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彧连忙从车上跳下来,推开了欲伸手搀扶他的向阳,快步走到裴凛之跟前,弯腰双手托起他的双臂:“凛之快快起来!”
裴凛之站起来,看着眼前相思入骨的人,反手紧紧握住了萧彧的双手,在手心里用力捏了捏,这才松开:“谢陛下!”
萧彧就着火光贪婪地打量着裴凛之,确认他没有受伤,这才移开视线,对着跪了一地的将士们大声说:“众将士都快快平身。辛苦大家了!”
将士们齐声答:“誓死效忠陛下!”
萧彧听着这话露出略窘迫的笑容,觉得还是“为人民服务”好听多了,要不回头也给改改?
第151章 土改
回去的路上, 马车上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还没有完全康复的吉海。
他在那次攻城战中中了好几刀,几乎失血而死, 好在他身体底子好, 求生意志强,再加上萧彧让裴凛之带上的那棵八百年的老山参,才勉强将人救回来。
吉海躺在马车里,虚弱地说:“陛下, 请恕我不能起来行礼。”
萧彧说:“说什么傻话, 跟我还需要拘泥这个?好好躺着养伤,你没事就好。听到你受伤, 我都快担心死了,幸好你还活着。”
吉海轻咳了两声:“是卑职太没用了。”
萧彧轻拍他的肩:“不,你很英勇,是我们大家的英雄。”
阿平和居岩都说:“大师兄, 你就是我的英雄!”
吉海看着居岩, 露出笑容, 朝他伸出手:“阿岩, 许久不见, 你长这么大了。”
居岩伸手捧住吉海的手, 眼眶有点发红,哽咽着说:“大师兄,你身上疼吗?”
他离开寨子刚到白沙村的时候,一直都是吉海在陪伴他照顾他,所有的师兄弟中, 他与吉海的感情是最深的, 看他伤成这样, 差点就掉金豆了。
吉海轻摇头:“我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听师父说你选拔考试通过了,你真厉害,恭喜你!”
居岩不好意思地说:“只通过了初试,会试没过。”
吉海说:“不打紧,你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师兄弟几个,我从军,思归从医,你从文,以后好好辅佐陛下。”
阿平急了:“大师兄,还有我还有我呢。”
吉海将视线转移到阿平脸上,默默他的脸蛋:“阿平以后就是文武双全的天才,我们一起辅佐陛下。”
阿平开心了,猛点头:“嗯。我也要辅佐爹爹!”
萧彧看着几个孩子,内心生出无边的欣慰:“好,谢谢你们,那你们都要好好努力。”
“嗯,爹爹,我努力的。”阿平认真地点头。
回到宫中,厨娘已经重新整治好了饭菜,还添了菜,又加了酒。
萧彧的嘴角自从见到裴凛之后就没下去过,吃饭的时候,虽然萧繇也在,萧彧的视线就没怎么离开过裴凛之。
吃完饭,萧彧让人给裴凛之准备了洗澡水。国公府中也有专门的地热浴池,比番禺刺史府的浴池还大,平时萧彧也极少用,因为太过铺张浪费,只用浴桶泡澡。今日裴凛之回来,才特地让人烧了这么一池水,洗去一身的尘埃和疲倦。
进了浴室,屏退了伺候的人,两人不约而同地抱住了对方,裴凛之没头没脑地亲了上来,分别数月,相思都刻进了骨血中。
两人都像脱水已久的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海洋,拼命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这个澡洗得有点久,最后萧彧是被裴凛之抱回去的,他已经有点脱力了。身体凌空那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你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就累了,我自己走。”
裴凛之的手臂收紧,下巴贴着他的额头摩挲了一下:“别动,抱你的力气永远都有。”
萧彧的嘴角扬起来,抬头看着他冒了胡茬子的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性感得一塌糊涂。
裴凛之低头看他,两人眼中都只剩下了彼此。
走到门口,守在门口的向阳低下头,抱拳恭敬道:“陛下,今晚阿平要回自己房间去睡吧?”
萧彧回过神来:“哦,对。我去跟他说。”他用手戳了戳裴凛之的胸膛,又指指地上,示意他放下自己。
裴凛之并不松手:“那就麻烦向护卫去跟阿平说一声吧。”
向阳点点头:“是!”说完往后退了一步,转过身去,快步朝寝宫走去,始终都没正眼看着两人。
萧彧小声地说:“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你怕人看见?”裴凛之问。
萧彧说:“我是担心让阿平看见了,他还小。”
裴凛之说:“无妨,我来跟他说。”
萧彧瞪大眼睛,他要跟阿平说什么?
他们走到寝宫门口,阿平正从门内出来,看见萧彧被抱着,赶紧跑了过来:“爹爹你怎么了?师父怎么抱着你?”
裴凛之说:“你爹爹不小心扭到了脚,我抱他回来。”
萧彧:“……”
阿平紧张起来:“那爹爹疼吗?要不要叫二师——不对,二师兄不在家,那我去找御医来给爹爹瞧瞧。”
裴凛之说:“无妨,你师父我会正骨,小毛病,休息两天就好了。”
萧彧伸手摸一下阿平的脑袋:“爹爹没事,你去睡吧。”
裴凛之抱着萧彧进了寝宫,将人放到了床榻上,阿平跟进来:“爹爹你真不要紧?”
萧彧说:“真的。不用担心。”
裴凛之说:“你回自己房间去睡吧,我来照顾你爹爹。”
“哦,好。”阿平点点头,出去了。
终于将这小家伙给打发走了,萧彧忍不住笑了起来:“真是的,何必扯这个谎,明日还要圆谎。”
“无伤大雅。他迟早会知道咱们的关系,让他慢慢习惯也好。”裴凛之也上了床,搂住萧彧,将脸埋在他颈窝肩,深吸一口气,以手轻轻摩挲萧彧的脊背。
萧彧靠在他身上,拉开他的衣襟:“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裴凛之抓住他的手:“别看了,不是已经好了吗。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这也只是皮外伤。”
萧彧说:“你居然都没在信上跟我说。再说你一个统帅,怎么也会受伤?难道你又去冲锋陷阵了?”
裴凛之说:“偶尔也是要亲自上战场的,视情况而定。不跟你说,因为只是一点小伤,无伤大雅。”
萧彧叹了口气:“想到东戎西戎还在那儿,我心里就非常不爽,不知道还有多少仗要打。这次打西戎,还死伤了那么多将士。”
裴凛之安抚他:“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打仗也是为了死更少的人。你没看见西戎人对待咱们汉人那股子狠劲,真让人觉得千刀万剐了都不解恨。不说这个了,回头再去收拾他们。说说京城的近况吧。”
萧彧便讲了一下最近的事,孟洪过来了,带着孟思归回乡了,关山动春心了,看上了此次唯一的女考生。
裴凛之笑着说:“那好啊,总算是有着落了。”
萧彧说:“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那姑娘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不过只要他们两情相悦,我便成全了他们。”
裴凛之说:“赖峰与关山的感情都有了着落,只剩下向阳了。”
萧彧用手指把玩着裴凛之的衣带:“要不你还是劝劝他,让他去军中吧。”
裴凛之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行,我抽空跟他谈谈。不聊这些了,咱们这么久没见,老说别人做什么。”
萧彧笑起来,张嘴咬了一下他的鼻子:“那你想说什么?”
裴凛之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做点什么。”说完就吻了上去。
春宵苦短,翌日萧彧竟然起迟了。待他上朝的时候,朝臣们都已经等了好一会。
走到殿外,裴凛之突然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萧彧会意过来,将手搭在他胳膊上,拖着脚一点一点地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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