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在说什么?我就在这里啊。”
“放开我师尊!”
门外,另一个单渊暴怒而来,破焱剑直指殿内的单渊,“狗东西,师尊是我的,你居然敢碰他!”
第61章 第三四五六七瓣
粉色的花瓣在玉芙宫外的湖面竞相开放,兵刃相见发出的哐哐声破坏了夜色的寂静。衣裳轻薄的舞姬乐师连滚带爬的从玉芙宫跑出,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
“什么人?敢在陛下面前造次!御林军,御林军何在?”
“御林军败了。”
“陛下,单家小子太邪门了,您还是躲躲吧。”
龙袍加身的顺正帝在大太监和大臣的肉盾护身之下,朝内室疾步走去,珠玉丝线制成的冕旒晃动间,一柄长剑闪着寒光从不远处急射而来,咚的一声闷响钉在盘龙柱上。
恐怖的裂纹出现在白玉柱上,天子的冕旒被断掉一根,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护驾的太监臣子惊住了,顺正帝吓得差点崴脚,就一步,刚才只要他再多走一步,单渊的破焱剑就不是断珠子而是脖子。
男人踏着满地哀嚎的御林军躯体,行至顺正帝眼前,破焱剑半个剑身都没入廊柱,被后者轻松拔出。
护驾的太监腿都成筛糠,“将将将军,造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单渊大笑出声,破焱剑横扫,砍上太监高高的帽子,“尔等凡人也配治我的罪。”
被吓唬的太监当场晕死。
“贼子受死!”
珍馐酒肴翻了满地,刚才还歌舞升平的殿内一片狼藉,另一个单渊踩着桌子飞身而来,手中持着同样的破焱剑,眉眼刚毅,带着凭空之声的一剑砍向男人的后背。
铛!
金戈声刺耳难听,两把武器擦出火花。
“到底哪个才是单将军?!”
“别管了,逃命要紧。”
“哎呦,我的头发,头发被单家小子割掉了。”
“父皇,儿臣怕怕。”
“皇儿,皇儿!母妃在这里。”
大人小孩的惊叫哭喊不绝于耳,单渊脚踢御林军,破焱剑在手中虎虎生威,长剑一触即分,带着更大的力道再次骤然撞上。
在湖中轻薄沈白幸的单渊挥出一道灵力,直接将另一个单渊打飞,而后邪气四溢的追上欲要离开的顺正帝一行人。锋利的长剑拦住其中一个人,单渊勾出笑意,“抓到你了。”
被逮住的萧瑾言一脸惊恐,“我什么也没干,单渊你不能杀我!”
破焱剑抬起,萧瑾言爆发尖叫:“仙君救命!”
灵光从沈白幸手中抖出,轰的一声挡住剑锋。青衣修士徒手捏住破焱剑,冷声道:“不准杀人。”
“师尊你护着他?!”
沈白幸:“我没有。”
“这么个破烂怂货,不知几斤几两的东西,也配对你心存邪念。”
“你冷静。”
单渊眼中红色更甚,状若癫狂,“你帮他说话,我才是你徒弟!你是我的是我的!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是我的。”
烛火通明的室内,爆花声被阴沉狠厉的男声完全掩盖住。沈白幸迎着徒弟吃人的目光,心中一片寒凉,“再如此不讲道理,为师将你逐出师门。”
甫一说出这句话,沈白幸就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单渊更疯更口不择言。森冷如蛇蝎的语气让沈白幸心直往下沉,“被我说中了,师尊是知道这狗东西喜欢你的?既然知道还偏帮,师尊是不是也喜欢他。”
“为师不……”
“哈哈哈哈……”刺耳的笑声打断沈白幸的话,单渊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长夜漫漫寂寞难耐,师尊清心寡欲了几百年,心火旺盛可以跟弟子说。弟子龙*虎猛定能好好满足你,何必自甘下贱找上这么个废物!弟子就该绑着你压着你夜夜颠鸾倒凤,让您下不得榻。”
啪!
