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有些为难:“那边不能去了。”
“怎么?”
“那是别人的地界。”
袁容看了眼,“回吧。”
返回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甲板上只剩三三两两的人仍在攀谈,他途径一层,想了想拐个弯,停在一间门前敲了敲。
梁涛还没睡,肩上绑着绷带。
“伤怎么样?”
梁涛看是他,引人进去,“不碍事。”
袁容点点头,看着桌上那包空烟盒,“跟我多久了?”
“三年?”梁涛不明所以。
“有什么想法么?”
“认准了也就义无反顾了。”
“制枪的厂子,老姜太安逸,我在物色新人。”袁容盯着他,“考虑考虑。”
“跟着我,这一枪不会白挨。”
回到房间,袁容打开行李箱,翻出夹层里一张照片。是大海中一个孤岛,隔着云雾,看着是匆忙摄下的。
但不难看出轮廓和周边环境与今晚那个岛很相似。
这是在周扬房间里发现后,郑学转手交给他的。也许是线索,也许不过是张风景照,因为很难定位,所以暂时摸索不到地方。
今晚,他陡然想起周扬的话打算碰碰运气,印证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真的和这张照片对上了。
这个岛若真有问题,会是哪方的?
袁容试着往前追溯,周扬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也极力促成老九的合作?
如果....这个地方是老九运货的源头,那么一切都能对上。
根据郑学的推测,老九是辗转两国在海市转港,那么这个地方即是公海避免风险,又能进行合理的转口。
或许,周扬早在之前就已经锁定了老九运货的路径,想利用合作,收集相关证据。
只是,还没来得及。
袁容听着窗外船只不时相错互鸣的汽笛,将照片压下,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晚郑学收到条陌生号码的消息,他看了眼落款“X”,是袁容。
信息很简单,只发了一个经纬度。
郑学眼前一亮立刻意会,是那张照片有着落了!
他迅速起身,连夜向李局申请海警协助做一次暗地勘察。
窗外月朗星稀,未知的风浪潜在这安宁的夜里。
一轮红日将将从海平线冒头,微风徐徐,正是最适合出海的时候。
海面像一件涤荡过的蓝衫,那艘巨轮仿佛嵌在上面的白色纽扣,伴着晨风驰骋着。
游轮上的人多已苏醒,左侧的冲浪滑坡上传来阵阵戏水声,也有人早早乘小艇钓鱼刚返程。
甲板上似乎有活动,工作人员正在建台。
除了必要游乐,淘货也是大佬们喜闻乐见的固定活动。能上展台售卖的都是些从黑市上寻来的稀罕物,大佬们爱收藏这些东西,尤其这里还偶有些可遇不可求的极品。今天的场面更是不小,展品里竟包含了数辆古董车。
车一上场,就吸引了众人眼球。都是些有年头的古董车,由于新做过一轮保养,通体锃光瓦亮,显然价值不菲。
一个男人停在展台前,盯着正中那辆墨绿色老爷车。这是全场唯一一辆1930年前产的车,但无论车型还是配置在当年都是超前的,目前这型号市面上流通不过几十辆,可谓凤毛麟角,多少有些有价无市。
工作人员很快认出这个人——费红旗。
海市的军火市场如今各自为营,要说军火的覆盖率,此人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除过海市这摊子,在国际范围费红旗也已有了成熟的运输链,资产颇丰。但此人有个低调的爱好,爱车,尤其偏爱古董车。
“费先生,好眼力。”展台讲解员凑过来搭话:“这款Silver TS,是当年西尔弗公司产的最后一批,我们也是费好大劲弄到,很珍贵。就是时间仓促,所以没有修复到特别完善。“
费红旗对这车心仪已久,虽一直没机会入,却早把配件摸个通透,这时眼尖地注意到有个部位不是原厂。
正要询问,就听讲解开口:“不过这车已被预定,仅作展示。”
费红旗神态有些黯然,“还有渠道弄一辆吗?”
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过来,“横流式化油器,对。另外要配个S型镍黄铜螺丝.....”
对方正站在车边专注地讲电话,看着在商讨什么。
费红旗饶有兴致听着,待对方挂了,礼貌地扬扬手:”打扰。“
男人顿了下,像刚注意到旁边的人,询问似的看了一眼。
“在下费红旗。贵姓?”
男人恍然,微微颔首,“久仰,姓袁。”
“刚听你说老件,想请教一把,不知道袁先生介不介意?”
“费老板客气,请讲。”
两人顺势坐进遮阳帐,费红旗擎了杯葡萄酒递给袁容,慢斯条理倚进沙发。
“S型镍黄铜螺丝这得用在30年代前的车上了,那可不好找。袁先生是认识修复行家?”
“谈不上,略有点门路。”袁容抿了口酒,淡淡道:“费老板可是需要我介绍?”
听着袁容这话出口,贺红旗来了兴致:“手上正有几辆待配的,刚迷上一年门路不多,我是诚心相托。”顿了顿,又道:“当然,这忙不白帮,有要求袁老弟可以提。”
“不必,来这只为交流,举手之便。我这门路技术算地道,只是要价高。”
“那好说。”
费红旗心情不错,继续跟袁容聊起来。
“袁先生看上哪辆没有?”
“Z5区那辆德斯英捷glory DX37不错,鸥翼车门还是少见。”
“那辆,是漂亮,不过难伺候!KAT Spider你感觉怎么样?”
“紧俏货。不过车后座空间有些局促了。”
费红旗赞同地点点头,眼前这年轻人看着岁数不大,对这块倒很了解,就听袁容开口问:
“费老板呢?”
费红旗指了指展区中间。
袁容了然:“28年的西尔弗,车型不错。”
“你也注意到了?”对方兴致很高。
“看到了,在这次展上算是顶级,设计古朴简约,”袁容笑笑:“西尔弗的绝版车型。不过如今热门跟非热门两级分化,这款感兴趣的不太多。您怎么?”
“我这人不爱花哨的”费红旗晃晃酒杯,“跟这年份不够的葡萄酒似的。”
“这款血统好,存量稍微困难点,费老板情有独钟?”
“西尔弗的二三代我都收了,就是一代这款寻不到状态好的,惦记。”
“就是可惜,有主了。”费红遗憾摆摆手,倒真是一副为错失爱车沮丧的样子。
不知不觉已近午餐时间。
费红旗人红事多,不少要攀关系的早在帐外徘徊着等他,他抱歉地起身:”留个联系方式?下次再叙。“
临走,袁容应了句,“好车不怕等,可能还有机会。”
待午餐归来途径车展点的时候,解说员适时迎过来:“费先生,刚刚您相中的Silver TS,原买家已经取消订单,对方点名为您预留并交了定金,您看——”
费红旗诧异,一琢磨,问:“对方姓袁?”
解说员没透露,但费红旗已了然。
他透过玻璃扫了眼正在窗边用餐的人,表情不明,转头在订单上签了字。
午餐完毕,游轮便掉头返航,预计傍晚到港。
大家航行了一天半,这会趁兴窝在二层赌场,放松一把。
场子里烟味呛人,半船的人都在内,袁容也在,和林志强一桌。天鹰两主事坐阵,加上昨天那场枪赛的余韵,不少人愿来凑角儿。
行过半下午,来了个不速之客。
林志强刷地沉了脸,新进局的不是别人,火炮。人如其名,像个炮仗风风火火,和林志强是同道人也是对头,两人在边境线上抢单子,闹了不少事。
火炮一屁股坐下。赌场不分敌友,来的都只为赢钱,紧跟着又有几个加入,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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