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章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远处透着微光的出口,他看到有人脑的黑影投射在台阶处,纵横俱乐部的小喽喽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光线出卖位置,还在出口蹲守。
那里走不掉。
窦章盘算着。
他脑子的齿轮还在转动,没注意到自己后方,范书遇的手也在转。
范书遇加快动作,他意识到情况危急,为了方面取力,范书遇手指捻着牙签的尖头,调了个方向,用指腹抵着锐利针尖,刺入皮肤内,血珠便冒出圆头,在伤口处渗出。
这么点血对范书遇来说根本无所谓,他再两指并拢抽出牙签,再换了个方向,把指腹的血液抹在手腕处,润滑了生涩的接口。
这款手铐有点难撬,范书遇动用了点蛮力,他能感觉到手腕已经被铁链的尖片处刮开一道口子,且压痕很深,但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仍然小幅度地抖着手腕。
“砰!!”
“哐当——”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范书遇拧着窦章手腕,“咔”一下折了个直角,力道一攀就顺走了窦章握在手里的响尾蛇,他迅速把响尾蛇扣进腿套内,再拉住人质的裤腰带,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拽!
窦章反应出奇地快,他黑色的眼眸一沉,手臂一抬就让范书遇感受到凌厉的风!
近身格斗。
范书遇脑袋一偏躲过窦章的拳,两人被迫拉开一段距离,范书遇身后的监察人员被他撞开,跌入到人群内,几个人凑上去把男人扶起。
男人惊魂未定,浑身冷汗。
“把他干掉。”有人在后面指使范书遇。
范书遇闻言没回头,只是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嘴唇上蹭到的血。
窦章一愣,低头看自己的手。
他明明就没打到人啊??
哪儿来的血??
“诶,Y的手腕怎么了?”
“卧槽好多血!”
人群内爆发出惊呼,范书遇的左手垂落在身侧,手腕处一道很深的裂口正在往下掉血,一滩一滩地掉。
窦章眉头拧成川字,表情有点不爽。
“你还有招吗?”范书遇淡淡地问。
窦章点点头:“没了。”
他话音刚落,有一声爆炸袭来,头顶的轰鸣震耳欲聋,碎石头从上空砸落,整个地下擂场开始摇摇欲坠,爆音携带的嘶鸣让范书遇不得不捂着自己的双耳,基岩有松动迹象,脚底能感受到震动和摇晃。
范书遇脑中的警铃叮当作响,他敏锐,猛地回头,看到远处的入口处有一个球滚落,在阶梯上弹了弹,一下,两下……..
第三下!
“嗙!!!”火光四射,在视线中炸开一道炫目的白!
范书遇暗自骂了句脏话,他快速往后倒退,可是接二连三的小球被人投射下来,入口附近的鲜血在石壁上飞溅,摊开一朵朵火红的花,紧接着就是一个个人影倒在地上,没了意识的□□成堆地交叠在一块,糜烂发臭。
刺鼻的火药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刺激着范书遇的嗅觉,他捂着口鼻,可是忽然脚下一空!
完了。
范书遇大脑霎时间宕机,一种汹涌澎拜的不甘心摧毁着心理防线。他虽然是赏金猎人,可是比监察局的那些人还惜命。
不能就这么算了。绝对不能。
范书遇整个人悬空坠落时,看到上方跟着砸在几大块岩石,心里面唯一的想法是后悔。
天旋地转间,范书遇感觉自己脑子被什么东西砸到,下一秒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身上的义体在此刻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
地下,暗河。
范书遇几乎是意识清醒的一瞬间就从地上弹坐起来,像刺猬般炸毛,戒备十足。
“醒了?”
窦章在河岸处的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头上坐着,身边是几根木头。
“生不了火,这里太潮湿了。”窦章单手撑着下巴,有点苦恼地看着脚边那一堆东西,
“亏我还走了几里的路在这附近找,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范书遇觉得荒唐:“你救了我?”
窦章:“别说这么老土的话。”
范书遇:……..
“你觉不觉得最近很奇怪,怎么我们老遇上。”窦章撑着下巴,转头看过来,眼睛里的情绪很让人捉摸不透。
范书遇没说话。
窦章于是继续:“以前可没有这种情况。”
“你说。”窦章弯着眼睛,嘴角却没什么弧度,“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在查同一件事?”
范书遇: 。
范书遇:“纵横俱乐部的消息是你告诉我的。”
范书遇:“我要查的是芯片,你要查什么?”
窦章拍了拍手上的灰,双手一撑大腿,从石头上站起身,朝着范书遇走过来,这时候范书遇才注意到,窦章的外套不见了。
范书遇低头,发现自己的白裙已经红了大片,全是血,而他的手腕被包扎好,用的是衬衫料子。
窦章蹲下身子,没动手,只是仔仔细细地看着范书遇的手腕,好像在欣赏什么艺术品,“你可真行。大难不死,醒来都不需要缓冲,第一件事就要问我的目的。”
范书遇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放才平躺时枕着的就是窦章的外套。他把外套叠成了长方形的形状塞在了范书遇脑袋下垫着。
范书遇:“我本来第一件事是要说谢谢。但是你嫌它土,我就只能跳过了。”
窦章:?
他缓缓抬眸,看着范书遇的眼睛。
两人现在距离很近,窦章半蹲着,双手耷拉在膝盖处,手腕上绑着黑色的护套,范书遇能感受到窦章略带探寻的,饶有兴味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描摹。
他们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窦章注意到范书遇的眼睛现在是黑色的,因为戴了美瞳。但它原本的模样却像琉璃。
—
窦章莫名有些怀念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
第10章 团团转
范书遇不想和窦章对视,他移开目光,打量四周的情况:“我昏迷了多久?”
窦章站起身,他回到那堆湿漉漉的木头旁挑挑拣拣:“一两个小时吧。”
“这附近有出口吗?”范书遇问。
窦章把自己的手探到河流内,洗了洗手上的泥泞:“找过,这条暗河连接的是入海口。”
范书遇闻言要站起身,却被前面的人开口阻拦:“我劝你别乱动,你手腕上的伤口不浅。”
“没那么虚弱。”范书遇不听劝。
两侧的路都很深,漆黑没有尽头,暗河并不流动,比较像死水。
上方的坍塌处已经被石壁给封死,有零散的胳膊和腿夹在石头缝中间,范书遇见状只是淡淡地伫立凝视片刻,随后他用未曾受伤的手顺了顺头发。
范书遇觉得麻烦,他也走到河边,用手指蘸取了一点清水后抹在脸上,过了半分钟,范书遇缓缓地撕下粘着的皮面具。他手做拢合状,挽了一瓢清水扑在自己面部。
“把枪给我。”范书遇伸出手。
窦章低头,目光停留在范书遇殷红的手腕,右手伸进自己腰间摸了摸,掏出来响尾蛇。
“等等。”在范书遇要触碰到的时候,窦章又缩回了手,“东西可以还你,但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范书遇站在原地,半晌都没说话。
窦章想了想,决定谈判:“我们聊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范书遇和窦章始终保持着距离,他们之间几步远,范书遇面色平静地看着窦章,“任务还没有结束,我仍然在监察局的聘用期内。”
窦章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窦章:“监察局把你当棋子,你看不出来?方明正随时随地可以让你替监察局去死,可是又不愿意给你编制。因为一旦你进入监察局,就会知道他们在地下做着怎样非人的实验,他们贪生怕死所以需要像你这样不要命只要钱的赏金猎人去给他们挡枪。多方便,随叫随到,随时摈弃。你死了他们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甚至都不会为你发一条社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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