沈白幸一耳光甩过去,直将单渊的脸打偏,“污言秽语的混账东西。”
“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单渊呸的一声吐出血沫,“今天,我就是要杀,杀尽对你不轨的人”
这个单渊简直无法沟通,沈白幸觉得他不管说什么,对方都能扯到床笫之事。大庭广众之下,单渊完全不害臊,满嘴干来干去粗鄙之言,跟那个喊他“小九”的单渊天壤之别。
躲在沈白幸身后的二皇子殿下被骇得惊大了嘴巴,“仙君高雅之人,你、你怎么能如此轻薄于他。”
“我跟师尊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插嘴!”
一声爆喝,沈白幸觉得他耳朵要聋了,背后之人更抓紧自己的袖子。
单渊目眦欲裂,“你碰他,你居然碰他!”
萧瑾言吓得跟鹌鹑似的,直接跪在地上抱住青衣修士的大腿,求饶声不断:“仙君,单渊他要杀了本殿,本殿是皇子才不能死。仙君救命,救命啊……”
被夹在中间,沈白幸脑仁都是疼的,无论单渊怎样到底是自己的徒弟,他总不能下杀手宰了人家。
咄咄逼人的语气誓不罢休,沈白幸一挥袖将人打飞。
灵力波动,金丹期的修为对上沈白幸没有用尽全力的一掌,单渊勉强挡住,身子轰的撞在廊柱上,然后啪叽一声掉下来。
耳边没有大吼大叫的嗓门,沈白幸眉头舒展,踱步到徒弟面前,俯视着从地上挣扎起来的人,“现在可清醒了?”
“弟子从未如此清醒过,”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单渊用破焱剑撑地,缓缓站起,“师尊既然喜欢跟不三不四的人纠缠,就别怪弟子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站住!”忘归被灵光渡过,直指单渊胸口。
“刺,往这里刺。”单渊重重戳自己的胸口,“最好一剑刺穿,好叫师尊看看弟子对您浓烈的渴望。”
单渊前进一步,忘归就刺进一分,若见花在鲜血中辨不出色泽。
“你……”
血液滴答,仿若重锤凿在沈白幸心上,他握住忘归的手轻微发颤。
“师尊下不了手了?别啊,”单渊漫出狰狞的笑意,“弟子巴不得死你身上呢。”
即使是性命攸关之际,单渊也不忘说些勾栏浪语。
彼时,偌大的玉芙宫只剩下满地的残兵败将,顺正帝在保护之下从密道跑出宫殿,召集城外的玄甲军进宫捉拿反贼。
火把铁骑从长街一路奔驰,将玉芙宫团团围住。
长剑刺破皮肉的声音,让沈白幸心生恐惧,单渊脚下积蓄大片血液,腥气冲天,当事人完全不把自己的命当命,固执的将身体往忘归上刺。
藏在宽袖里面的手紧攥,掐破了皮肉,沈白幸踉跄着后退一步,“你到底要如何?”
“弟子说了,要杀尽对你图谋不轨之人,第一个便是他!”
话音落地,单渊手指一动,破焱剑感受到主人的命令,飞速起身,疾风般冲向萧瑾言。
噗的一下,利剑从萧瑾言的后背贯直前胸,二皇子殿下从满喉咙的血沫中发出艰难的嗬声,“仙、仙君……你说要保护我的。”
“师尊,您大意了。”
生命的消散非常简单,满地的红色充斥了沈白幸瞳孔,萧瑾言气若游丝的呼救越来越低。手指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却是单渊身上的血顺着忘归流到沈白幸手上,后者僵硬的保持着握剑的姿势,待说话之时,沈白幸喉头如梗硬块,“萧瑾言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该死的。”
“他最大的错就是想睡你,”杀到一个人,单渊心情变好,语气轻松,“这是弟子的逆鳞,他当然该死。”
忘归还插在单渊胸口,血液浸透黑色的衣袍。这一刻,沈白幸在单渊身上看到了应瑄的影子,一如当初那个男人踩在尸山血海对他温柔浅笑。
悲伤涌来,沈白幸眨了下眼睛,眼眶一片湿润。
“你男人还没死,哭什么丧。”单渊用拇指擦去后者眼角的泪水,大手顺着脸庞摸到后脑勺。他继续上前一步,就像毫无痛觉,任由忘归刺破了整个身体,跟沈白幸靠的极近,“师尊,弟子不是来挑衅您威严,是来与您交合的,萧瑾言不过是这条路上肃清的第一个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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