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纱脚下一个踉跄,咬牙切齿地假笑。
“多谢提醒,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赠我玉佩的心上人,就是公主殿下。”
前面簇拥着那辆马车的队伍忽然停下,一名素衣女子被人扶下马车,款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阿卡纱见状将缰绳丢给侍卫,大步向前,“这里风沙大,阿锦下马车做什么?”
萧锦没理她,伏身对着萧厉一拜,“见过皇兄。”
“阿锦,也是许久不见了,在这里过得可好?”萧厉颔首道,其实哪怕不问,他也能看出答案。
曾经在皇城深宫中憔悴的小姑娘,到了这里虽身形依旧瘦弱,但眉眼间灵动有神,顾盼生姿。
偶尔望向阿卡纱的眼中,也流转着化不开的情谊。
萧锦微微一笑,“多谢皇兄记挂,阿锦在这里过得很好。”
阿卡纱跟没骨头似的靠在萧锦的身边,“阿锦,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你抓的那只野兔是想养着当宠物的,阿锦若是喜欢兔子,我给你抓一窝好不好?”
萧锦轻哼一声,“抓一窝再让你慢慢养肥了吃吗?”
阿卡纱连忙举手发誓,“没有阿锦的允许,我可再不敢随意吃兔肉了。”
两人说着话走在前面,萧厉看见萧锦故意加快了脚步。
“哎呀,都让你别这么戴玉佩,难看死了。早知你当初向我讨要玉佩是为了全部系着,我才不会给你。”
说是这么说,萧锦却也任由阿卡纱这么戴着,她既然喜欢便就随她去吧,不过看不惯的时候还是要扯出来说道几句。
谁让这人仗着自己力气大总是欺负她。
“哥哥,若是走累了便回马车上坐着休息会儿吧。”这沙漠午时气候炎热,萧厉说着,将腰间挂着的水囊递给他。
沈怀玉摇摇头示意不用,“我一人回去坐着总是不好的,无事,走几步路罢了。”
可这在萧厉眼中就是大事,他听着怀玉因走得累了有些微喘的呼吸声,默默上前几步蹲下身。
“哥哥上来,我背你。”
沈怀玉不再逞能,趴伏在萧厉的背上,“那就多谢殿下了。”
在众人面前,二人不会表现的过于亲密。
但沈怀玉故意凑近他的耳后,那句“殿下”前还有几不可闻、只有萧厉能听见的两个字,“我的”。
第71章 她是……舍不得我
我的殿下。
这四个字随着温热的吐息钻入萧厉的耳中,要命的差点让他腿一软跪在沙地上。
他踉跄的步伐虽然细微,但也瞒不过背上的沈怀玉,察觉到对方一瞬的窘迫,沈怀玉将头靠在萧厉的肩头,痴痴地笑。
萧厉红着耳根,镇定地向前走着,“哥哥,这是我母亲的故乡,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很开心。”
“小时候,母亲在为我讲睡前故事的时候,总会讲述她曾经的故乡。虽然母亲没说,但我知道她是想回来的,可是当时的我太过年幼,没有办法......”
萧厉察觉到自己的头顶被人轻轻摸了摸,沈怀玉偏过头,扶在肩膀上的手微微抬起,指尖戳在了他的脸上。
“以后,将你母亲的尸骨接回来吧,”说罢沈怀玉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里好美,我还是第一次来。”
前方的阿卡纱听到了这句话,猛地回神笑道,“我们这里的美景可不止这一处,等回到族里安顿下来,我带着你们四处逛逛,你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说着话,前方出现了大片的安营扎寨的帐篷,雪白的帐篷顶折射着阳光,令众人都眯了眯眼。
在沈怀玉的示意下,萧厉蹲下身,二人并肩而行。
阿卡纱是掌管着十二部落的首领,因为萧厉一行人的到来,十二族的族长也共聚于此,此时正站在帐篷外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抬眼望去,萧厉突然和一位似乎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男人对视,那人与萧厉有着如出一辙的墨绿眼眸,只是颜色稍浅。
对视间,那男人率先移开了眼神,往旁边站着,恭迎他们入营。
沈怀玉注意到了这动静,低声问道,“怎么了?”
