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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记(62)

作者:谷草转氨酸 时间:2022-10-09 10:07:37 标签:玄幻 神怪志异 因缘邂逅

  夜太长了,到最后清冽的寒冷催发出思绪的清醒。他翻来覆去终究没有睡着,侧头看看师父,谢爵一动不动,白玉似的皮肤在银光下有种冷润的气息。陆双行总觉得,能躺在他身边想来也不算遗憾了,谁知靠近了便不得周全,想要的太多太多。

  他又靠近了些,侧身把脑袋半枕在谢爵身上,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闻到他身上甜丝丝的香。他知道他皮肤的触感,也明白师父所说的“母亲的手柔软得好似一捏就断”是什么样。师父既像金玉坚不可摧、也越来越“柔软”。于是陆双行起身端详,回过神来细细看,才发现师父比记忆中更清瘦了,他摸到他手腕侧面的骨头,摸到突起的锁骨。在须臾,甚至生出了他已可以掌控师父的错觉。

  思索了片刻,陆双行自己又笑了。这不是什么错觉,谢爵就是总拿他没办法,总会原谅他、无论如何。

  趁着他沉沉跌进迷梦,陆双行俯身轻轻在他眉心上吻了一下。曾经他也如此这般过,但那时他确实还是个孩子,无从表达积压在胸口不知名何的情意。现在他懂得了,误以为可以把两人永远框在仅是师徒的假象里。

  这是不行的,没有人不贪婪,像画骨总会贪求更完美更健全的皮囊。陆双行回想起师父的话,心底一刻不停地想着:他心里就是有我的,只是在那一刻他也化作了稚子,不知名何、不知如何脱口。

  只一想到,陆双行便欣喜如狂,像是把火直往身上蹿。他又一次想到了画骨,那些可以被拆分的骨骸与皮囊,明明有超人的洁白与绝美的肉身,他却仍然觉得肮脏无比。只有师父,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像是下世的天人。他见过陷进情欲温柔泥沼里的画骨,赤裸身躯,婉转喘息,交叠连接在一起的下身都令他感到说不出的污秽,污秽得不可思议。他发觉人和画骨其实都是一样腌臜污浊,只有谢爵是天上的月亮,自己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是秽海中翻涌的乌云。

  陆双行蓦地遏止住了思绪,重新躺了回去,他用鼻尖蹭着谢爵敞开领口下的皮肤,笑着闭上眼睛。

  要是世上没有画骨就好了。

  若是世上没有画骨就好了——谢爵永远做他那天上月,江中影。他们该是毫不相干之人。可是火偏偏葬送、不,是赋予了他新生,爱火炙烤,烤干江中水,燎烧天上月。

  天亮以前,陆双行终于睡着了。

  早上醒来时,他一只手不知何时已伸进了他衣服里,软绵绵地够着谢爵的肩头。谢爵似乎早醒了,双目清明、兀自一动不动。陆双行偷瞄了眼,刚准备眯缝着眼睛呜呜几声继续装睡,谢爵毫不犹豫地把他手给揪了出来,“猫爪子拿开。”

  “疼疼疼——”陆双行一个激灵叫苦不迭。谢爵腾地翻身起来,脸色立刻变了,“我给忘了,扯到没有?”

  没受伤的左肩垫在身下,搭上肩膀的自然便是右手。陆双行委屈道:“当然扯疼了啊,你看看。”他说得煞有介事,真的褪下半面衣服给师父看。这一看可好,真的渗血了,吓得谢爵从榻上跳起来就要去找医师。陆双行把他拽回来,“还是让老医师睡个全觉吧。”

  “这样反反复复什么时候才能好。”谢爵担忧,解开包扎看了下,又去拿药粉。陆双行顺口接说:“这才几天嘛。”

  望着他出去取药粉的背影,情绪似乎平复了。陆双行暗松了口气,师徒俩默契十足,谁也没再提起昨晚那茬儿。陆双行上完药后才回过神来,总觉着有点浑浑噩噩的,像是昨晚发了什么梦,睁开眼一看见谢爵又全飞走不见了。他没细想,看着师父忙前忙后给他盛粥,心里再度轻快了许多。

  谢爵把徒弟喂饱了这才回到自己的常悔斋,他有太多事需要操心,单单是那本《朱颜记》编撰完成便不知要耗时多久。常悔斋几日不见人,屋里有种冷清的气氛。谢爵好像察觉到了,也没生火盆,只是煮了热茶煨着慢慢喝。

