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本来就不是很聪明,情理之中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聪明?”
白夫人说得理所当然:“凡是轻易被美色吸引的人都没脑子,这种人最好解决。”
夏濯结合经历,赞同地点了头,“是这个理。”随后他嘀咕着添上一句,“介诚应该也是认准了这点吧。”
“谁?”白夫人没听清。
夏濯笑着摆摆手:“一个朋友,夫人不认识。”
听见不认识,白夫人也不继续追问了。说又说不过,打也打不过,他能屈能伸地递出了和平讯号:“行了,不跟你闹了,咱们赶紧看看去。”
三人原路从表演馆往C区回,不知道事发地点在哪,但有骚动的地方就有事件,倒也不用仔细寻找。
在快到商业区时,熟悉的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了。一抬头,清洁工一手压着帽檐,一手推着车,晃晃悠悠地逆向而来。
昏暗的灯光将她一身白衣打成幽暗的蓝调,车盖边沿几滴还未干涸的深色液体正慢慢往下淌,浓重的腥味在擦身而过时窜入鼻腔,熏得人眼睛发胀。
夏濯眯起眼细细打量,注意到手推车的盖子没有盖牢,一截刀柄从中露了出来,一小节刀刃冒着寒光。
“是柴刀。”关渝舟低声说。
“柴刀?”夏濯没见过,“砍柴用的刀吗?为什么海洋馆会有柴刀?”
关渝舟摇摇头,也不清楚。
装了一具尸体的清洁工速度不快也不慢,当着他们的面消失在转角,很快移动的声音便消失了。地上没有留下血迹,想沿着痕迹走的打算被击散,但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去,迎面左右晃出两个瘦瘦高高的人影。
这两人明显是跟着清洁工来的,或许是失去了一个同伴,皆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
“你好,你……”走在靠前的年轻人眼眶红红的,他先看见站在一旁的白夫人,想过来打听清洁工往哪走了,忽然又意识到现在双方所处境况截然不同,便很快住了嘴快步走过。
白夫人稍侧过脸目送他离开,的确没有要开口回答的意思。
没走多远,那个大男生停了下来。他背对着白夫人,拳头攥得死死的,“是镜子隧道,如果你们进了剧情,千万不要进隧道。”
留下这么一句话,他和另一位同伴转弯进了小路。
“你的小狼狗人还挺不错。”夏濯发了张好人卡。
白夫人哎呀一声,原地伸了个懒腰,等两人继续往前走了段距离也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随着渐行渐远的高跟鞋声,白夫人抬高胳膊挥了挥,语调随意:“咱们暂时分开行动,一会儿见。”
夏濯疑惑地回头:“他干什么去了?”
“找小狼狗了。”关渝舟揽过他,“随他去,我们先去隧道。”
“他说的镜子隧道就是我们昨天去的那个吗?”
“嗯。”关渝舟说:“‘镜子’和‘自己’,这两个词之间的确关联不小。”
不过一说到镜子,夏濯首先想到的还是小黑。
“小心自己”的意思会是提醒他们小心镜子里的倒影吗?镜中另一个自己有什么攻击性?会对自己造成伤害?那么刚死的那位参与者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但是既然柴刀上沾了血迹,应该还是死在了清洁工的手里吧。
夏濯想了一路的可能性,紧赶慢赶地和关渝舟来到了事件发生点。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这片地界一尘不染,什么污渍都没留下,甚至比他昨日来时还要干净,除了空气中死亡的味道还没能全被风吹散,一股不祥的气息仍旧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缠绕着。
风衣男站在隧道前,旁边站着简舒和简然,姐弟俩看见他们来时顿了一下,没什么额外的表现。但就这一点细小的变化也没能逃开风衣男的视线,他似是已经成为了两人的带领人,看着夏濯的方向问简然:“你们认识?”
简然平静地错开目光,“不认识,就昨天见过一面。”
“也对,是我想多了。”风衣男点头,“认识的话怎么会不来帮你们。”
夏濯无视了他含沙射影的话,和关渝舟进了隧道。
一切和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镜子还是那面镜子,他盯着其中的自己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是不是只能参与进来才会知道这镜子上有什么蹊跷?”他摸着镜面,指下的感觉也很普通。
关渝舟抬手敲了敲高处,静等了几秒,又俯身一路敲到底,眉头渐渐蹙起来了。
夏濯凑过去,“这面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关渝舟换了个位置又敲一遍,反复几次后似是找到了某个关键点,他让开身前的位置,“我听觉不是很敏锐,你来试试。”
夏濯不明所以地站去他旁边,“试什么?”
关渝舟说:“注意听回声。”
夏濯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闭眼倾听,但入耳的只有细细的水流声,并没有关渝舟所谓的回声。
“有吗?”
夏濯茫然摇头:“好像没有。”
“那就是猜错了。”关渝舟也没太遗憾。
“哎等等。”
“怎么了?”
“有其他的声音……”夏濯屏住呼吸,刚才有一瞬间他仿佛穿过了不停的水声,抓住了后方冒出的其他声响。但这一瞬间太短暂,还不等他回味就飞快地从耳边溜走了。
关渝舟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却等到夏濯垂头丧气地缩了回来。
“好像是我听错了。”
“其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声音?”
夏濯仔细想了想,“就只有一下,像是镜子哪里碎了一下一样,‘咔’了一小声,这声音挺闷的,我也形容不上来。硬要说的话,有可能是哪里的水流太激烈撞到了石子,石子不小心碰上玻璃了吧。”
看他一副沮丧的样子,关渝舟含笑摸摸他的头,“那你也很厉害了,这都能听出来。”
“不过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时间长了是挺诡异的。”
关渝舟看向镜中的他,“哪里诡异?”
“看着看着总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夏濯用力眨了眨眼,“越看对面的人越觉得陌生,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好像里面的是个陌生人一样。”
关渝舟摇了摇头,“我没有这种感觉。”
“……你别盯着我看呀,看你自己!”夏濯掰正他的脸,还没多说几句,简然他们从一旁快步走了过去,带来了一阵凉风。
风衣男说:“清洁工刚才朝那边去了,我计算过她绕馆一圈的时间,趁现在搜一下这附近,先去儿童乐园那边,一会回来再去一趟A区。”
简然声音很小:“知道了。”
风衣男对她的顺从很满意,继续喂定心丸:“你放心,我们是合作关系,长辈在小孩面前可不会出尔反尔的。”
简然又说了什么,但她已经走出去很远,夏濯没听见。
“A区是海龟区吧。”等人走后,夏濯回忆道。
“对。”关渝舟说:“其实在海洋馆里,海龟比鲨鱼还要危险。”
“为什么?”
“海洋馆的鲨鱼一般都是选的相对温和的,并且平日喂食得到保障,它们不会处于饥饿的状态。但是海龟不同,它们食量很大,吃得再多也不会觉得满足,所以在下水喂食的时候很可能出现咬伤事件,潜水员必须保证自己的手脚在自己视线范围内。”
夏濯点着小脑袋,“原来如此……对啊!海洋馆里的动物又不会挨饿,怎么会那么凶残地把人给分食了?除非那天它们挨饿了!”
“我们可以去找找值班室在哪,地图上没标注,但总归会有的。”关渝舟提到了值班表。
“好!”夏濯一锤手,从口袋里掏出地图,“让我看看我们到现在还有哪片区域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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