萧厉收回视线,“方才那人与我瞳色相似,也许,他是我母亲的族人,说不定认得她。”
“那待会儿我陪你去问问吧。”沈怀玉思索片刻道。
他知道,萧厉一直对于自己早逝的母亲耿耿于怀,眼下见到也许是对方的同族之人,自然是不会放过机会的。
一个,了解自己母亲的机会。
更何况,那也许也是萧厉的族人。萧厉在宫中的格格不入沈怀玉虽缺失了记忆,但也早有预料,即使萧厉不说,沈怀玉也知道他对于皇宫是没有归属感的,他从未体验过家的感觉。
如果在这里可以找到萧厉的家,沈怀玉垂下眼眸,那么自己之后,也就更能安心一点了......
阿卡纱的大帐篷里早已摆好了酒菜,就等着来客入座。
按照习俗,首领与各族族长都要敬来客一杯酒,以此聊慰一路上的风尘奔波。
萧厉作为这次表达友好的领头人,率先站起身,回敬了各位一杯酒,宴席也就此开始。
身着露出纤细腰身裙装的妙龄舞女足尖点地,轻盈地跳跃着翩然入场,那脚踝上套着的铜铃叮铃作响。
如此大胆的风情的是在坐的侍卫前所未见,一时之间竟是看呆了,手中的酒杯倾倒,洒落在了桌案上竟也没察觉。
阿卡纱坐在上方,拍掌大笑,“怎么样!我们边塞的舞姿也不输于你们京城吧!”
话音刚落,腰身便被坐在身旁的公主掐了一把,阿卡纱龇牙咧嘴地连忙放下手,老老实实地坐好卖乖,“不过,在我眼里阿锦的舞姿才是最妙的。”
萧锦分明不是这个意思,她无奈地低声道,“你想办法将人千里迢迢的唤来,难道就是为了喝酒游玩的?”
阿卡纱闻言,偏头眨了眨眼,“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这顿饭也算吃的宾主尽欢,宴会过后,帐篷里只留下了阿卡纱与萧厉两人,就连公主也被她支出了帐外。
有些事情,她不希望萧锦知道,萧锦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萧厉,你的来信我看到了,你想知道我入朝的那晚发生了什么......”阿卡纱侧身而立,抬眼看来时再不似方才的随意散漫,她目光锐利地看着沈怀玉与萧厉。
“你们二人,是都失忆了吗?”
萧厉点点头,“是,那晚之后,我身受重伤,醒来已过数月,也失去了大半的记忆。”
阿卡纱歪头打量,奇怪,原来那心蛊的副作用竟然是这个吗?
“那你呢?你也失去了大半记忆吗?”
沈怀玉点点头,“我是在萧仲伯的宅中醒来的,醒来后倒是不觉得记忆缺失了多少,不过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倒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哦那个啊,那是我将你送到萧仲伯府中的。”阿卡纱摆摆手回答道。
她看到萧厉的眼神,撇撇嘴,“你那是什么眼神,那可是你让我这么干的。”
“我怎么会...?”萧厉反驳的话语戛然,他忽然想到,他确实会在一种境况下将沈怀玉送走,那就是,自己可能护不住他了。
大约是看出二人的惊疑,阿卡纱抽了几个坐垫过来,示意他们坐下,“当年这事呢,其实是这样的......”
“总之,你心上人快要不行了,我欠你个人情,就把我们这里的蛊师带来了,这心蛊是禁术,从前也从未有人用过,不过当时情况危急也顾不了太多。所以,你说的那些奇怪的共感现象包括你们二人的失忆,都可能是因为这心蛊。”
“关于蛊术我懂得也不太多,那位蛊师昨日出去看病了,大约明日就会回来,你们且安心等着吧。”
阿卡纱说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意有所指道,“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安心吧,他不会有事的。”
阿卡纱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处帐篷,“这是我特意命人打扫的,有什么需要就同我说,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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