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萝皱眉:“你跟客人说这些话做什么?”
“有什么关系?”杰利不满,“客人喜欢我就回答啊,春萝你自命清高,可碧春园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是要吃饭的。你自己不想把客人服侍好,那是你的事。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你如果看着不开心,你自己站起来离开就是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开心?只是妈妈吩咐过,不可以对客人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难道都忘记了吗?”
“什么乌七八糟,我讲我的身世,又不是讲碧春园。再说了,庸城这么大,你真以为外头的人不知道咱们碧春园是个什么性质的场所?这么多年了,碧春园被举报的次数大大小小也不下二十次了吧?可是你看哪一次被抓到过?难道还会因为我这么短短几句话,就毁于一旦吗??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可以改变时局的大人物,当然了,你也不是!”
春萝哽住:“你!”
范书遇闻言笑起来:“好端端地怎么吵架?”他随和地伸出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散发出平易近人的气质,两手在左边右边一揣,往杰利和春萝的手里都塞了小费。
“我只是想找人聊聊天,可以吗?”范书遇眼底含笑,客客气气。
“别让我太操心。”他说。
春萝脸色一红,看着手里的钱,聚拢掌心,默默收下,杰利则惊呼一声,连忙朝范书遇道谢:“先生您真好,我们知道错了,绝对不吵了,绝对不吵!先生您是好人呀,好人长命百岁,升官发财!”
别的不说,杰利这张嘴甜度管够,恭维的话术运用自如。
“你们都说了你们的事,那我也聊聊我自己?最近搞地下乐队很危险呢,上次演出的时候还被赛博疯子当场砸了我的一把吉他,所以我最近很郁闷。可是我身边又没有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乐队甚至濒临解散。”
范书遇忧愁地皱眉,单手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轻微一晃,“人一旦心情低落,就想找个发泄口,对吧?”
“先生,原来您是玩儿乐队的,您太厉害了!”杰利被范书遇身上忧郁的气质迷住了,“放心,只要有我在,您一定会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杰利会竭诚为您服务的。”
他说完就试探性地朝前,身子一倾,而后轻轻揽住了范书遇的胳膊。
范书遇倒是没有拒绝,只是他手里夹着的烟快要灭了。
“我帮您点。”春萝见状,在一旁小声。
她单膝跪在地上,毕恭毕敬,表情乖巧地举起火机,嚓一声明了火,一只手手心挡在烟侧,凑近烟头,续燃。
只这么一会儿功夫,范书遇又觉得自己的直觉是不是错了。
他会挑春萝,是因为感觉春萝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第六感是种很玄幻的东西。
但从目前的交流来看,春萝的嘴巴似乎还挺严,循规蹈矩,没有要往前踏步的意思。
可能还差点什么。
不能太着急。
范书遇看人很准,他垂眸,神思游离了一会儿。
“先生?”杰利虚着声音喊了他,“您还想继续参加派对吗?还是......现在就去休息?”
“打扰一下。”
一道声音突然打破交流。
三人同时看去,是前台的酒保端着一份甜点来到了范书遇面前。
机械手臂上的锁环纯度不错,看上去富有光泽度,酒保两只眼睛是菱形的蓝色显示器,他朝范书遇鞠躬,拖着腔调开口:
“先生您好,这是有人送给您的食物。请您享用。”
“谁?”范书遇问。
酒保九十度转动脑袋,朝着左侧方看去,目光刚好落在那位在打游戏的青年身上。
可能是有心灵感应,青年抬头,见范书遇在瞧自己,他两指并拢在太阳穴处轻点了下,吹了声口哨:“好好享用,小美人。”
轻佻又随意。
范书遇收回视线,酒保已经缓步离开,桌上摆着甜点。
“先生,需要我喂您吗?”杰利殷勤地问。
“不用,我不喜欢甜食。”
资料卡是这么写的。
“原来如此,好的,我记住了,下次如果您来,我一定让他们把所有的甜食都摆得离您远远的!”杰利油嘴滑舌道。
这小子确实是会做生意的。
范书遇扯动嘴角笑了两下。
【Z:小心点。】
【Z:三点钟方向有人在监视你。】
两条消息跳了出来。
范书遇抽完烟,又假装抿了一口红酒,而后,他侧头,一把摁住春萝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凑在她唇边,呼吸收紧。
“春萝小姐,其实比起杰利,我更喜欢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女孩儿。当然,如果你同意,我会很开心。”
“我想,或许我还可以为你写一首歌。”范书遇笑眯眯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即使春萝没有感觉到范书遇的呼吸,可对方离得太近,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以至于范书遇身体的温度仿佛都透过那层薄薄的空气传到了她的身上。
春萝的耳朵红得迅速,心脏怦怦跳。
“您.....愿意为我写歌?”春萝没见过这样的客人。
“是的。”
范书遇收回身,坐直,眼角带笑。
【Z:那人走了。】
【Z:......但是你倒也不用凑那么近吧?】
范书遇抽空回了一条。
【Y:没有亲到。】
对面的人于是就不吭声了。
然而落在角落里那人的眼中,范书遇这就是和春萝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她步履匆匆地下楼,凑到老鸨耳边:“妈妈,没有问题。王权挑中了春萝,还亲了她,看样子今晚是要指定春萝开房了。而陈大强确实只是个保镖,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角落里守护王权,没有做别的出格的举动,也没有到处乱走。”
“没问题就行。最近来碧春园的客人们都得严防死守,给我看牢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听明白没?!”
“知道了妈妈。”角落里几个男孩女孩儿们都半蹲着身子,齐声回答。
*
“今天所有人都在派对大厅吗?”范书遇问。
“也不是的先生。楼上都有活动,您要上去看看吗?”春萝态度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说话更加细声细气。
杰利虽然有点不满,但还是热情地盯着范书遇,眼睛好像能发光。
“先不要了吧。我还没看舞蹈呢。”范书遇笑笑。
他这话说完没多久,周围的灯乍然间熄灭。
而大厅正前方的舞池内,一道聚光灯打在红毯上,舞池中央赫然出现一位兔女郎,她穿着红色的连体衣,黑丝袜,头上戴着兔耳朵,腰椎骨附近镶了个尾巴。
但范书遇很快就发现,自己左耳和右耳听到的声音居然不一样。
左耳:
【大家好呀~欢迎各位贵宾光临本次狂欢派对,我是今天的主持人以及出演嘉宾兔小姐,希望大家能愉快地享受销魂的夜晚哟~~】
【兔小姐会为大家激情献舞,尊敬的客人们如果有想看表演也可以在后台点播。】
【如果大家喜欢兔小姐的话,请用庸币狠狠地砸向兔小姐吧~~我会为您献上热情的飞吻~】
右耳,声音由远及近:
【你听说了吗?最近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家里就没太平过。】
【当然,我们那一批的奴生们都传遍了,听说很吓人呢,谁还有胆子一个人过夜啊?难怪最近大家都开始卷业绩,巴不得傍上一个金主。表面上看是我们在伺候金主,其实说不准啊,是金主在保护我们呢。】
【诶诶诶,我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啊,嘘!特别是不要让妈妈知道。】
【听三楼的一个妹妹说,她每天晚上睡觉都能听到天花板在沙沙作响,可是当她被吵醒后,开灯想要一探究竟,那声音又戛然而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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