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玉将脸上的易容清洗掉,裙装的腰束得很紧,穿久了有些不舒服,沈怀玉将腰带解开,将衣裙褪下。
红裙从肩头滑落,层层堆叠在沈怀玉的脚踝。
他抬步,轻巧地从裙上跨过,边走,边将头上的发饰取下,随意地丢在地上。
金银发饰撞在镜墙旁,发出“铮”的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沈怀玉偏过头,奇怪地看了呆站着的萧厉一眼,“还不快去准备浴桶。”
萧厉走上前,将沈怀玉扔在地上的裙钗捡起,沈怀玉借着墙镜好笑地瞧他,“怎么?又要将这些东西放进你的宝贝匣子里?”
从前萧厉就喜欢捡他用过的东西,也不知这是怎么养成的毛病。
萧厉受了他的打趣也不反驳,他抱着红裙和发饰,跟在沈怀玉后面捡拾,“哥哥用过的东西,自然是要收好的。”
沈怀玉将身上最后一件外物,一条发带取下,这发带他倒是没扔在地上,只是搭在手心,向后一伸。
萧厉意会地将发带的一段从沈怀玉的掌心抽走,丝质的锦带从他的手心滑走,在彻底溜走前,沈怀玉抬手握住了另一端。
萧厉本就没有使力,他顺着沈怀玉的力道又往前走了几步,白色的锦带悬在两人的指间。
沈怀玉依旧没有松手,抬眸,露出点意味不明的笑,“我用过的东西都会收好吗?”
“嗯。”萧厉沉沉地应了声。
发带从沈怀玉指尖坠下,在空中荡起了个弧度,彻底落在了萧厉的掌心。
他指尖一点,“那这个呢?”
沈怀玉的指尖戳在萧厉的心口,“这个好像也是我用过的,对吗?”
“......嗯。”声音比方才更低了些。
“那就麻烦殿下帮我收好了。”沈怀玉倾身靠近,在萧厉下意识太胳膊搂住他时又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以后也许还会用到。”
沈怀玉老神在在的站着,萧厉原本怀里就抱着一团衣物,因着他突然的动作,胳膊一动,裙钗落了一地。
唯有那发带还堪堪悬在手心。
沈怀玉用脚尖挑起地上的红衣,有点嫌弃,“哎呀,连件衣服都抱不稳吗?”
萧厉不再管那地上的物什,将沈怀玉打横抱起,“是,我只抱的稳哥哥。”
沈怀玉被他砸进床铺,摔得头晕,“哥哥今晚想如何使用?”萧厉修长的手指紧抓住沈怀玉的小腿,指腹陷进,灼热的温度一时有些让沈怀玉头皮发麻。
他意识到逗得有些过火,支起身子,“我只说以后,可没说今晚,现在我只想沐浴。”
可惜这个需求没有得到萧厉的及时满足,他的手顺着小腿攀上,一寸寸地抚过,笑着拒绝,“哥哥待会儿再洗吧,我陪哥哥一起。”
浴池终于在天微亮的时候传来水声,沈怀玉早已累的昏睡过去,只是半眯着眼睛还不忘叮嘱萧厉他要沐浴才睡。
餍足的某人将人轻轻揽在怀中,看着对方身上的红痕,忍不住又摸了摸,萧厉本不是重欲的人,自小为了活命,他惯于掩饰和压抑自己的情绪。
但只有在面对沈怀玉时,他一向的自制力再不受控制,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
好在,有人愿意纵着他。
沈怀玉醒来的时候身旁空无一人。
他揉了揉腰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觉得没什么滋味,打开茶壶盖,发现是萧厉为他泡的碧螺春。
味觉,已经开始消退了啊。
沈怀玉低头苦笑一声,看来有些计划得加紧提前了。
“哥哥,你不觉得今日这菜有些咸吗?”萧厉知道沈怀玉嘴刁,正想着要不自己重做一份好了,却见沈怀玉夹起来面不改色地吃下。
闻言,沈怀玉手腕一顿,“是有些,无事,最近口味重了些,喝点水就好了。”
四句,萧厉垂眸,沈怀玉心虚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多说话,方才他为了道菜说了四句,为什么?
