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很难判断,只知道火是从三楼一个教室烧起来的。教学楼是砖混结构,按理说不该起这么大的火,当年我们的人也来排查过,没发现异常。”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到教学楼前的花坛。
凌怀苏伸手拨弄了一下茂盛的花草:“异常?这不就是么。”
那花坛落在常人眼里再普通不过,只有开了灵窍的人,才能感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伏阴阵。
镜楚:“果然。”
“不止。”凌怀苏道,“阵力比之前那个强得多。”
镜楚:“嗯,改隐藏为封锁了,难怪这么多年没被发现。”
他俩在那加密通话,陆祺一头雾水:“老大,你们在说什么啊?”
“阵?”谈初然听出点门道,“前辈,这个阵很难破吗?”
“不难。恰恰相反,简直像生怕我们发现不了它一样。”凌怀苏两根修长的手指在花坛边缘敲了敲,“阵眼不加掩饰摆了出来。”
谈初然恍然大悟:“那更不能贸然破阵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镜楚对谈初然说:“你和陆祺留下守着,我们进去看看。”
陆祺大声道:“我也要进去!”
镜楚捡起两颗鹅卵石,在上面画着什么,闻言斜睨他一眼:“进去表演拖后腿么?”
陆祺辩解的嘴刚张开,就见两颗石子被高高抛起,落地的瞬间,镜楚和凌怀苏凭空消失了。
***
再度睁眼,凌怀苏就已经在教室里了。
他本以为会看到熊熊大火,或是一片焦黑的废墟。
然而都没有。
眼前窗明几净,阳光明媚。夏风拂过,吹来热烈的蝉鸣。课桌排列整齐,每张桌面上都摞着小山似的书本。黑板右上角,粉笔画着一个鲜红的“13”。
不太适应光线转换,凌怀苏在阳光中眯了眯眼。
两个女生并没有注意到后排突然出现的凌怀苏,手拉手跑出教室:“走走走,过去看看!”
凌怀苏扫视一圈,没看见镜楚的影子,于是走出后门,边活动筋骨,边朝人群看去。
走廊上,一堆学生聚成个圆,几颗好奇的黑脑袋拢在一起,看不清中间围的什么。
“哇!好可爱呀。”“这是狗吗?”“哎,动了动了!”
就见一团白色冲出人群,箭似的朝这边蹿来。还不等凌怀苏反应,那毛茸茸的小家伙三两下攀上了他的手臂。他下意识托抱住,才看清了怀里的东西。
一只很漂亮的狐狸,通体雪白,被凌怀苏抱住后,就理所当然地依偎在他臂弯里,一点也没有怕生的意思。
学生们看呆了:“你是它主人吗?”
凌怀苏干笑一声,刚准备否认,怀里的狐狸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又往凌怀苏胸口拱了拱。
凌怀苏:“……”
“聚在这儿干吗呢?”一道银铃似的女声从背后传来,“快上课了,都回教室吧。操场翻修,体育课改数学。”
说话的也是个穿校服的女生,看着同学们顺从地涌回教室,她这才转过身,似乎是笑了一下。
之所以说“似乎”,是因为她没有脸。
字面意义上的,没有脸。白皙的脸庞上空空荡荡,没有五官,像揉平的面团。
“面团”亲和地对凌怀苏说:“你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吧?你好,我是六班班长,聂楠。”
凌怀苏还未完全弄懂现代世界的“学校”是怎么一回事,抱着狐狸,客客气气地简略道:“幸会。”
“进教室吧,老师快来了。”
教室后排有两张空课桌,聂楠指着其中一张说:“坐在这的人今天请假了,你就先坐在这里。”
凌怀苏:“多谢。”
聂楠走出两步,想起什么,脚步一顿:“你初来乍到,很多事不懂,我先和你说清。第一,以后不准带宠物上学;第二,课堂上不可以和同学讲话,不可以离开教室;第三,不准留长发,尽快把头发剪掉。”
前面的还好理解,后面这条显然超出了凌怀苏这个封建魔头的理解范围。
再一看去,发现包括聂楠在内,班里所有女生都是短发不过耳,无一例外。
他撸着狐狸毛,微一挑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聂楠一本正经道,“我这么说了,你就该这么做。”
末了又补上一句,“这是规则。”
还挺霸道。
凌怀苏来了兴趣,刚想跟她探讨探讨,一抬头,忽地哑了音。
上课铃响起,老师走进教室。
而进来的“老师”,不是别人,正是镜楚。
镜处长不知刚才遭遇了什么,脸色极为不爽。他面若冰霜地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最后定格在凌怀苏身上。
“后面那个,跟我过来。”镜老师冷声道,“其他人,改上自习。”
第6章 场主
办公室里生活气息浓厚,风扇吱呀转动,拔掉笔帽的笔还夹在书卷间,像是上一秒还有人坐在这里批阅。
却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两人路过时发现,除了六班,其他班里也都空空如也。
凌怀苏兴致盎然地在办公室里转悠,一边翻看各种书籍,一边听镜楚向他简略介绍现代教育制度。
“你应该也发现不对劲了。”镜楚不动声色地上前,抽走凌怀苏手中不知哪个倒霉蛋被没收的言情漫画,“这不是个煞场。或者说,不完全是。”
“唔,你说得对。”凌怀苏恋恋不舍地从漫画上收回目光,在镜楚压迫的视线下克制住了要去拿另一本的手,“这是个幻场。”
与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煞场不同,幻场有一个明确的场主,整个场都围绕此人的意愿构建。
因此想要破解幻场,关键是找出场主,弄清场主的执念。
“还有一点很奇怪。”凌怀苏说,“这里没有煞气。”
虽然无脸人和她的话略显诡异,但整个场是很平和的,有些极富人气儿的地方甚至称得上温馨。
凌怀苏指尖拂过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即便是幻场,也要依靠人的怨气与戾气形成……那么问题来了,这些煞气都去哪了?”
镜楚垂下眼,顺着他的话陷入思考,听见凌怀苏再度发了话,“还有一个问题。”
办公桌上,白狐狸闲适地窝在凌怀苏手边。自从刚才死皮赖脸地缠上来,这家伙就再也没离开凌怀苏半步。白狐周身带着深厚的灵气,能通人性,出现在煞气形成的场里格外奇怪。
凌怀苏挠了挠白狐的下巴:“场里怎么会有只灵狐?”
镜楚:“……”
“我怎么知道。”镜楚岔开话题,“关于幻场的场主,你有什么推测?”
办公室门被笃笃叩响,聂楠推门进来:“老师,下课了,您还有什么安排吗?”
镜楚:“我没听到打铃。”
聂楠理所当然道:“可是,我饿了呀。”
镜楚垂眼看着不到他肩头高的女孩,捋情她话里的逻辑:“你饿了,所以就要下课?”
“有什么不对吗?”聂楠诚恳地歪了歪头。
像是印证她的话似的,走廊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传来嬉笑打闹声。
聂楠转向凌怀苏:“新同学,我妈妈给我带了饭,她手艺可好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她掏出饭盒打开,里面是一团糊成一坨的红色条状物,还在蠕动。聂楠将饭盒往凌怀苏鼻子前凑了凑:“尝尝吧,很好吃的。”
凌怀苏:“……”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他吃饭,他看起来像饿死的吗?
见凌怀苏不吱声,聂楠幽幽道:“你是要拒绝我吗?”
凌怀苏来了兴趣:“如果拒绝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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