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呢,仇人赶在自己来之前翘了辫子,报仇无门,够倒霉的。”
法外恶徒也打了个呵欠,但不忘隔空对此刻并不在场的某个青年进行嘲讽:
“选择加入昼光基金会,说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无非是给自己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看啊,不过是因为多年积恨找不到报仇对象,索性拿别人当替代品,肆意报复发泄罢了。”
“想也知道,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无偿‘匡扶正义’的慈善机构,背后定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韩恒宇附和,随后又赞道,“不过,江先生,不愧是你,这都查得到。”
江河清哦了一声,“没什么,我比你多一个可靠的信源而已。”
“是吗,什么信源?”
“这可是商业机密诶,韩总,怎么能随便乱讲?”江河清呵笑,眼中闪烁寒芒,“不过,我向你保证,迟早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醺醉的男人并未察觉青年话中的恶意,吐了口酒气,笑吟吟地回问:
“所以江先生这句话,是同意将你我的长期合作关系,上升到另一个新高度吗?能成为江河清身边的人,我很荣幸。”
“身边的人?”江河清翻了个白眼,“如果你指的是‘工作’上的,那还是拉倒吧,我就是因为最讨厌别人抢风头,才一直都独来独往。”
“那江湖宁是?”
青年随即改口,“江湖宁例外。江湖宁对我来说很特别,单算。”
他话音未落,从旁伸来的一只手温情地抚过他的颈侧,一路向下,停在青年的心口。“江先生,”韩恒宇在他耳边柔声问道,“我要如何,才能也成为对你而言特别的人呢?”
一句“那你也得认我当爹”险些脱口而出,硬是被江河清憋了回去。心念一转,墨瞳的青年低笑,隔着口罩,用自己的鼻尖轻轻搔在男人唇角:
“韩总,我早就说过,你想要我,可以,看你的本事了。”
如羽毛般轻描而过的话语拨动了开关,怀拥着他的男人当即丢开佯装文雅的眼镜,反身压上,在青年光洁的颈侧吮出成串红痕。浴袍腰带被粗鲁地扯开,换得无瑕玉色肢体舒展,江河清任这人轻咬自己的眉尖颌角,假意相许,跟从韩恒宇的节奏动作,像是业已沉入无边欢愉之中。
但他望着墙上挂钟的眸中仍是一片清冷。
默默计数着时间,时机一到,赶在男人将手探向自己身下的一刻,法外恶徒一脚踹了出去重重将人踢开,翻身下床。
“你去哪儿!”
眼看着青年拿过衣裤,正在兴头上的韩恒宇捂着痛处,急火追问。
“韩总,你太慢了,是不是喝多了硬不起来?还不如不丢那些药包,我看你留着自用正好,”江河清懒散回话,“再者说了,后院起火,我哪有工夫滚床?放着不管的话,别说床了,怕是家都要被烧光。”
“何必急于一时?”
韩恒宇只道他是要去收拾江湖宁,伸手去扯江河清的衣角,想将他拖回床上。青年腰身一扭,轻松避了过去,叫这人扑了个空。回头看韩恒宇兴致正旺不上不下的狼狈模样,他又厌又乐,总之开心极了,却还是装出一副正经口吻,严肃说道:
“韩总,事态紧急,烦请您现在就联系沉海秘社。我要他们的一件东西,立刻送到,越快越好。”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时震了一下,江河清扫了一眼,发现是郑彬来电,意识到警方也已知晓凌凛遭劫的情况——事态比想象中更为棘手,他得赶快行动了。
不再浪费时间,江河清迅速穿戴整齐,拿上墨镜,准备前往自己今日计划中的下一个地点。
“对了,韩总,那个事我不想再强调第二遍。”
临出门之前,他没忘冷冷甩给韩恒宇一句:
“江河清从不居于人下,给我记好。”
作者有话说:
这就是为什么老王会如此痛恨性犯罪者。
另外,因为老阴苍白的外貌、遭受侵犯的经历,乃至病弱的体质,都和苏麻有近似之处,所以老王当初不由自主移情,把对妹妹的愧疚感投射到了他的身上,无意识地把老阴当成苏麻来保护。
不过后来已经演变成对老阴本人的习惯性照顾了。
我:这算不算是替身梗?
