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簪笔低声道:“你我有过婚约,你死了,我岂不是成了鳏夫?”
乔郁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死了换一个便是,”乔郁不忘煽风点火,“以元大人的风仪姿容家世官位,要个什么样的绝世美人没有,怎么偏偏认准了本相的蒲柳之姿?”
元簪笔闭着眼摇头。
他今晚实在没什么心思做戏,做的很多事皆是随心,因而透露出一种近乎于单纯的迟钝。
“嗯,”乔郁故作思索,道:“想找一个如本相这般的也确实不容易。”
是啊,谁像他这样看不透,心思诡谲手段狠辣,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谁能如他这般呢?
“本相是怎么死的,”乔郁随口道:“你杀的?”
元簪笔不假思索地轻声说:“你这话,让我伤心。”
一下将乔郁所有想说的又噎回去了。
要是旁人,乔郁定然要说难道大人心虚?何况大人伤心与否同我有什么关系?
但这人正好是元簪笔,乔郁闻言,摸他头发的手一顿,道:“有白发了。”
元簪笔点点头。
他半睁开眼,眼睛仍是黑沉沉的,被泪冲刷后更加亮了,却不复先前神采,厌倦疲累,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一般。
乔郁心软的自己都不知道,却说:“元大人是拿我当元夫人了。”
元簪笔软软地哼出一个鼻音,大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架势。
乔郁真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一般同元簪笔相处,“元大人,你瞧瞧本相。”
元簪笔道:“瞧过了。”
“你瞧瞧我,容貌美艳性子歹毒,”乔郁笑呵呵地说,他总拿一些常人根本不会用来说自己的词儿描述他本身,“虽然不是策无遗算也不是个蠢货。诚然关心则乱,只是在元璧心中,我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待宰鱼肉?”乔郁手指刮过元簪笔的脸。
元簪笔心中一团乱麻,听到他这样说,方才慢慢冷下来。
“是我想差了。”他承认得轻易。
可他不是梦中见乔郁死,而是皇帝要乔郁死。
乔郁都被他气笑了,捏抬起元簪笔的下巴,道:“元大人,要你说句关心本相,难道违了魏律法,要诛九族吗?”
元簪笔不说话。
这沉默在他眼中就像绵软的抗议一样。
你看,元簪笔就是元簪笔,难受成这样也就低头示弱那么一小会,之后又能若无其事地端起他世家子的风范,大将军的架子。
乔郁居高临下,这个吻似乎有些强迫和乘人之危的意味。
元簪笔这个姿势被弄得难受,又没有心力反抗,且也不想反抗,干脆任由他亲。
他倦得很,从未觉得和乔郁亲吻如此被动过,口中水声啧啧,不多时就觉得有些窒息,面色微微泛起了红。
乔郁见他这样嗓子更加干哑。
松开元簪笔,湿漉漉的吻落在耳后,乔相一面亲他一面有种地说:“你若是一直这样就好了。”
若是你一直这样听话便好了。
元簪笔想说你做梦,又觉得这样有失风度,可脑中昏沉,想不到什么其他好说,就无言回过头,轻轻亲了亲他湿润柔软的嘴唇,示意乔郁闭嘴。
乔郁不动元簪笔主动的意思,但不妨碍他十分受用。
乔郁亲的小心,并没有在外人能看见的地方留印子,竟是难得的体贴——放在平时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元簪笔穿着里衣,松松垮垮的,十分方便乔郁扒开。
乔相将里衣褪了大半,一口咬上了元簪笔的肩膀,却不怎么用力,尖牙磨在皮肉上,有些令人觉得暧昧的恐惧。
乔郁道:“元大人,祸害遗千年呢,本相怎么会死得那么轻易。”
他这话中似乎大有深意,元簪笔偏头想要看他,被警告似地又落下一个牙印。
乔郁道:“魏律中曾有黥刑,在面上刺字以示惩戒。”他勾着元簪笔的下巴,与他轻轻交换了个吻,“元大人身为朝中官员身躯不能有损,我便在暗处落个印子如何。”他手指划过元簪笔的肩膀,意思十分明显。
元簪笔竟也配合他发疯,道:“烙什么?”
