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言的氛围并没维持多久。白夫人不认识他俩,看关渝舟和夏濯的反应也知道不是什么关系亲近到需要帮忙的朋友,便腰一扭踩着高跟鞋上去了,“这里好多店啊,小夏快来逛逛,看上哪家了让你老公给你撬门。”
这话说得跟土匪过街一样。
关渝舟转过身,面色平平:“你偷鸡摸狗的事不比我做得多?”
“当着小朋友的面就别逼我揭你老底了。”白夫人啧一声,“还不都是你指使的?平白剥夺了我一个做二十一世纪好市民的机会。”
“二十一世纪好市民?”关渝舟冷笑:“这称呼落在谁头上都轮不着你。”
白夫人翻了个白眼,腹诽着明明是落到我头上了也轮不着你。
“之前不是说上了锁的就一定得找钥匙才能开吗?”夏濯好奇了,揪着关渝舟的衣摆,脖子伸老长等着看表演。
“我和他开玩笑的,哪儿有这么轻松的事,还真拿个铁丝就能给你撬开锁?那在梦境里找线索就太轻而易举了。”白夫人啧啧:“关渝舟怎么什么都不告诉你?这种最基础的知识也不跟你提,不靠谱的男人不要也罢。”
关渝舟冷笑一声,白夫人勉强改口:“不过在外头他还真会开点小锁,我们原先一起研究过。”
夏濯两眼放光:“这么厉害?”
“你怎么什么都崇拜?”白夫人觉得他跟个傻子似的,告诫道:“多掌握一项技能是好事,但这种违法乱纪的技能还是少关注为妙。”
关渝舟看夏濯等他变魔术的模样还怪可爱的,“想学?”
夏濯诚恳点头:“想!”
关渝舟附和了白夫人的话:“好孩子不可以学。”
夏濯反驳:“我不是好孩子,我是坏男人。”
“噗,哈哈哈哈哈!”
这话不知戳中了白夫人的哪根神经,笑了他好一会儿,“小朋友说话可真幽默,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夏濯立马拉开距离,表示对他的无声抗拒与嫌弃。
“建议你收回这句话。”关渝舟瞥他一眼:“不然下次开的就是你的天灵盖。”
“收,这就收。”白夫人做了个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信他发起疯来真会说到做到,等压在头顶的死亡视线消失,这才嘀咕了句:“心眼真小。”
正如关渝舟先前所说,上锁的地方都需要钥匙,但整片商业区的门都是虚掩的,似乎梦境给他们开了后门,提供了很多的便利。
关渝舟推开其中一扇,大致看了眼店内的布局,轻轻拍了拍夏濯的背:“进去转转吧。”
白夫人走着猫步先进去了,他随手拿起门旁热销架上的塑料手机挂坠晃了晃,似是对这些小孩子的东西没兴趣,姿态显得意兴阑珊,“我们当初练得还蛮辛苦。打气筒开锁听过没?你男人的记录最高保持在六秒,我和覃念的第二人格怎么练都追不上。”
夏濯很捧场,“哇”了一声:“头一回听说。”
“别听他乱讲。”关渝舟捂住他耳朵,不悦地看了白夫人一眼。
“行行,是我乱讲。”白夫人举起双手以示投降,反正这两人只听自己想听的,他说多了还费口水,绕去另一边逛自己的了。
这家纪念品店是官方自营的,东西并没有往馆外撤出,架子上仍摆满了各种毛绒玩具,还分大大小小好几个型号。珍珠和一些特别的水生物模型还被做成了荧光材质,随便清个台就是一片空地和现成的枕头,等困了从内把门一锁,倒也是个睡觉休息的好地方。
“这是什么鱼?”夏濯拿起一个巴掌大的塑料团,“它头上怎么长了个瘤子?”
关渝舟扫去一眼,十分博学:“是鹦鹉鱼。”
“叫鹦鹉的鱼?好特别的名字。”
“嗯,因为它的嘴部和鹦鹉的嘴长得很像。它学名叫血鹦鹉,又叫财神鱼,很多人喜欢它的寓意,会用激光在它们身上染上福禄寿一类的字。你手里拿的属于它的变种,头上会长肉瘤,叫金刚鹦鹉,长得比一般品种体型更大。”
“这个肉瘤真的能长这么大?”夏濯量了量,这瘤子都比鱼身大了,那还游得动吗?