基友:是男妹妹。
本章冻结后有修改。
第133章 遭劫
时针拨回现在。
东埠警局一队办公室。
“凌教授,被劫走了?”
脑海中尽是银发男人那副浅笑从容游刃有余的模样,因此听到这个消息时王久武不免心下一惊,甚至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他颇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什么时间?谁做的?”
“我推测在今天傍晚之前。”
说着郑彬打开了办公室里的投影仪。利用大屏幕缓缓降下的工夫,一队长抓紧时间向众人解释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接下来我要播放的是凌凛遇袭的画面,视频来源于他身上之前安装的隐藏摄像头与麦克风。虽然切断了和我这边的链接,但窃录设备的存储器始终在运作。”
闻言基金会顾问耳尖一动,等等,摄像头与麦克风一直没关?
比起凌凛遭劫此事本身,这一点甚至更令王久武感到震动:倘若凌凛身上佩戴的窃录设备始终保持在运作状态,那今下午盥洗室中他与自己发生的对话,岂不是已被“记录在案”!如一道惊雷劈过,这个闪念霎时害王久武出了一身冷汗;青年连忙偷眼,观察起郑彬的表现。
幽蓝的投影仪电子光下,此刻一队长脸上只有为挚友担忧的焦虑与烦躁。
心怀惴惴,褐眼的青年勉力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忐忑地看起大屏幕上播出的画面——
一条柏油公路蜿蜒延伸,写有“鱼岭”的路牌自两侧飞掠。
在视频开头的一分钟时长内,隐藏摄像头的镜头视野被局限于一方挡风玻璃之中,直至车子驶进一幢漂亮别墅的半开放式车库。车门打开,画面一阵抖动,凌凛下车,慢慢步行到别墅门前。
显然他事先对接下来的危险遭遇毫无察觉。
输入门禁密码后,大门应声而开,电子女声欢迎别墅主人的归来。凌凛进门,在玄关处换下鞋袜,打开暖气,随手往身上披了条薄毯。
至此一切仍十分平常。
然而在视频的下一分钟,当凌凛穿过玄关、转到客厅的时候,感应顶灯毫无征兆地亮起,镜头外的人尚未来得及赏尽室内复古典雅的装潢,便被灯下静默伫立的几个灰影吸引走全部目光。看身形,这帮不速之客是几名高大男子,将自己壮硕结实的躯体严实罩在宽大的布袍之下;低扣的兜帽藏起了男子们的面容,长至拖地的下摆则遮住了他们的腿脚,乍一看,仿若只有几件灰袍在半空飘荡。
镜头后撤,应该是凌凛下意识退了一步,身上薄毯滑落。
接着视频中第一次出现了人声,是凌凛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灰袍男人跟着出声,却并非是回答别墅主人的问题:
“凌凛,东埠大学心理学专业副教授,现年三十岁,混血儿,外祖父是法国人,外祖母是埃及人——可否无误?”
同凌凛好听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这人嗓音尖哑吞字少音,就如同正有张砂纸于颤抖的声带上摩擦。可以想见,他怕是此前已很久没有开口说话。
“你们先回答我的提问,我才能告诉你们我的答案,”似乎是想拖延时间,凌凛故意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我的个人信息和门禁密码?”
“我们问,你回答,没有其它。”
“朋友,这可不是达成良好沟通的正确方式,”凌凛笑了笑,“至少也该告诉我,你们究竟想要什么?”
“交出来。”
又一个尖哑的男声忽地响起,听方位距麦克风相当之近。不知何时,在场的另一个灰袍男人已走至凌凛身边,从布袍下伸出一只枯干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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