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师父还是没忍住出手了,他想干预戚然的命格,让他活得再久一点,毫无疑问,他们都失败了。
一个正常的三周年法事程序其实很简单,开福、烧香、祭拜、送纸,快的话二十分钟足以,但如果硬要搞得很隆重,这事儿办起来一点都不难。
他们可以以冥婚为由头,建议周家多祈福,把两位新人抬出墓室,至于山洞中,空墓室可以同时祭五谷,沉三禽,形式最好多样化些,这样可以延长时间。
等到棺木再抬回来就直接入土封盖,并不会有人发现什么,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他能想到这些,师父不会想不到。
正如他所愿,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丰亭抬起头说:“知道了,我会配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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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好~
第五十四章 忌日快乐
自从和周楷之肌肤相亲后,戚然就像出了栏的种猪,思绪隔三差五就往那上面偏。
他觉得自己有些龌龊,怎么只开过一次小荤,就能念念不忘好几天,甚至开始期待起午夜来。
都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没有完全征服周楷之,这是他醒酒之后都没忘却的遗憾,现在执念太深估计也和这个有关。
但相较起来,周楷之似乎要清心寡欲得多。
这几天晚上,每当戚然出现在监狱,周楷之都已经睡了,这和他平时的生物钟不太相符。
起初戚然以为他在装睡,觉得可能那天的事对周楷之自尊造成了一些创伤,导致他不想面对自己,可每次醒来后,周楷之除了有些睡眠不足,仍像往常一样和自己说话,脸皮比戚然想象得要厚。
这件事困扰了戚然几天,直到又一个午夜,他听见周楷之说了梦话,梦里周楷之好像很心焦,眉头紧皱着,叫阿鹃和石头的名字,还让他们不要吵架,有能耐坐下来谈。
给戚然听笑了。
就因为这个事累成这样吗?
周楷之课讲得头头是道,劝个架就跟小孩似的,谈不拢还威胁,谁会听他的啊?
戚然看了周楷之久未松开的眉毛一会儿,伸出根手指帮他抹平:“我帮你行了吧,大侠可别操心了。”
他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直接杀到千丝局,坐在石头面前给人家上了一堂批判课,主要以矫正石头目前的心态为重点,同时向多提升自己、别逼阿鹃太紧以及尽量少打扰周楷之等次目标发散,让石头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一堂课下来,石头彻底被戚然pua,大彻大悟的瞬间握着戚然的手感激涕零,师娘也不叫了,直接改叫师父。
“师父,我觉得您和周老师在一起特别般配,知识含量都那么高!”
戚然矜着面子狠狠握回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啥,能让孩子感动成这样。
就在这时,传真机吐出了一张纸,石头取出来看了一眼,从身后的架子上抽了一张蓝色信封,把那张纸叠好塞了进去。
戚然往架子上扫了一眼,觉得五颜六色的挺好看,可再仔细一瞧,却发现那上面摞着的全是信封,能有上千张,各种颜色都有,组成了一堵彩虹墙。
周楷之不是说,千丝局的信封都是统一颜色么?
“那些信封是干什么的?”戚然问。
石头正在往刚才的信封上填地址,回头瞅了一眼:“都是用来装查询结果的,一种颜色代表一种关系。”
“关系?”
“就是两个查询者的关系,如果两个人是朋友,就会用蓝色。”石头摇了摇手上的信封,“如果是爱人就用红色,陌生人就是白色。”
戚然:“那粉色呢?”
“暧昧。”
戚然眸光微动,不自在地眨了眨眼。
“……你确定吗?”
他瞪着石头,周楷之的信他又不是没看过,里面的他俩连面都没见过,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哪来的暧昧可言。
石头把信封扔进邮筒:“忘了说,千丝局认定的关系是指当下的关系,并不限制于死亡那一刻,有些人际关系可能会在醴城相遇后发生变化,但他们生前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个认定结果很重要,”石头说,“很多重大的案子在醴城受审,都会用千丝局的查询结果做依据。查询的内容和信封颜色并不一致,法官看一眼信封,就能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是个什么关系,看内容就会知道生前是什么关系,就能把生前身后事了解个大概。”
戚然将就着理解了一下:“也就是说,如果我和周楷之以后离婚了,信封就会从粉色变成白色呗?”
石头想了想:“不一定,也可能是红色。”
戚然:“……”
“你要是有跟我说话这反应速度,阿鹃的事早都不用愁了。”戚然指指他。
石头嘿嘿笑:“这不是活学活用嘛。”
课讲完了,戚然起身要走。
石头把他送出大门,分别时,他八卦地问起戚然,明天周老师忌日,他们要怎么过。
戚然这才想起上周简黎明来的时候,周楷之提过一嘴,没想这么快就到了。
“过什么?”戚然挠挠鼻尖,“一个忌日有什么好过的,多不吉利。”
石头拍拍他:“师父,你已经是个灵魂了,忌日就是你在醴城的生日,生日难道不该庆祝吗?”
从千丝局出来,戚然有点乱,脑子里东一搭西一搭想着,下台阶的时候好悬踩空一节。
按照石头的说法,千丝局的信封制度应该早就有了,周楷之很可能知道各种颜色的含义,可他却和自己说了谎。
他在怕什么?
还有那个暧昧是什么意思?他和周楷之暧昧吗?
每天同床不共枕,一个负责吃一个负责做,偶尔喝点小酒怡情,酒后再来个乱性……
好像是挺唬人的,难怪连千丝局都误会了。
可惜人不遂天愿。
戚然仔细想了想,他除了想干周楷之之外,别的感情还真没有。
这么说来粉色应该代表炮友。
那晚之后,他发现除了打和骂,还有另一种方式可以让他痛快。
而且和暴力的发泄不同,从精神上压制周楷之,能让他的心理得到强烈满足,现在他看周楷之都顺眼了不少。
而且周楷之总体表现还算乖顺,之后也没有表现出排斥的意思,让他很满意。
算了,暧昧就暧昧吧,只要周楷之肯让他压,他就不吃亏。
暧昧对象要过忌日了,这话怎么说怎么别扭。
戚然揉了揉头发走进超市,推了个车开始稀里哗啦往里装。
暧昧对象爱吃甜,暧昧对象不吃海鲜,暧昧对象胃不好……他脑子里全是粉色弹幕,每拿起一样商品都会自动飘出来,指导他买还是不买,没几分钟,购物车就堆满了周楷之爱吃的东西。
他还在糖果区站了十多分钟,愣是没找到那个白桃味同款。
拎着两大包食材走出超市,戚然在一扇橱窗前站住了,他瞧了半天,决定还是走进去。
再出来的时候,他手上只提了一个蛋糕盒,那两包食材他则拜托蛋糕店服务员,帮他叫辆车送到万人监狱门口。
回家后他片刻没歇息,顶着一脑门儿热出的汗开始做饭。
他怕天太热蛋糕会化,忙放进冰箱,做做饭隔一会儿还看一眼时间,估计着周楷之回来的速度,惦记着提前把蛋糕拿出来缓着,要不周楷之吃起来会太凉。
当他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又把蛋糕摆在餐桌中间的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傻逼了。
周楷之的忌日是明天。
就在此时,周楷之下班回来了。
做了一桌菜并不尴尬,尴尬的是他还买了个蛋糕。
买蛋糕并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他人还在现场。
自从他搬出去住后,几乎都和周楷之岔着时间回来,做完饭再赶在周楷之下班前消失,要不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行为。
可现在却被抓了现行。
周楷之没想到屋里有人,正常开门进屋,看见戚然还没太反应过来,怔愣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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