乔郁笑道:“烙个乔月中印如何?”
元簪笔想了想,“虽然方正,但是落在人身上到底不好看。”
乔郁道:“那元大人想烙什么?”
元簪笔道:“只要月中。”
这两字仿佛在火油中扔进了一颗火星,刹那间燎原。
话音未落就被狠狠压在身下,若非乔郁将手垫在他的脑后,恐怕会磕得不轻。
乔郁眯着眼睛笑,眼中却没什么笑意,道;“元大人,你怎么这样喜欢招人啊。”
元簪笔曲起腿,若有所指地在乔郁腰下蹭了蹭。
元簪笔在他耳边道:“乔月中,乔郁,我有一句话想劝你。”
乔郁的吻顺着往下,道:“劝我什么?劝我收手?”
他一语双关,最明了的就是眼前事。
元簪笔望着乔郁的面容,低声道:“我劝你,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补了两千字,买过的宝贝直接刷新一下就好。
谢谢,看见评论很开心,因为很有职业获得感。(鞠躬)
谢谢各位等到现在。
第67章
元簪笔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这几个字却说得冷极,仿佛内里蕴含着肃然的杀气。
乔郁抬眼望他。
元簪笔一眼不眨地回望,他看得到乔郁眼中的茫然与错愕,但实在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
元簪笔的里衣已被褪到了腰间,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他上身极漂亮,有力而不夸张,男人的皮肤没那么细嫩,但在灯下也平添了一层柔光,仿佛触手升温的美玉一般,乔郁强迫自己把手从他的腰间拿开,喘息着抱怨道:“你是来败我兴的。”
元簪笔仰头,在他下颌亲了一下,道:“我就算不败你的兴,乔相今日要做什么?”他缓过来些,微微撑起身体,面上了些笑意,“不知道乔相的腿打算何时治好?”
话音未落,乔郁只觉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便变化了一番。
元簪笔挑起他的一缕长发,低下头道:“就算我不败乔相的兴,乔相能做什么?”他重复了一遍,挑衅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今日心情不顺,性子里那点被压抑许久的、人之常情的轻微恶意便流露出来。
乔郁顺从地顺手拦住他的脖子,“本相做不得,难道元大人也做不得?”他察觉到元簪笔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腿上,却道:“元璧,脱了衣服看不是更好吗?”
他将脸贴在元簪笔赤裸的手臂上,猫似的蹭了蹭,“元璧,”他声音柔软甜腻,比宫中赐下来的点心有过之而无不及,“元璧,何必忍着,不能动的是本相又不是你。”
乔郁的衣裳虽然还在,但被弄得散乱,几缕长发落在他脸上,被他随意地别在耳后,只是仰头望着元簪笔,蛊惑道:“元璧。”
元簪笔还未开口,乔郁便弯了弯眼睛,凑到元大人耳边道:“元璧,好烫啊。”
元大人差点没弹起来。
乔郁大笑,道:“我知道元大人不愿趁人之危,只是此事讲究你情我愿,难道非要同两军对垒一般,先按部就班地下个战书?元大人,元璧,我怎么不知道你这样迂腐。”
元簪笔怎不知乔郁的意思。
但是乔郁身下毫无知觉,就算是两情相悦……就算是乔郁主动诱之,也让元簪笔忍不住觉得乔郁在迁就他。
“又或者,是元大人觉得我身有残缺,难以……”
元簪笔打断道:“我没有。”
乔郁眼中笑意非但没散,反而更加开怀,道:“本相知道,”炙热的呼吸落在元簪笔喉间,他道:“元璧,我想让你高兴。”
元簪笔声音沙哑道:“我已很高兴了。”
他唇瓣开合,隐隐约约露出嫩红的舌尖,“那何妨再高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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