只要留意,就会发现处处都是问题。
那茶分明泡的很浓,沈怀玉依旧眉头也不皱地喝下。
沈怀玉余光里似乎看见萧厉在看着自己,他回头,用眼神示意怎么了?
萧厉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当晚,他就带了个江湖游医进宫,游医的眼睛被黑布蒙着,心想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搞这种阵仗。
游医将手指搭在因安眠药物昏睡的沈怀玉的手腕上,细细感受。
片刻,他“咦?”了一声,“这位病人的脉象好生奇怪,明明还活着,却像是死脉。”
萧厉皱眉,拳头紧握,“这有什么问题吗?”
“哎哟,”游医叹了口气,“这问题可大了,现在只是像是死脉,日后渐渐就会彻底成为死脉,到时候,他可就没命了。”
萧厉一把抓起游医的衣领,将人带出暗道,“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游医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拍拍萧厉的胳膊,“年轻人,你先松手,让老夫想想。”
萧厉盯着他,游医隔着一层黑布都能感觉到对方如有实质的目光。
“我听说,西域有样东西,能生死人肉白骨,当然,万事都要代价,但是不知道那东西的代价是什么,”游医摆摆手,“而且也不一定能找到。”
“是什么?”萧厉问道,别管是什么,哪怕是要皇帝的心脏他都能立马弑君。
游医摸了把自己的胡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域那边有一种类似于医术又比医术邪门的东西,叫做蛊。”
“不过我这里可没有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江湖游医。”
萧厉思索了片刻,“我知道了,我能找到。”
西域,不就是他曾经在边疆呆过三年的地方吗?如果自己向现任部族首领书写封信,她欠了自己人情,定会帮他。
部族首领阿卡纱收到来信的时候,正在射箭,指间的弓弦一松,一只低飞的大雁就从空中落下。
“首领,这是中原来的信。”
阿卡纱将弓丢给一旁的女卫,拿起信封,心中有了计较,除了萧厉,自己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中原人,更谈不上送信的交情了。
说起萧厉,这人年纪比自己小,心性却比自己狠。
当年打仗一事是由前部族首领阿卡纱的哥哥发起的争端,当时的阿卡纱没有话语权,无法制止悲剧的发生。
萧厉却想办法找上了她,他看出了自己的不满和野心,说他可以让对方死在战场上,但前提是,下一任首领必须是她。
阿卡纱和萧厉达成交易,兄长死后,她力排众议,凭借多年被打压的实力登上王位。
这也是战争结束的重要缘由。
阿卡纱展开信,逐字逐句看过,“蛊?族中确有巫医,让人带来问问吧。”
沈怀玉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萧厉的眼睛,吓了他一跳。
“你做什么?是想吓死我不成?”沈怀玉缓了缓心跳,无语地看着他。
萧厉眼下听不得那个字,他一夜未眠,声音也有些哑,他强压着不安地将沈怀玉搂在怀中。
“不想的。”
既然哥哥希望他不知道,那他便只作不知,哥哥知晓了也只会徒增忧虑与自责,恐惧让他一人承受就好。
沈怀玉只需好好待在躲避风雪的屋中与他的身边,黑夜里,他自会执灯。
但沈怀玉若是想独自一人走入深夜,孤独地走向死亡,他却是不准的。
第47章 桃之夭夭(二更)
最先让沈怀玉意识到不对劲的,是在床事上。
虽然他是不怎么在意这种事的,但萧厉已经几日没有碰过他了,这很不同寻常。
就像今晚,萧厉沐浴好后一身水汽地钻进被窝搂着他,手规规矩矩地搭在他的腰上,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沈怀玉将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萧厉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胛上,“怎么了?”
有问题,有大问题。
他严肃地转过身,萧厉被这动静弄得睁开眼,“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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