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轮□□过后,已经进入了西戎骑兵的射程范围内,西戎人骑在马上,弯弓搭箭,终于朝安军发动了正式攻击。
裴凛之大喝一声:“盾!”
立即便有盾手举起盾牌,格挡住来自西戎骑兵的弓箭。
与此同时,裴凛之又大喝一声:“列阵!”
盾牌后面的步兵纷纷开始列阵,十几人为一个单位,有人持盾,有人持弓,有人持刀剑,有人举着两丈长的长矛,随时准备对付西戎奇兵。
之前往两边撤的骑兵也开始从左翼与右翼开始主动进攻。
等到西戎骑兵冲到安军阵前时,已经有数千西戎骑兵折损了,这是穆坤没有想到的,因为这跟他们长年以来接触的安军太不一样了,这种杀伤性武器以前从未见过。
而且很快,穆坤还发现,这一支安军的战力比他从前虐待过的安军也要强得多!士兵训练有素,进退有序,明明是他最瞧不上的最弱小的步兵,却似他们手中的长矛一样锋利,随时都能将勇猛无比的西戎勇士挑翻在地。
这阵法是萧彧与裴凛之、萧繇等人反复商议后才定下来的,西戎骑兵勇猛,是典型的进攻型对手,单体攻击力太强,防守就会薄弱。
而单一的步兵各方面都很弱,但是胜在步兵灵活,可以团结一致,利用配合与头脑弥补自身的不足,用这种灵活的小型阵法来对付骑兵是再合适不过了,不仅可以攻击,同时还能防守。
穆坤以为只要骑兵跟安军短兵相接,那就能形成巨大的实力碾压,让安军心惊胆寒,纷纷溃逃,却未料第一次交锋,便踢到了一块铁板。
情况还跟他预料的相反,敌方损失不大,己方却在已经损失了好几千精锐。
穆坤眼见着己方士气溃散,败局已定,连忙鸣金收兵,暂停了这场战争。
裴凛之并没有乘胜追击,敌方是骑兵,要逃命不是他们能阻挡的。清点战场的时候,发现己方的伤亡仅有对方的十分之一,裴凛之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阵法是真奏效了!
第171章 夺城
穆坤率领骑兵狼狈逃回潼关城中, 一清点人数,这一仗居然折损了七千多人,其中有三千还是他自己带来的,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穆坤何时吃过这样的败仗!
吃了亏, 那肯定要找补回来。安军那个龟壳阵委实厉害, 不好攻破,得想个法子破阵才行。
裴凛之这边也在紧急复盘, 与诸位将领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西戎骑兵。
今日的阵法为圆阵, 初次与西戎骑兵交手, 收效显著。萧繇非常兴奋,竖起大拇指夸:“皇兄与裴将军神机妙算,这圆形阵法一用, 无论多么厉害的骑兵都奈何不得我们。”
裴凛之则摇头:“今日西戎军惨败,回去定会设法破阵。我们下次需得改变阵法才行。”
今日杀敌主要靠弓箭与骑兵,这阵法的杀敌效果并不太显著,防御性大于攻击性,若明日西戎奇兵再来, 得换个杀伤力更大一点的阵法。
萧繇说:“也对, 下次床弩怕是不好用了吧。敌人已经知道我们有床弩, 就不会愿意来送死了。”
裴凛之眼神坚定:“他们不出城,那我们便围困潼关城。”这潼关城是绕不过去的,否则就是给敌人腹背夹击的机会。
萧繇听见困守城池,便皱起了眉头:“还记得之前攻打上洛吗?到最后遭殃的还是城中百姓。”
裴凛之叹息,西戎人从不把汉人当成人, 只是任意使唤的牲口, 是泄愤的工具, 甚至是果腹的口粮。
“如若闭门不出,那就直接炸开城门。想必他们应该早就见识过了这个。”裴凛之的眼神是冷冽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萧繇十分赞同这个提议:“当用便用。”
穆坤回到潼关城中,便闭门不出。裴凛之命人叫了两天阵,都没有回应,便于当日晚上,让人炸开了潼关城门。
城内西戎兵一时间乱成一团,下意识便去牵马上马,结果上了马之后才发现根本没什么用,因为城内马匹太多,几乎是马挨着马,走都走不动,还怎么骑马打仗。
穆坤早就听说安军攻城屡屡出现怪象,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巨响,然后城门就被攻破了,必然是安军掌握了某种奇特的利器。
其实他也没打算死守城内不出,只是尚未想到破阵良方,没想到他还没想出来,对方就已经迫不及待先动手了。
