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楚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下一刻,一只手猝不及防把他拽进了水里。温暖的泉水顷刻间漫过周身,凌怀苏欺身而上,不轻不重地叼住了镜楚微张的嘴唇。
这一吻并不深入,辗转厮磨,仿佛仅仅是情不自胜下的解渴之举。
交缠的气息,嘴唇的触感,连镜楚身上那缕浅淡的兰花香也无处遁形,被缭绕的热气放大了无数倍。
凌怀苏抬起手指,在他眉心轻轻一点: “红尘劫你打算怎么办”
心魔印已经消散,但难保不会卷土重来,想来这便是师父说的第二道劫“入红尘”了。
但怎么个“劫”法,如何度过,过不去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他们一概不知。
这个隐患不清,凌怀苏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指尖沾的水珠滑过镜楚的挺拔的鼻梁,一路蜿蜒而下,滚落至微动的喉结。
大调查官的衣襟向来一丝不茍地扣到咽喉,看上去利落又禁欲,此时因为方才的挣动松了一个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段精悍的锁骨。
看上去……更惹人浮想联翩了。
凌怀苏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奈何春色撩人,春色的主人却是个不解风情的棒槌。
镜楚往后一靠,声音仍是冷静平稳的: “自己身体虚弱成那个鬼样,反倒来担心我了”
凌怀苏坏笑着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虚弱你试过了就这么说”
饶是早有见识,镜楚还是被某人那张日甚一日无节操的嘴冲击到无以复加,不由得卡了下壳,半晌,才咬牙挤出一句: “……你害不害臊”
“你第一天认识我”凌怀苏一挑眉,振振有词道,“再说,你是我养大的,对你我害什么臊乖,叫声主人来听听。”
镜楚: “………”
不是他良知未泯,主动纠正称呼的时候了。
论耍流氓的功力,为人正直的镜处长完全不是这老魔头的对手,他干脆老僧入定似的两眼一闭,当场来了个四大皆空,指望这厮能有点分寸,调戏够了就适可而止。
结果发现他想多了,老魔头压根不知“分寸”为何物,面对一脸抵死不从的镜楚,反而更来劲了。
不及镜楚反应,凌怀苏一步凑上来,三下五除二挑开了他的衣襟,不安分的手狎-昵地抚上腰身。
凌怀苏在他耳边低笑道: “不正经的梦做了这么多,考不考虑付诸实践”
说着,他还屈起膝盖,有意无意地磨蹭了一下。
镜楚浑身一震,差点闷哼出声,魂灵都麻了。
他“啪”地攥住凌怀苏作乱的手,宽阔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好像一把火烧进了血里,哆嗦得说不出话。
两人贴得太近,任何变化都无所遁形,凌怀苏大尾巴狼似的好生欣赏了一会镜楚局促的样子,终于决定大发慈悲,不戏弄他了,微微退后了半步: “算了,今天就先放你一马,等……”
“等”后面的话,凌怀苏没能说出口,镜楚忍无可忍,反客为主地把他按在了池壁上,一口叼住了他的喉结。
他像只被逼急了的肉食兽类动物,再难容忍屡次挑衅的猎物,终于失了控。尖牙来回轻轻噬咬他颈侧,泄愤似的留下好几个牙印。
这变故令人措手不及,凌怀苏“唔”一声,一股说不出的战栗感一路从后脊冲到了天灵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软了半边。
他听见镜楚气息不稳地哑声道: “不招惹我,你不得劲是吧”
凌怀苏: “……”
他好像一时玩脱,引火烧身了。
*
镜楚有一双很好看的手。
生得极好,手指长而直,用力抓握时,手背会绷起分明的筋线,寥寥几道青筋在上方鼓现。
就是那样一只手,此刻隐没在衣料之下,来来回回。
有水珠沿着额角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泉水,凌怀苏也无暇细究了,他呼吸很乱,难以承受地眯了下眼,微颤的眼睫间是一片潮湿朦胧。
……是谁说先天灵物对这些一窍不通的
镜楚俯下-身吻他,将那些胡乱的声音尽数堵了回去。
凌怀苏只是觉得热。
水也热,人也热,烫得他四肢百骸都快要烧着了。
情迷意乱的间隙里,凌怀苏抬手虚虚一抓,在镜楚锁骨附近摸到了一个有点硌手的物什。
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陡然一阵痉挛,识海里轰然掀起一片空白,决堤灭顶似的将他淹没。
凌怀苏的眸光便彻底涣散了。
***
等凌怀苏睁眼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金乌高悬。
他轻轻一偏头,被窗帘缝隙透过的阳光晃了眼的那一刻,忽然间有些恍惚。
上辈子,反噬的魔气常常折磨得他整宿难眠,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不曾睡到日上三竿了。
他撑着坐起来,颈间传来异样,抬手一摸,发现那颗铃铛被系在了他脖子上。
“醒了”镜楚推门进来,顺手把窗帘拉严实了,将手里的干净衣服扔到床上,抬手碰了碰凌怀苏的额头,“把衣服穿上。”
凌怀苏没言声也没动作,上下打量起镜楚,眼角擎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镜楚被那居心不良的眼神扫得耳尖发热: “看什么”
凌怀苏懒洋洋往后一靠: “我使不上劲,你给我换。”
镜楚: “……”
等半天没等到动静,凌怀苏飞了他一眼,笑眯眯地威胁道: “还需要我详细阐述使不上劲的原因么”
镜楚拿他没辙,拎起衣服,动作细致地伺候大少爷穿衣。
大少爷衣来伸手,嘴上仍不闲着: “行啊你小狐狸,亏我还以为你纯真无邪,懵懂无知……从哪学的”
镜楚撑开衣领,套住了那颗喋喋不休的脑袋: “闭嘴。”
“啧。”凌怀苏半是调侃半是感慨道,“你小时候多乖啊,有话从不憋着,对我百依百顺,怎么现在成了个闷葫芦,还凶巴巴的难不成因为睡了一觉就……”
镜楚听不下去,截口打断他的污言秽语: “穿好了。”
“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嗯”
凌怀苏昨晚没占到便宜,只能口头上找回些场子,本想意犹未尽地继续,一低头,忽然发现镜楚给他穿上的,和他自己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镜处长衣柜单调,款式风格都大差不差,但完全相同的并不多见。而且他常年穿着特调处的制服,今天居然破天荒换了件常服。
那衣服沾着不易察觉的熟悉香气,套在凌怀苏身上略微有些长,一看就是镜楚的。
凌怀苏意识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明知故问道: “在你们这个世界,穿相同的衣服,不会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镜楚: “……”
看表情,这是猜中了。
凌怀苏笑眯眯地张了张口,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老魔头未出口的厥词。
“喂,老大”程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初然醒了。”
第60章 身魂
凌怀苏和镜楚赶到的时候,程延已经在楼底候着了。
隔着老远,程延便被俩人的“情侣装”秀了一脸,随即想到这两位的真实身份,顿时手都紧张得不知道往哪搁了。
他忙不迭迎上去,不由自主板直了腰: “头儿,凌,凌前辈……”
凌怀苏冲他稍稍颔首: “什么时候醒的”
程延一边领他们上楼,一边一板一眼地回禀: “九点半左右,医生查看过说没什么大问题。但醒是醒了,就是……”
他忽地欲言又止,露出一个像是牙疼的表情。
凌怀苏瞥他一眼: “就是什么”
说话间,几人已经抵达病房,程延在房门前站定,一脸难以言喻地拉下门把手,比划出个“请”的手势: “……您进去就明白了。”
门缝被悄然推开,里面时断时续的说话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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