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只会邀请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以及亲人朋友,萧厉不是他的亲人亦不是他的友人,那该是什么呢?
在萧厉怔愣的目光中,沈怀玉展颜一笑。
“以我郎君的身份。”
边疆战事的筹备已过半。
萧厉在成人礼的当天翻墙而下,就被在席上提前溜走的沈怀玉逮了个正着。
沈怀玉将萧厉和他带来的木雕都领回了房中。
萧厉雕刻时右手受了伤,随意用布条缠了缠,沈怀玉拿出房中的金疮药,将他胡乱缠绕的布解开。
沈怀玉捧着他的手仔细看了看,伤口确实不深,沈怀玉给他上好药重新剪了段干净的纱布给他包扎好。
“你能来就好,礼物都是外物,我也不是很在意。”
如果不是沈怀玉特意将木雕小人放在床头,萧厉还真会信了他的话。
萧厉摇摇头,“现在我只能送你木雕的,你若是喜欢,我以后可以送你金的。”还是金玉更配哥哥。
沈怀玉想象了一下和自己长相相似的金雕小人,笑出声,“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不过比起这个,我倒另有更喜欢的。”沈怀玉在他手心里扎了了个蝴蝶结。
萧厉看着他,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大有沈怀玉一说出来他就能办到的架势。
沈怀玉的手从伤口处挪开最后勾住他垂在桌沿旁的指尖,“这个。”
萧厉反手捉住他松松勾着自己的指尖,“哥哥,你又勾我。”
“这就叫勾?”萧厉总喜欢说自己勾他,分明是他自己定力不够,这些算得上什么手段。
沈怀玉将头上玉冠取下,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他拢住一边头发抬眸看向萧厉,那窗户没有关严实,溜进来的风吹动了桌上的烛台。
今日沈怀玉身着华服,若是旁人穿着,萧厉只觉俗陋,但沈怀玉端坐着,萧厉一时竟不敢直视,仿若信徒跪见神袛。
跳跃的火焰将两人的身影投到屏风上,人影晃动。人虽稳坐于此,但早已心荡神摇。
拢头发时侧身露出的脖颈在烛火的映照下细腻得宛若美玉,让人想要伸手把玩。
衣领下是幽深的暗影,沈怀玉挑眉看着萧厉看直的眼,伸出指尖在他心口一戳。
“你心跳的好快。”
他的神袛,为他走下了凡尘,坠入了红尘的网。
萧厉捉住那指尖,也顾不上受伤的右手,只想凭借着本能靠近。
那猴急的样子逗笑了沈怀玉,但下一秒,笑声便被吞进了他们纠缠的唇舌。
沈怀玉偏头喘息,“你之前不是说,你舍不得弄脏我么?但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哥哥怕脏。”萧厉的手掌流连于沈怀玉的脖颈,沈怀玉眼角湿红,轻浅一笑。
他的手指勾着萧厉的衣带,轻轻一扯便被解开。
“那你不想吗?”沈怀玉看着萧厉幽深隐忍的眼,将他衣带的一端咬在唇边。
墨色的衣带含在红唇中,带着濡湿的痕迹。
萧厉忍无可忍地,将那碍眼的衣带扯下。
烛火摇啊晃啊,红泪沿着烛台一滴滴地滚落,流不尽似的带着灼人的热意。
神袛依旧神圣高洁,但在今晚,他赦免了信徒朝圣般的亵渎,在对方的掌下婉转淫放。
芙蓉帐暖,巫山云雨。
只此一人,得神垂怜。
第34章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无人知晓,沈家的大公子和久居冷宫的那位殿下成日厮混着。
沈怀玉趴在床榻上,半支着身子,薄被滑落到腰间,露出的脊背上红梅点点。
他懒懒得打了个哈欠,青丝从肩上滑落,又被一只手从后拢住。
“哥哥,累了吗?”萧厉低伏在他颈间,一边问着,一边将手滑入薄被。
沈怀玉闻言侧头斜他一眼,“你在下面试试不就知道了?”
