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吗?”江柔爻熟练道,“需要我空出位置给你们么?”
“不用,我们不在这聊。”范书遇余光注意到角落里的人影,“我安排在这保护你的人手应该不会打扰你工作,如果你不习惯可以跟我说,我会考虑撤销。”
江柔爻的身份特殊,地下酒吧是范书遇的地盘,一般来说没人敢在这闹事,但总会有例外的情况,他必须保证江柔爻的人身安全。
“不会。”江柔爻摇头,“老大你按你的计划来就好。”
“我没什么不习惯的。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
范书遇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发现江柔爻的性格并不像表面上一样严肃,其实内里有种温柔又和善的力量,是个不会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的人,简言之,很靠谱。
这样的人留在地下酒吧,范书遇也没了什么顾虑。
他收拾东西,拿起放在墙边的滑板要走。
忽然地,门口的电子木鱼响起,一阵忙乱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范书遇余光瞥见个人影,他立刻退到暗处,不动声色地躲在转角处,微微侧目看着吧台的情景。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江柔爻边说话边抬头。
当她看清面前人的眼睛的时候,愣了一下。
男人穿着黑西装,里面搭了白衬衫,手腕上戴着昂贵的名表,也戴了帽子,但帽檐没遮住耳后的疤痕,他个子很高,站直了比江柔爻高出一大截,看上去常年健身,有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威严,目光却冷冰冰的,里面还充斥着不满。
“你这几天就是待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传来。
江柔爻低头继续用搅棍棒搅拌着杯中的液体,说话时声音放低,只有彼此能听到:
“江总。”
范书遇目光一凛。
他藏在角落内,背靠着墙壁,并没有出声。
手指在滑板的边缘处轻轻地摩挲着,若有所思。
而吧台前,江阵弦冷呵了声,直接一屁股坐下,双腿交叠,手臂撑在桌面上。
“怎么,公司出来的金牌律师居然在一家小小的地下酒吧里做调酒师,江柔爻,说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江总。您有什么想喝的吗?”江柔爻只是问。
她甚至都懒得再抬头,“如果没有的话,我让举杯机器人送客。”
“你!”江阵弦太阳穴突突跳,他四处看了看,发现人实在多,到底是压了下来,没当场发作,“好啊,我倒是要看看,这破地方究竟哪里值得你高就!”
“给我来一杯....”江阵弦手指在点单系统的屏幕上滑动,全息影像投射出每一杯酒的模样,栩栩如生,甚至在冰和热的选项里还能看到冒出的水汽。
“.....就你手上这个吧。”江阵弦嘴角抽搐。
江柔爻单手在晃杯,只看了一眼就调配机器,一连摁了好几个按钮,她手腕白皙,另一只手拿出pos机,熟练地亮出二维码:“请支付。”
江阵弦不可思议地问:“你现在都这么顺手了?”
“我会认真对待我的每一份工作,江总。”
“工作?这就把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他嗤笑一声,“除了有赏金猎人Y的名头之外,这家酒吧也没什么稀奇的吧,我搞不懂为什么你能放弃公司的高薪,跑来这里混日子!”
江阵弦居然还知道这酒吧是赏金猎人Y开的。
范书遇留意着那处的动静,在墙角偷听。
他原本以为像江阵弦这样的大人物,平日里就算是不忙,也不可能有时间打听庸城街坊大小事宜。
“我不是在这里混日子。”江柔爻皱了皱眉。
她忽然抬起眼眸看江阵弦,“江总,或许像您这样的人无法理解,但我还是想认真地告诉您,我很满意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这家酒吧的气氛比公司温馨,老板也很有人情味。”
“所以,请您不要在我面前说这家酒吧的不好,不然我会生气。”
“......”江阵弦吹鼻子瞪眼,“生气?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生气???你他吗知道我是谁么!”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后头几双眼睛看了过来,江阵弦立刻又焉了下去,甚至拉上了下巴上挂着的口罩:
“....这地方到处都漏风,我背后几只苍蝇真特么烦。”
“您可以去包间里坐坐,没必要在吧台主动把自己暴露在视线里。”江柔爻提醒。
说话间的功夫,她已经把手上的莫吉纳调好,而后,江柔爻往前推,把酒杯推到了江阵弦的手边。
从公司辞职以后,江柔爻的皮肤越发红润起来,即使在酒吧每天都忙着招待客人,但她睡眠充足,吃好喝好,闲着没事还能出去跟隔壁广场的阿妈跳跳舞,整个人容光焕发,就像重生了一样。
而江阵弦不是没有注意到江柔爻的变化。
公司里几乎每个员工都和从前的江柔爻一样,死气沉沉,每个办公室都像个太平间,里面不过坐着一具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但为了保证公司的平稳运行,他要的就是高效率高水平的员工,能达到自己的要求,能做出满意的绩效,别的不重要。
如今在地下酒吧,江柔爻头上盯着暖黄的灯光,背后是一排排陈列在橱窗内干净又漂亮,花纹不一的酒杯,冰柜里还放着许多五颜六色的新鲜瓜果,这个画面让江阵弦灰白的世界忽然明艳了起来。
“哦。”他淡淡地说,“这地方我不可能久留,包厢就不必了。”
“江总,您刚才瞧着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江柔爻淡定地擦拭着手指,“我看您印堂发黑,应该是这几天都比较操劳,看在我们之前也是上下级的份上,我给您个建议。”
“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试试自己在家调酒,会有奇效。调酒是一项能让人放松身心的活动。”
可能是江柔爻说得太过理所当然,江阵弦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说谁印堂发黑????”
江柔爻却笑了一下,开口的时候把江阵弦震到:
“江总,您最近相亲还顺利吗?”
江阵弦:.........
他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臂肌肉都紧了紧,看到这阵仗,范书遇生怕他下一秒就要揪着江柔爻的衣领把人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于是松了滑板打算走出去,但他看到吧台内的人偷偷在身边摆了摆手。
江柔爻知道范书遇处在黑暗中盯着,于是告诉他没事。
范书遇隐着后退一步,这才又缩了回去。
而座位上的男人深呼吸一口气,呵呵道:
“江律师,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经是我的下属又是个女人的份上,我真的会让你走不出这家酒吧!”
“所以是很不顺利?”江柔爻继续。
江阵弦暴躁地低声:“关你什么事?!闭嘴!”
“您还是不了解女人,如果您真想谈恋爱,结婚,您还是要更细心一些,还有,您的脾气太臭了,也没有人受得了的。”
江阵弦忽然就上下打量了江柔爻一番:
“你用什么资格在这教训我呢?啊?说得好像你多牛逼似的!”
“我谈过三个男朋友,应该还是有点恋爱经验可以传授给您的。”江柔爻淡定道。
江阵弦不淡定了。
像江柔爻这样的女人,过往情史居然都这么丰富!
他!
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权势滔天,家财万贯!
他居然没谈过恋爱!
这!不!科!学!
江阵弦忽然就起了攀比的心思,他气得把酒杯往桌上一撂:“我还就非相成给你看了!”
“江总,以我对您的了解,您相亲的时候肯定什么都不会准备,最多是订个豪华的餐厅,请女方吃个饭吧?”
江阵弦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柔爻又继续:
“吃饭的时候您肯定不擅长主动找话题,也不屑于去了解女方的兴趣爱好,您只是公事公办地跟人家吃了个便饭,在这个过程中,或许您还会接到一些工作上的电话,频繁地打断您和女方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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