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吧。”
“多谢仙君。”
“你们找我何事?”
“启禀仙君,到一年一度的‘侍神节’了,特来给仙君请安。”
沈白幸虽然疑惑‘侍神节’这个节日是修仙界哪个奇才想出来的,但他即为玉微仙君,就要时刻保持风度,务必给子民尊贵之感。是以,他仅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子民们瞬间觉得玉微仙君不愧是真正的神仙,瞧这做派这脸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绝壁的修仙界第一人啊!
不经意的,沈白幸让修士对他更加佩服。就在这时,一直带在身上的蛋从袖口往里面走,冰凉凉的东西贴着皮肤流窜,所过之地,让沈白幸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眼眸冷下,吓得下面的宗门老头拱手告罪,“可是我等打扰仙君清静了?”
蛋愣是从腋窝挤进去,跟长脚似的沿着胸膛往下,沈白幸轻嘶出声。
“仙君?”
沈白幸没空搭理他们,只想赶紧把蛋弄出来,狠狠抽一顿。
他靠近锁骨之地的那枚印记,随着蛋的动作逐渐变浅,最后消失在皮肤上。与此同时,蛋壳多了一个花型印痕,盘踞沈白幸在要命的地方。
玉微仙君彻底发怒了,拂袖将修士送走,然后在殿内解开衣带。
蛋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蛋壳裂出缝隙。它在沈白幸又怒又诧异的目光,慢慢破壳。
最先钻出来的是一抹红色,然后是整个白乎乎的身躯。
脑门上一撮红毛,有着四个爪子,拖着短尾巴的生物睁开眼睛,甫一看见沈白幸,就嘤嘤叫出声。
沈白幸看着小东西蹦过来,后退一步。
小东西不高兴了,从鼻子里面重重呼气,喊道:“小白,小白啾啾啾。”
明明是走兽,却学鸟叫,莫不是个傻的?还有它怎么喊自己小白,沈白幸不禁想。
第95章 沈二白
这日天朗气清,沈白幸躺在高高的树枝上,手里拎着专门从人间买来的桃花酒,正欣赏凡间的大好风光。粉红色的酒液从细长的白瓷壶口流出,馥郁的香气充斥口腔每一个角落,沈白幸喝得上头,喝了一壶取第二壶,将自己灌得醉醺醺。
绯红从脸颊升起,他咂摸着嘴巴,对在树枝上跑来跑去不爬高的蛋说,“傻蛋,过来。”
刚出壳不久的小家伙后腿在树上扒拉,然后纵身一跃准确掉入沈白幸怀抱,“小白。”
“哟,还是个胆肥的,”他一手捏上小家伙腿,评头论足,“没想到看着蠢,还挺能跳。”
“小白。”
“你能不能换两个字,我已经听你喊了三天,耳朵都要起茧了。”
“小白。”
“你们走兽不都是从娘胎里蹦出来么?怎你就从壳中生,真怪。”沈白幸将剩下的半壶酒卡在树杈上,两手提留着小家伙两个前腿,四处打量,“鸟都是有翅膀的,快给我看看你藏哪里了。”
“啾啾。”
沈白幸已然醉的不轻,含糊不清说:“鸟就该这么叫,不过嘛还是我的配剑叫声最好听。”
被抓在手中的白色生物短尾巴转来转去,黑润的大眼睛盯着沈白幸,它若有所思了半刻,然后四肢僵直,重重呼哧几下。
沈白幸以为新得的小宠物饿了,道:“我给你东西吃好不好?”
“小白……啾!”
话音落地,傻蛋浑身抖几下,沈白幸眼尖的看见对方身体两侧有一团光在明灭,最后哗得的一下从光中伸出一双毛茸茸的翅膀……
沈白幸:“……你还真有翅膀?”
“啾?”