“应该是夸张了,商家想突出它品种的重点吧。”
“可惜没法看看本尊长什么样。”
“以后带你去看,我们住的城市里海洋馆中就有。”
“好啊。”
夏濯笑着将鹦鹉鱼放回原位,又举起一只鲨鱼布偶,明明是海洋中凶神恶煞的杀手,却被缝制设计成可爱讨喜的样子。他捏了捏柔软的棉芯,余光扫到到同一排还摆着浅灰的品种,仔细看发现是几只表情各异的海豚。
想到那只在水里和他咿咿呀呀撒娇的小海豚,他立马抛下鲨鱼,挑了个表情搞怪的海豚布偶抱起来,“关老师,我真的在表演馆看到了一只海豚,可聪明了,本来还想等你过来找我时给你看看的。”
“海豚都很聪明,经常有它们救人的新闻。既然你看见它已经死了,那它就和这个梦境相关,肯定还会再遇到。”
“出去后可以养一只吗?”
关渝舟张着嘴卡了壳。
夏濯也就开玩笑地随口一问,没想到下一秒关渝舟竟然答应了。
“可以。”
白夫人在几米开外无语,真当自己本事通天呢?也就骗骗夏濯这种没记忆头脑简单未经世事的小鬼了,像他这样稍微有点社会阅历的一眼就能看穿这人为人有多虚伪。
“真的啊?”果然,头脑简单未经世事的小鬼表现出很高兴。
关渝舟点点头:“嗯,到时候送你一只。”
夏濯在空中比划:“等我在我的小本子上记一下。”
“记什么?”
“某年某月某日,关渝舟答应我以后让我养海豚。他说要是没有做到,就穿着海豚装去水里做顶球表演。”
关渝舟抓住他乱划的手,失笑道:“我有说过后边的话吗?”
夏濯理直气壮:“那你少给我一只海豚,不得用别的来代替啊?”
关渝舟松手:“好好好,你继续。”
白夫人捂嘴憋笑,他收回对夏濯有偏见的定义,这小孩根本不来老掉牙跪搓衣板写检讨书的那套。
看关渝舟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就舒坦了,在心里爽了一会儿,等把笑全忍进肚子里,白夫人一伸胳膊举起手来:“小朋友出去后加我微信,关渝舟顶球的时候记得弹我视频。”
关渝舟对他摆出死人脸:“滚。”
“行行,我闭嘴,我多余。”白夫人一上午走了大半个海洋馆,脚底都磨得有点疼,见没有外人在便蹬了鞋子,找了个可拆卸的毯子往地上一铺,躺下休息了。
夏濯抱着那只海豚捏了捏,又向下一只伸出魔爪。
“关老师,你看这个像不像余子昂。”
关渝舟看去一眼,夏濯手里拿着的那只海豚眼睛成了一条缝,看上去很面瘫。
“还有这个模样很炸毛的,不就是褚津嘛。”夏濯地把两只海豚头抵着头放好,满意了:“正好一对,可惜不能从这里带出去送给他俩。”
“喂,余子昂,你今天出门怎么不戴眼镜啊!”他拖长嗓音,学着褚津平常说话的口吻耍贱。
“-_-”面瘫脸海豚转了个向。
“喂喂喂,说话,理理我。”炸毛海豚立马热脸贴过去。
“懒得理。”面瘫脸惜字如金。
“哈哈哈哈,关老师,我演得是不是很神似?”
给一群毛绒玩具就能自己玩上,关渝舟在一旁看笑了,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一堆里挑挑拣拣,从中拎出一个表情哭唧唧的小海豚:“那这只像不像和我耍赖时候的你?”
夏濯不高兴了,手里两只一丢:“我什么时候耍赖了?”
他伸手去抢关渝舟的,刚抓到海豚肚子,玩偶突然“嘤嘤”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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