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了之前你送我的那个木雕生辰礼物,不过对你而言已经是好久以前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放在哪里。”
沈怀玉勾着嘴角,笑眯眯的,心情很好的模样。
萧厉握紧他的手,那个木雕被你丢掉了。
“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新的。”
“不用了,我就想要那一个,没关系,等我记起来就知道被放在哪里了。”沈怀玉摆摆手,那个木雕对他而言意义并不寻常。
沈怀玉的成年礼很是盛大,沈家从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
有名望的贵族都收到了观礼请柬,皇子和百官们也不例外。
明面上大家都知道沈怀玉是大皇子的伴读,自小两人便交好。
他的成年礼大皇子是肯定要去的。
住在冷宫的萧厉无人问津,就算他想去也没有拿的出手的礼物,再加上六皇子与沈家公子似乎也并无往来,大家都觉得他应当是不会去的。
此时众人眼里“并无往来”的二人正在冷宫角落里说着悄悄话。
“诺,你的请柬可是本公子亲自送来的。”沈怀玉将一页薄纸塞给萧厉。
萧厉正坐在院子里烤玉米,沈怀玉嘴刁,不喜吃蔬菜,只有他烤的勉强能吃点。
“我不一定会去。”萧厉看也不看就揣进怀中。
“你为什么不去?”沈怀玉自然知道原因,但他在萧厉这里向来不用维持端方君子的模样,可以肆无忌惮地发着脾气,现在他就要无理取闹。
萧厉将玉米递给一旁的沈怀玉,“我去,你会丢脸。”
“我并不这么想。”
“众人会这么想。”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沈怀玉简直跟萧厉说不通,负气般咬了一口玉米,结果被烫的差点从板凳上蹦起来。
萧厉连忙蹲在他面前,“嘴张开,是不是被烫到了?”
沈怀玉眼泪汪汪地伸出被烫红的舌尖,萧厉给他倒了杯凉茶,“含着,别咽下去。”
沈怀玉鼓着腮帮子点点头,萧厉根据以往经验知道他被烫的不严重,伸手戳戳他含着水的脸颊。
“不痛就可以咽下去了。”
沈怀玉听话地咽下,趁萧厉还没起身,迅速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现在你得答应我一个愿望了,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沈怀玉得逞般挑眉,他现在越来越没有“哥哥”的样子,萧厉看起来都比他稳重很多。
“哥哥,愿望不是这么用的。”萧厉叹口气,拂去他唇角的水渍。
沈怀玉揪他的耳朵,“我不管,你去还是不去?”
“我去。”萧厉的耳朵总算被松开。
得了答复的某人又笑起来,逗小狗似的挑了挑萧厉的下巴,“这还差不多。”
沈怀玉是开心了,萧厉却在礼物一事上犯了难。
既然他送不出“拿的出手”的礼物,那总要送一件沈怀玉喜欢的礼物吧。
可沈怀玉喜欢什么呢?他今日喜欢射箭,明日就变成了蹴鞠。
他似乎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萧厉想到某日沈怀玉在街上看到师傅制作糖人时眼里亮晶晶的表情,面无表情地拿着把斧头开始霍霍院子里的枯树。
就送他一个小的沈怀玉吧。
十几岁的少年磨着斧头,想着送给心上人的礼物时严肃地皱起眉,雕一个小人而已,应该也不难。
第8章 “哥哥,别勾我”
材料倒是不难找,难的是雕刻。
萧厉用一盏碧玉茶壶从宫人那里换了把刻刀,顺便让会雕刻的宫人教了他几招。
萧厉天生过目不忘,但这手上的功夫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靠记忆弥补的。
尤其如果将人雕丑了残了,到时候沈怀玉一定会发脾气把这木雕往自己头上砸。