  他低头在《朱颜记》的底本上写写停停,突然另外抽了张纸出来,提笔在上面缓缓写着:

  喻王,复喻。

 

第75章 七十五·王

  不过写了寥寥几笔,谢爵便恍惚了。他提着笔呆坐片刻,直到笔毫上挂不住的墨滴落纸面,染开成一朵浑黑的小花。谢爵像是猛然回过神来,把那纸拿起来举到炭火上燎着,投进去烧了。而后他才起身,找出来之前从乱葬岗得来的骨环细看。

  看着看着,谢爵手上一旋,将骨环拆作两半。流云口中的宜州、合心配都已着人去查,只是还没消息传回来。想来流云不是随口说说,可他想不出来又究竟是在暗示什么。昨晚梦里的琐碎画面转瞬即逝,醒来后只有“复喻”这两个字愈加清晰。谢爵忍不住举起自己的手,墨色的骨,从没有给自己惹过麻烦,安静地隐藏在肉身以下。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放下手掌,转眼见徒弟探头进来、脸上还带着甜丝丝地笑。谢爵冲他招手,“怎么又跑出来了?”

  陆双行不答,坐在师父身边。半晌,他蓦地说:“早晨你走后,司秀上来了一趟。”

  谢爵应了声,也不问,低头继续翻卷宗。陆双行继续道:“我没见他,他走了以后我就过来了。走时还听见琴琴瑟瑟过来了,但她没叫住我,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来。”

  谢爵仍是没什么反应。见状,陆双行便也不出声了,师徒俩窝在常悔斋,谢爵走哪儿陆双行跟到哪儿,他不爱跟那些卷宗打交道,有时候就躺在地板上伸懒腰。谢爵喊他起来喊了几次未果,也不管了,只拿衣服给他盖上。

  接下来几日师徒俩都是这样。司秀没再来了,倒是琴琴瑟瑟来过几次。两人在屋中也能听见姊妹俩在外面徘徊,走来走去最终没能叩门也没进来,又回去了。这几天陆双行明显见好,伤口不怎么疼了,虽说离养好还有段时日,但总归是不太影响做事。

  这天傍晚,谢爵照例又听见了琴琴瑟瑟在门外走动。他暗自叹了口气,看看徒弟。陆双行立刻明白,披着衣服主动过去打开了门。一开刚好和抬头的琴琴眼瞪眼,琴琴愣了下,不由道:“双行。”

  陆双行侧过身将她俩让进来,琴琴回头和瑟瑟对望一眼,姊妹俩进到屋里,谢爵也走到了外厅。几人对视起来,谢爵先开口道:“坐呀。”

  四人坐下后,瑟瑟才主动道:“老段和小被儿回来了。”

  “是嘛,”谢爵看过去,“还好吧,有没有负伤?”

  瑟瑟摇头,一时又沉默下来。片刻,琴琴出声道:“老段从白溪镇带回来新消息,刚巧……刚巧和司秀审问的结果合得上。”

  闻言,师徒俩都看过去,司秀原来真的撬开了那名画骨的嘴?陆双行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不然她们应该早来说了,前几日明明犹犹豫豫。琴琴打量着谢爵的反应,谢爵只是道:“然后呢?”

  旁边,瑟瑟答说:“老段和小被儿打听到,白溪镇镇外几里有个庄子,庄子上住的是个富贵公子,身子骨差,鲜少出门。白溪镇上一直有传言,那庄上的公子表面上不问世事,背地里其实在做牙人的生意……”

  琴琴接说:“但归根结底只是个传闻。也说那公子乐善好施,不定是捕风捉影。偏生、偏生……”她深吸了口气,一股脑道,“其实司秀审的那画骨先前已开过口,把事情吐了个干净。只是司秀不满,总觉得他还知道些别的。那画骨说他其实本不在白溪镇,而是经由一个叫茂月的画骨牵线搭桥去了白溪镇,投奔一名为灵光的画骨。同去的画骨都没有皮囊,只有白骨。到了白溪镇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只待在一个庄子上活动,后来才能出来走动。在庄子上时浑浑噩噩,事情大多记不得了。”

  瑟瑟大声道:“他只记得见过一次庄子的主人,是个模样极好的公子,大抵正是灵光。”

  茂月——熟悉的名字再度冒出来,陆双行看了眼师父。他们在天杏岗的遭遇已上书分骨顶,在座诸位应该都已知晓。天杏岗离白溪镇不近不远,茂月身为画骨吴夫人的婢女,传达的也许正是吴夫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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