潼关县城本来就不大,塞下四万多匹马已经拥挤不堪,如今城门一破,马匹堵塞于街道之中,骑兵优势竟是半点也发挥不出来,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穆坤无奈,只得命人打开西门,令骑兵从西门出城,到外面再图打算。
裴凛之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已经派萧繇率兵等在了西门之外,只要城门一开,有骑兵冲出来,便是一顿弓箭伺候。
这个时候,人多的优势便发挥出来了,安军从一端赶人,另一端还有足够的人手守株待兔。
待穆坤自己冲出城外时,箭雨已经停了,但西戎骑兵已经折损了不少。迎接他们的则是已经列好阵的安军步兵。
这一次,安军的阵法用的是最普通的矩阵,士兵四列一组,外面两列背向持盾与刀剑,主要负责防御与近攻,中间两列持长矛,负责主攻。
每组将士中间留出丈余空隙,敌人便从这空隙中策马而过,一路上便将接受长矛与刀剑的问候。
黑暗中,西戎骑兵自然是慌不择路,哪儿有空隙便往哪儿走,而等着他们的,便是安军的请君入瓮。
这一仗穆坤可谓是有生以来最为狼狈的一仗,过于被动,从而失去先机,只是一味地被动挨打。他们只能从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待到天亮时清点人数,发现又折损了两万人,将近五万人的精锐骑兵,竟然折损了大半,还丢了潼关!
穆坤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回首望着潼关的方向,一口牙几乎要咬碎,真真是屈辱,根本就没跟敌人好好打一仗,便输得如此难看,他岂能服!
然而看着身后那些垂头丧气的将士,最终还是没有折返回去,折回去怕是要送人头。
裴凛之这边是大获全胜,不仅拿下了潼关县城,还缴获了上万匹战马,俘虏了数千伤残的西戎军。
萧繇看着这群西戎残兵,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裴将军,这些西戎残兵我看都坑杀了吧,反正都是胡人,不浪费药物与粮食,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裴凛之皱起眉头,其实按照他的想法,也该将这些人杀了,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下来,极有可能会是祸害,但他想起萧彧再三叮嘱过的事,说:“陛下说过,不要杀俘,要以德服人。”
萧繇恨恨地捶了一下几案:“我皇兄是怎么想的?不杀俘,留着这群恶棍干什么?他们可是会在围城的时候屠杀我们汉人同胞的刽子手,在没有吃食的时候会杀我们汉人当肉吃的畜生!照我说,坑杀都是轻的,应该全都杀了,曝尸荒野,给野狗当粮食!”
吉海在一旁小声地说:“我记得陛下曾经说过,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和平。要对胡人进行武力征服,然后再对其进行教化,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文化,彻底汉化,以后就不会再与我们为敌了。”
萧繇有些意外地看了吉海一眼,这小子这次战争中表现英勇,率军队攻破城门,又立了大功,便说:“皇兄未免太过天真,胡人能被教化?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就算被教化,也会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可能忠于我们。”
吉海听到这话,先是抿紧了唇,看着萧繇,然后不亢不卑地说:“王爷,我和三师弟居岩都是赛人,但我认为比我们更忠于陛下的人不多。”
裴凛之皱起眉头:“王爷说话未免太过偏激,人无贵贱之分,胡人如何不能被教化?况且咱们军中有不少夷族与蛮族出身的将士,你若说他们不忠于陛下,岂非伤了他们的心。”
萧繇一时语塞,他讪讪地说:“就算是要汉化,那也是那些普通胡人,而非这些战俘。这些人手中哪个没有沾过汉人的血?他们难道不该死?!”
萧繇对西戎人深恶痛绝,因为他的妻儿都葬送在西戎人手中,他与西戎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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