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非常反常,简直是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
但是泪似乎也格外有耐心。
“如果?”
“我不要听这种如果。如果这个如果发生了,三大也不用存在了。”
“您想要让范书遇顶替水仙?”
“我什么心思,你最好别揣测。”泪目光冷了起来,“今天我给你的机会够多,换做以前,你已经死了八百回,顾衫蕊,我告诉你,别试探我的底线。”
“你觉得连如清不该死,你难受,你躲在房间里哭,你喜欢她。”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泪问,“帮连如清杀掉郭锐,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个利己主义。极端利己主义。别指望我会出手帮你们。你对我不满,我也知道,但我根本不稀罕。照顾你的情绪,体会你的痛楚,安慰你保护你,那是你父母你家人你朋友该做的事情。不是我。”
“谁才是这地方的主人?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开口说话。”
他看上去冰冷极了。
“别以为被我一手带大,走到如今的成就,就能在我这里享受什么特别的优待。”
邢千婳咬着嘴唇,听着泪奚落顾衫蕊的话。
她知道,这话也是泪想告诉她的。
即使她们已经是泪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在他心里也占不了一席之地,只是用得更顺手的武器而已。
“你先出去。”泪忽然道。
邢千婳抬头,行了个礼,拔腿离开。
这下,室内只剩下泪和顾衫蕊。
顾衫蕊浑身绷得很紧,她个子娇小,此刻视线下移,没有看泪,却一副有些倔强的模样。
座上的人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顾衫蕊看了好一会儿。
而后,他突然站起身,走了下来。
“行了。一股牛劲。”泪的影子罩在顾衫蕊身上,“我允许你花大量时间缅怀她,甚至,我也允许你因为这件事情恨我。”
“但是,有什么线你不能踩,你要刻骨铭心。”
顾衫蕊知道泪指什么。
背叛。绝对不能背叛,不能有异心。
他冷血无情,理解不了人类的感情,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去理解顾衫蕊,所以顾衫蕊可以恨,可以不满,可以阴阳怪气,但是不能背叛。
行动上不能背叛,心里面怎么诋毁他都行。
顾衫蕊更明白,这其实就是泪的让步。
所以,这么多年朝夕相伴,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面前的人就像一团雾,想触碰的时候就散了,看不清摸不着。
“师父。”顾衫蕊开口,在没人的时候才换了个称呼,“黑客大赛要来了。”
“嗯。”泪站在原地,抬头看那个画框。
“你是第一名。这次也要去参加吗?”
“当然。”泪嗤笑,“我不参加,让你做第一吗?”
“我拿不了第一的。我是你徒弟,所有的知识和本领都是你教的。”顾衫蕊如实说。
“对,你拿不了第一,但是第三呢,第四呢?他们也会往上爬。”
顾衫蕊是草木。黑客排行榜第二名。
泪如果真的会有点私心,大概也只会因为徒弟这个身份。
亲手带出来的第二,庸城云集的黑客里一跃而起的佼佼者。
“那如果有一天,有人超越了您呢?”顾衫蕊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身影一闪而过,但她没有直接说。
“是吗。”泪盯着前方,“那我就杀了他。这样我就是第一了。”
“您一定要做第一吗?”
泪顿了顿。
“一定要做第一。”
“为什么?因为风光无限吗?”
其实争第一哪里有什么原因,能力足够了,自然而然就是第一,可是要稳坐第一,还不允许别人拿一次第一,那就有点不一样了。
这是顾衫蕊发现的,至今为止,泪身上唯一执着的地方。
他不允许任何人代替他成为黑客排行榜的第一名。
这个疑惑和好奇在顾衫蕊心里藏了许久,以前泪都没提到过原因,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反常地开口:
“我也有个师父,带我入门黑客的师父。你刚才说的话很对,你是我徒弟,你的一切都是我教给你的。而我的一切,也都是我师父教给我的。任何手艺或者技术,都不会全部传给后人,除非认定这个人是自己的关门弟子,要继承衣钵。”
“所以徒弟一定打败不了师父。”
这话让顾衫蕊血液开始翻涌。她脑子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接下来泪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
“只要我一直是第一名,那么我师父就是第一名。没有人可以打败我,而我永远无法超越他。所以,我必须做这个第一,因为我师父一定是全世界最厉害的黑客。”
“那您的师父是谁?”顾衫蕊觉得自己一定是昏了头了,居然直接问道。
泪一扭脖子,目光阴毒:
“你不配知道。”
说完,他眼神又恢复如初,冷淡一层冰。
顾衫蕊用尽毕生勇气问:“那如果有一天,我运气爆棚,不小心超越了您呢?”
泪露出一个笑:
“我也会杀了你。”
*
松塔山。
范书遇低头看着桌上的棋局。
下了快半小时了,他和莫老还是势均力敌,两人都开始有点较真。
不过外头太冷,雪一层一层地从树上扑落,很容易打断人的思绪。
“你说你见到了窦良辉的死亡现场,你为什么会见到?”莫老忽然想起个疑惑。
范书遇老老实实说:“是个意外。我接到了赏金猎人的任务,对方让我去学院里抓一个偷女学生内裤的老头,并且让我打一顿教训教训,警告他别再犯。”
“偷....”莫老直接咳嗽起来,满脸涨红,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偷女学生内裤?!?!”
“偷去干什么?!穿吗????”莫老震惊得嘴巴都在发抖。
范书遇看他反应大,停下来,双手搭在大腿上,解释:“好像也不是,就是有收藏内裤的怪癖。至于闻不闻,我就不知道了。”
“这...”莫老世界观崩塌。
他缓了一会儿,才觉得不对劲:“不应该啊。”
“你的意思是,你去抓偷学生内裤的老头,然后看到了窦良辉?”
“对。他偷女学生内裤。”范书遇斩钉截铁地重复了一遍,生怕莫老听不懂。
莫岚清了下嗓子,正色:“据我所知,窦良辉可不是这样的人。”
“是吗?”范书遇笑笑,“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不。不。”莫岚坚持,“这还是很古怪。”
范书遇:“但事实确实如此,我是追着他到了小巷,看到他被人刺杀,而后我被敲晕。”
“你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莫岚说。
范书遇摇头:“对方没有篡改我的记忆,只是截取。”
“那我建议你去查一查这个叫你去抓内裤贼的金主。”莫岚语出惊人,“窦良辉嘴一张会拉什么屎我都知道,他没有这种怪癖,而且他不可能在学院里做出偷内裤暴露自己身份这么愚蠢的事情,这些年他一直小心翼翼东躲西藏,巴不得没人见过自己。”
范书遇淡定自若地听着莫岚在清新的冰天雪地里说拉屎,然后眨了眨眼。
“好,我下山就去抓人。”
“嗯??不可。不可动用蛮力。”莫老有点受惊。
“不会。”范书遇执子落棋,“我只是把他抓来客气地问一下。”
“对方是什么人?”莫老好奇。
“学生,富二代。看上去挺没心没肺的。”
“谁的孩子?”
“不知道。”范书遇摇头,“赏金猎人不会主动询问金主的个人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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