小兔崽子激动起来不知轻重,他的腰都快散架了。
萧厉闷笑几声,老老实实地帮他按揉腰身,只是这按着按着,又意动起来。
往后挪的手被沈怀玉躲开,他实在是怕了这小子,严肃制止,“不要了。”
萧厉遗憾地收回手,“那我帮哥哥上药吧。”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个药盒,指腹碾磨。
那药膏有些凉,沈怀玉不自觉扭动了一瞬,下一秒便被按住了腰身,“哥哥别动,很快就好。”
探幽寻觅后,沈怀玉的腰身早已软了下去,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萧厉最喜欢这样柔弱的等着自己为他穿衣的沈怀玉,他用胳膊将对方抱在怀中,沈怀玉的额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萧厉拿起衣服一层层地为沈怀玉穿戴,暧昧的红痕遮掩在衣衫下,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隐晦秘密。
穿戴好后,萧厉又忍不住亲了亲怀中人,浅尝辄止,温柔啄吻。
“哥哥,我明早便走了。”萧厉将润嗓的茶水递到沈怀玉的手中。
军队已经整顿完毕,分外不想去的三皇子萧彻也在其中。原本任贵妃只是想着自家为这战事捐了那么多钱,干脆将面子功夫做到位,就让萧彻也去报了名。
谁承想,皇帝知道了此事,龙颜大悦,直言他有了个好儿子。
这话的分量任贵妃不敢不估量,当即一咬牙让萧彻随着军队一起前往前线。
萧彻十分不满,他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怎么能随着一群粗莽武将去打仗呢?这得多辛苦,还有可能丧命!
“我不去!”萧彻当即挥袖,茶案上的盛着水果的琉璃盏摔在地上,瓜果滚落一地。
左右的侍从习惯地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瓜果,任贵妃也动了气,呵斥他。
“不知是谁将你虐待下人的事传了出去,你父皇本来就对这事颇有微词,眼下正是个扭转形象的好时机。”
见萧彻依旧不为所动,任贵妃示意侍女们离开,大殿的门被关上。
“我儿,你怎么就看不懂如今这形势,你父皇年事已高,如今却还未立储君,我的母族本就受人诟病,为世家所不齿。你得争气啊。”
任贵妃拿出手帕垂泪,语气哀怨,“你怎么就不明白?”
萧彻起身,连忙安慰,“母亲别难过,我去就是了,只是这行兵打仗,我实在是一窍不通......”
任贵妃擦拭完不存在的眼泪,拍拍萧彻的胳膊,“不妨事,我自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只管去便是。”
沈怀玉倚着窗户看着萧厉收拾行李,“此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放机灵点,可别被小人害了。”
萧厉将旧衣叠好,闻言点头,“萧彻那脑子也害不了我,倒是哥哥,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怎么?想我跟你一起走啊?”沈怀玉轻笑,萧彻没有否认,“可以吗?”
沈怀玉伸出食指晃了晃,“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
本也就是玩笑,让沈怀玉跟着他去边疆受苦,他也是舍不得的。
临别前夕,萧厉只是用手抚了抚沈怀玉的脸颊,“我会回来的。”
“我信你。”沈怀玉眉眼带笑,纵使别离,也要笑着送别。
由于身份的原因,沈怀玉不便站在城墙上相送,他只是坐在街边的茶楼上,默默看着行人远去。
萧厉骑在马上,看着萧彻坐在豪华马车里,他目露一丝讥讽,伸手去够腰间的水壶时,有什么东西从腰封中滑落,他用指尖钩住。
是一块玉佩。
……这定是沈怀玉方才偷偷送给他的。
萧厉想起之前自己与沈怀玉坐在湖边烤鱼时,自己大着胆子莽撞的表露心意。
那时沈怀玉接过烤鱼,只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你送我烤鱼,我又该回赠你什么呢?”
温润的白玉静静地躺在萧厉的手中。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不敢奢望的回应终究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哗!”萧彻嫌弃地放下帘子,这卑贱的人见了块玉都能笑成那样,真不想承认这人还是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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