太过强硬,”一位老者道,“再怎么说,我们此次刻意隐瞒问擎上下召开这场祭祀,还抓了那问擎弟子,目前又生死未卜,未免理亏。”
“这有什么?那问擎弟子与贺云裳的走狗同流合污,死有余辜!何况奉仙大会上连问擎掌门都已经表态,那妖人随我们处置!要不是贺御主当时拦下,我们早就要了他的小命。”
“也不知……贺云裳是不是当真还活着,若他还活着,怕是又要出乱子呐——哎?贺御主怎么没与我们一同?”
“贺御主先前去找沈庄主商讨事宜,这会儿估计也收到通报,不过这等小事何需他亲自出面?我等便可收拾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小子据说道心颇深,也算问擎数一数二的弟子,怎得如此糊涂,非要寻一个有辱师门的同门……哎……”
那一行人说话声渐低,随着越走越远,聂珵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他已然能够猜出,这些人口中所说的半大小子,十有**是……聂尘光。
想必他发现自己不在客栈,一路才打探到这里。
“走,跟着他们。”
聂珵闷声说着,心情有些阴沉地率先过去。
聂尘光这一根筋的“清风君”,真与他们对峙起来,怕是要吃亏。
于是看出聂珵的心事重重,秦匪风也不再言语,只随聂珵暗暗跟在那一行人身后,直至到山庄门口。
他们被绑来之时因为蒙住了眼睛,所以都不知道,这山庄门口,竟设计如此诡异。
十二根巨大的石柱错综耸立,每一根石柱旁都有山庄弟子看守,只见他们似等候多时,眼见那一行人过去,所有弟子稍作对视,便齐齐自石柱间跃起,衣袖翻飞间,在每根石柱上挥出不同招式。
聂珵凝神看着他们每人的动作,却眼花缭乱间,便见那群弟子又同时收手,足尖轻点在石柱顶端,轰隆隆的声音骤起,那十二根石柱缓缓陷入地下。
原来这十二根石柱便是山庄大门。
不过聂珵没心思对这鬼斧神工做任何评价,因为在石柱退至地面之时,他一眼便看见对面那一身霜白的清冽身影。
几名山庄弟子倒在他的脚下,应是昏迷过去。
“大胆狂徒!”曲卓厉声骂道,“问擎就是这样教你登门拜访的!”
聂尘光目光诚然地看着一行人,手中逢君剑仍保持出鞘的姿态,温润道:“晚辈只想寻回朋友。”
“朋友?”曲卓耻笑,“你是说那问擎出来的妖人,还是贺云裳的走狗秦匪风?”
“……”聂尘光定定看着他的满眼恶意,“都是。”
“哈!”曲卓回头向其他人道,“听没听见?这问擎还自诩浩然正气,如今却和一些什么下三滥的狗东西都搅合在一起——”
“晚辈自不寿山脚下遇到秦匪风时,他早已痴傻,根本没有任何伤人之力,更遑论他的惊澜双锏也消失多年。”聂尘光突然打断他道,“前日段家被灭门,明显有人故意从中作梗,你们却以此为借口,非但不查找真相,反而滥杀无辜,难不成这也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该做之事?”
“一派胡言!”一身着青衫的某派掌门忽然上前,“秦匪风奸险狡诈,十二年前为苟且偷生不惜背叛昔日主子,你凭什么断定他是真的痴傻而非装傻!”
聂尘光皱眉:“你们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十二年前若不是秦匪风,你们如何能除得了贺云裳?而秦匪风既然已背叛贺云裳,如今又怎么可能再同他联手?”
“你错了,这些都是基于贺云裳当真被除掉,倘若贺云裳根本就没有死,那秦匪风的背叛,就有做戏的嫌疑。”
对峙间,曲卓再次跳了出来:“别跟他磨蹭!聂尘光!此处有我等坐镇,哪轮得到你一个小辈为这些下三滥之人开脱罪名?有本事叫你问擎掌门出来说话!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聂尘光闻言陷入一阵沉默。
聂珵知道,他多年潜心修炼,心中最在意的事无非有两样,问擎和聂又玄。
所以聂珵不愿再让他难堪,正打算趁众人不备与秦匪风冲出去转移众人视线,想来这诡异的石柱大门一时也不会轻易升起——
却见聂尘光蓦地又抬起头:“我与你们讲道理,你们却为何一直咬住我问擎不放?那——也罢。”
说着,聂尘光原本稳握剑柄的掌心微微颤动,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将绣有流云仙鹤门徽的霜白外袍脱下去,连同逢君剑一起,整齐置于一旁。
聂珵惊愕,心中难以克制地翻滚,看着只着一身里衣的聂尘光眸底一片傲雪,笃定开口。
“我现在,无关问擎,请把我的朋友交出来。”
“否则,我即便死,也要尽我所能夷灭你整个山庄。”
第50章 记住这个彩虹屁
聂珵实在想不到,聂尘光可以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他觉得他之前说错了,他在无心台这十年,心并非全是空的,他何其有幸,能遇到聂尘光这样重情重义的小傻蛋儿。
所以眼眶酸涩,聂珵一边从隐蔽处纵身跃出一边冲聂尘光大喊:“聂仙儿你脱衣服就脱衣服,你倒是把剑给我捡起来——”
结果没等聂珵说完,眼前猝然袭来一道暗影,聂珵下意识闪身,等他定睛一看,发现竟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石柱,那石柱上,原是还藏了道道机关,如今又猛地从地底升起,数条藤鞭自**伸出,不等聂珵再仔细看一眼,便像有意识般狠狠朝他抡过来。
聂珵心中骂娘,想来十二根柱子每一根都带了这等阴险的机关,他狼狈躲闪着,不敢再贸然向前,以免触动其他石柱。
“他们竟然没死!?”门外原本与聂尘光对峙的众派诧异转头,“沈庄主不是说那祭坛下与熔浆池相连,根本毫无生还可能!”
聂珵闻言冷笑,看来沈息为隐瞒地底的秘密果真不敢与他们说实话。只不过……
那些人为啥说的是“他们”?
他方才跳出来的时候分明先一掌将秦匪风劈晕,因为他心知这么冲出去恐怕凶多吉少,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聂尘光受那一堆糟老头的委屈,所以想着他与秦匪风,得留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