想到对方横眉瞪眼的模样,萧厉一个分神,手中的小怀玉立马少了条胳膊。
……罢了,重来就好。
冠礼这天,沈怀玉一大早就被沈母从被窝里“挖”出来,婢女们有条不紊地排着队为他洗漱穿衣。
举行冠礼的日子是通过占卜来决定的,冠礼是由正宾依次将缁布冠、皮弁、爵弁等3种冠加于将冠者之首。
加冠之前,三种冠分放在三个竹盘中,由三位有司捧着,从西阶的第二个台阶依次往下站立。
沈怀玉在众人的观礼中被长者祝辞,亲手为他戴上缁布冠,而后沈怀玉回到房中换上与缁布冠配套的玄端服向来宾展示。
三加的仪式意味着沈怀玉要换三套衣服。
繁琐的过程结束后已是晌午,沈怀玉跪坐在席间,小心翼翼地挪动脚,今天真是累死他了。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没有找到熟悉的人影。
大皇子萧仲伯是今日的贵客,与沈怀玉同坐主位,“怎么?是在找谁吗?”他们年纪相仿又从不计较礼数,说起话来也很随意自在。
见他似乎心神不宁,萧仲伯打趣他,“今日沈家公子的冠礼可能没人敢不来。”
沈怀玉倒了盏酒一饮而尽,“那可不一定。”
萧仲伯以为他是在玩笑,顺着他的话道,“那你告诉我是谁,我将那人绑来。”
“不用了,有心者自回来,无心者绑来也没用。”沈怀玉看着席间觥筹交错的身影,今日虽是自己的冠礼,但是现在自己好像就算溜走了也暂时不会有人发现。
等萧仲伯被人缠着喝完酒后,转头就发现沈怀玉这厮抛下他走了。
沈怀玉只拎着个酒壶走在路上,走到一半那精致的银质酒壶就再倒不出半滴酒液。
他眉头一蹙,抬手就想扔进草丛,墙头传来一阵响动,而后跃下一个人影。
沈怀玉后退几步,手握在腰间作为配饰的短剑上。
顷刻后他就松开手,将酒壶砸去,“哪来的墙头小贼,连沈宅都敢闯。”
萧厉抬手接住酒壶,“不是小贼。”
“你说不是就不是?”沈怀玉双手负在身后,又慢慢往后走了几步,语调上扬,“我怎么见你有几分像采花贼?”
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萧厉冷淡的神情总算有了些波动。
远处突然传来几道人声,还没等沈怀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萧厉拉入了墙角被树丛遮眼的阴影处。
那人声走近,原来是不知道谁家迷路的女眷。
“姐姐,这里又是哪?这沈府怎么看着不大,路却这么难找。”
“还不是你贪玩,非要去折花,这下可好,我俩都要被母亲责骂了。”
“我错了……姐姐,母亲是不是有意想让你嫁给沈家公子?”那娇俏的女声讨饶后声音又轻快起来。
“没有这回事!”另一道温柔的女声难得气急败坏,嬉闹间两人声音渐远。
“你喝了酒。”萧厉低头嗅闻,沈怀玉心想这人怎么跟只小狗一样。
从前他看自己都要抬头,现在倒好,变成自己仰头了,长那么高做甚,还是小时候可爱。
“嗯,喝了一点。”沈怀玉毫不心虚地看着萧厉提起那空酒壶,“一点?”
此人话甚多,沈怀玉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头,自己则直接堵住他的嘴。
萧厉在他亲上来的前一秒用手指夹住他的嘴,沈怀玉“??”
他用眼神控诉萧厉,结果瞪的太用力,眼圈都泛起了红,在月光下潋滟无边,萧厉呼吸一滞,捂上他的眼,“哥哥,别勾我。”
沈怀玉眨眼,睫毛扫在他的手心,谁勾他了?
知道这人是不满自己喝了酒,不让他亲他偏要亲,沈怀玉拉开他的手,直接蹦到他身上去,双腿勾着萧厉的腰,手揪着他的耳朵。
“小崽子,哥哥还治不了你了?”带着酒香的吻侵入萧厉的唇舌,酒的滋味分明是不好的,但现在……
萧厉抬手压住沈怀玉的后颈,似乎也不是不能忍受。
沈怀玉感觉到他胸前的衣襟里似乎藏了什么,伸手拿出,是一个木雕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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