沈白幸怕是幻觉,赶紧用手揉眼睛,接连看了三遍,终于确认这个生物非比寻常。他控制不住的将傻蛋抱得更紧,抚摸对方细软的毛绒,享受柔软无比的手感,笑得眼睛眯起,“从今以后,你就不叫傻蛋了,赐名‘沈二白’。”
适时,一头雪狼在山中嚎叫,沈二白听见有样学样,扯着娇嫩的嗓子嗷嗷叫唤。沈白幸被逗得前俯后仰,将酒壶拿起,先给自己喝一口,然后用壶嘴抵着沈二白嘴巴,道:“尝尝。”
沈二白急忙伸出舌头舔,刚舔完一口就吐出来,刚好喷了沈白幸一脸口水。
玉微仙君脸黑如锅底,松开沈二白两只爪子,淡淡道:“一边玩去,别打扰我雅兴。”
“小白……”
沈白幸不理它,沈二白便叫不停,他喝醉之后下手没轻没重,袖子一扫就将二白甩下树枝。
沈白幸回头一看大叫不好,赶紧弯腰去够,奈何他自己还是个醉汉,不禁没捞到沈二白,还跟石头似的从枝头掉落。
白色衣袂翻飞,沈白幸没有砸地上,他被一个人给接住了,至于这人是谁,除了应瑄不做第二人选。
于此同时,他模糊的听到一声肉体撞地的闷响,沈二白同志不负众望跟摔皮球似的,靠着肉乎乎的躯体在地上轻弹两下,然后同无事发生一样,迅速爬起来。
沈白幸看了直呼傻眼,二白到底是个什么生物,这么高都摔不懵还活蹦乱掉。
应瑄看着地上带翅膀的“白狗”,一手掰过沈白幸下巴,道:“这玩意哪来的?”
“捡的。”
“小白。”
应瑄俯视着地上“白狗”,杀气四溢。
沈二白初生牛犊不怕虎,四肢刨地,裂出牙齿都没长起的嘴,“嗷!”
应瑄欲一掌打死,沈白幸连忙拦住,“你敢杀它,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了。”
“个玩意,就留着吧。”
绿叶银花之下,戮仙君抱着沈白幸朝寝殿走,冷风吹起二人头发,在空中纠缠。
后面的沈二白在寒风中茕茕孑立,马上反应过来追上去,他腿短跑得倒挺快,呼哧呼哧赶上应瑄的步伐,然后一嘴咬住对方袍角。
感受到被拉的力量,应瑄冷下眸子,抬脚一踹!
二白同志顿时跟炮弹似的急射飞出,消失在沈白幸视线中。
沈白幸被这一幕骇得血色全无,从应瑄怀中挣扎落地,酒醉的脑袋发晕让身体站立不稳。
“小心。”应瑄来扶,被一道剑光逼开。
沈白幸右手执剑,当他冷下神情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寒冰气息,“你为什么要伤害它?”
“为了个不足为道的东西,你要跟我闹气?”
“随你怎么想。”沈白幸担心沈二白的安全大过其他,他从摇光殿飞向雪山,落地之后四下搜索沈二白的踪迹。
偌大的雪山要找一个小东西谈何容易,但是一刻钟后,沈白幸在雪地里听到了一声稚嫩的狼叫。
“嗷嗷嗷小白!”
沈二白同志顽强不屈的从雪堆钻出,皮早肉厚到令人发指,只是走路有点瘸,蹦跳着扑向沈白幸。
正因为受伤,二白得到了几天的细心照顾,可惜等他伤一好能上树下水了,沈白幸马上撒手,被应瑄拐着去往天厄城。
彼时的天厄城行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像是在举办什么活动。红绸、灯笼挂在树上和屋檐,孩童举着纸折成的小风筝到处乱窜,俨然一片太平安居的景象。
如果没有时空回溯,沈白幸从未跟应瑄到过天厄城同游,他还记得对方立在树下,耐心回答自己的问题。
应瑄一脸温柔,摸着他的脸说:“以前有人总问我,什么时候带他去凡间,我一直没有兑现。现在想来,不守诺言实非君子所为,对于玉微,我想做君子。”
沈白幸:“……我问过你这话么?”
“问过,只是你记性不好,都忘记了。”
沈白幸也不管应瑄这番话是真是假,反正去趟人间也没损失。他后脚刚出摇光殿,就见一团雪白从寝殿跑出,肉团似的嗷嗷叫:“小白小白!”
感情是忘了这个小东西,拎起沈二白的脖子,沈白幸欲要抱在怀中,就被应瑄半路截住,后者拿着把折扇,人畜无害的说:“路途不远,让它自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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