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到的一瞬间,长方形的提示框跳了出来。
【请输入指纹以激活操作台。】
褚津一拍后脑勺,“之前拿到的一半指纹膜原来是用在这里的。”
可问题也出在这里,他们只有一半,凭半个指纹不可能通过验证。
“所以另一半会在哪里?现在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再去无目的地寻找太浪费时间,而且我们都已经暴露,多呆一秒我们就多一分危险。”余子昂皱起眉,“关强强,你有什么想法吗?”
关渝舟摆弄着手里薄薄的亮片,思索两秒后说:“道具一般刷新的位置都很平均,这片指纹膜是在灰楼里找到的,那么剩下的半个更大几率会在红塔或者修道院里。”
余子昂说:“红塔不太可能,因为上下我们都搜查过。”
“修道院。有一边我们没去过。”
褚津想起来了:“那时我们是和另一批参与者分头行动的,会不会另一半指纹在他们手里?”
短暂的沉默后,关渝舟大步朝窗户走去。
越高的位置风越大,他站在窗边,半阖着眼看岸边已经陷入死局的其他三名参与者。
寻动静来的活尸越来越多,已经围成不大不小的圆圈,僵在中央的三人明显精疲力竭,缩着身子正在努力地降低存在感,浸泡在海水中,再退几步就会进入危险区。
“要不去问问?”褚津也靠了过来。
关渝舟还没来得及说话,余光却看见岸边的树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晃而过。
那人扒着树干,冒着半边脑袋,一只手举着什么东西搭在头上,但还是没护住身上的白体恤,从脚一路湿到脖子。
他脸色骤变,飞快地顺着楼梯向下翻越,速度快到旁边两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被吓得原地跳脚。
“喂,你……他疯了?!”
褚津语调都变了,蹲撑在楼梯上看关渝舟一跃而下,直到那扇关起来的铁门被用力撞开,嘭地撞上石墙。
海水又涨了几厘米,已经淹没了能指引木板位置的圆柱。
关渝舟匆忙看向树林的角落,那棵树上已经没了踪影。这时活尸群有了动静,像被什么所吸引,齐齐朝身后的方向汇聚。
那是一簇源于手电筒的光。
海和森林一片静谧,关渝舟如梦初醒,再次摇响铃铛。声音重归自然,活尸被干扰得止步不前。夏濯手里握着一根树枝,着急地转身后,透过黑暗同样看见了攥着光源的他。
羽~熙 这是一段不近的距离,很多细节都应当是看不见的。关渝舟却像是将对方的一切表情变动都纳入眼底,清晰地看见他的慌张在看见自己时转为了藏不住的笑,随后朝他奔来。
夏濯的笑有魔力一样,让他所有堆积起来的焦躁全都被击碎。
“你别动,我过去找你!”夏濯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手势,兴奋地扑腾进水里,扶着柱顶半走半游地往灯塔下挪。
其他三个参与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滚带爬地跟了上来。
关渝舟怎么会候在原地?等褚津和余子昂出来查看情况时,他已经到了桥中央,将有些狼狈的人抱了过来。
只不过情绪有些失控。
“去哪了?”关渝舟声音微哑。
夏濯手腕和腰都疼的厉害,眼巴巴地看着关渝舟,没有挣扎。
“说话,招呼不打一声跑哪儿去了?”
“等一下,我耳朵好像进水了,听不清你说话……”夏濯歪着脑袋,已经从博美犬的身上剥离出来了,他却产生出一种屁股后面仍然坠着一个正摇得欢快的尾巴的错觉。
哪怕关渝舟现在凶得有些吓人,他还是特别高兴,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听见那略显娇气的声音,关渝舟手劲就止不住地松了,替他揉了揉耳朵,又抓住他的手腕,一边翻看一边问:“手还在痛吗?”
掌心里的水渍反着光,夏濯摇摇头:“伤已经不在我身上了。”
“我们还以为你没进来呢。”褚津见惯了他们亲昵的样子,也不觉得现在这种一个挂另一个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伸长脖子问:“你一开始就在岛上了?”
“对。”只不过可能降落时出了点问题。
“怎么现在才碰上,你不会是一直在森林里吧?”
“在那边。”夏濯随手一指,“有一个木屋,原本守夜人住的房子。”
褚津顺着望过去,但看见的只是一片密集的树林和游荡在海滩上的活尸,他转回头耸耸肩,“总之没事就行。”
存活的参与者到齐了,他们也看清了另一批里缺的人是谁。
那个在公交车上绊了一脚的短裤男生不见了,只剩伏恺站在两个女孩子中间,正错愕地盯着关渝舟看,似乎对他怀里突然多出来的人感到非常不理解。樱花粉上前两步挡住了他的视线,道谢道:“谢谢你们的帮忙。森林里好多那样的东西,原本在车上我看到的一定也是它们中的一个,我们逃跑的途中和一个同伴走散了……”
褚津摆手打断说:“谢就免了,把你们得到的道具和线索都交出来吧。”
樱花粉明显犹豫了,还是另一个女生晃了晃她的胳膊:“都给他们吧,再拖时间就来不及了。”
他们总得为那个或许还留在森林里的同伴做考虑。
“好吧。”樱花粉点头,她苦笑着指了指泡在水里的腿,“能进去说话吗?在外面总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关渝舟带着夏濯先进了门里。
夏濯垫着脚,贴到他耳边说:“还好我聪明,知道来这里找你们。之前你和我说要找灯塔,我都偷偷记下来啦。”
关渝舟情绪已经恢复平常,但仍有心事一样低眉不语。
夏濯猜到他在想什么,小声卖了个关子:“其实吧,我从小狗的身上被挤出去后……”
“嗯?”
“我直接从梦境里出去了,好不容易跋山涉水才千里迢迢地重新回来的,你都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为了见你。你都不可怜可怜我,还在这里闷闷不乐的,那我也要难过了,呜呜。”
关渝舟心一软,不知是不是在央求:“能不要有下次吗?”
“当然啦,我保证。”夏濯前一秒还装模作样地用了哭腔哄人,现在又信誓旦旦地竖起三根手指:“真的!发誓!”
褚津嘀嘀咕咕:“什么真的假的,他俩偷偷摸摸说啥呢?”
余子昂眼看他都要贴别人后背上偷听了,赶紧伸手把人拽回来。
“我还知道了一些事情,一会和你细说。”夏濯隔了片刻,补充说:“和梦境有关……不过你可能早就知道了。”
关渝舟答应道:“好,等结束了你再告诉我。”
“还有,那个男孩子怎么回事?”
“什么男孩子?”
夏濯轻哼一声:“就后面跟着的那个,他看你时表情怪怪的。”
关渝舟否认:“我不认识。”
夏濯憋久了,又委屈上了:“我就一会儿功夫没看着你,你就在外面沾花惹草,刚刚还凶我了。”
关渝舟好笑道:“我没凶你,也没沾花惹草。”
夏濯往旁边挪了一步,颇有划清界限的意思:“那他知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关渝舟再次重复:“我不认识他。”
夏濯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也不行,我这里可没什么不知者无罪的说法。”
关渝舟去牵他的手,可觉得这种接触好比隔靴搔痒,根本起不到让他心安的作用。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用力将人往自己身旁带,“过来。”
夏濯眼睛骨碌一转,“要我过去也行,那你得送我个东西。”
“好。”关渝舟一口答应:“想要什么?”
“要这个。”夏濯竖起手。
空荡荡的手指在光照下白得晃眼,关渝舟嘴角一动,某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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