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安不急,言讫就开锅烧水,无所谓他们怎样,不担心这两个不帮自己带话。
被烟烫过的手指起了小泡,当晚就有了,其中一处破了皮,眼下变得有些吓人,都能看见皮下微红的嫩肉。
纪岑安懒得处理这种小伤,无视不管,对着水龙头就冲了冲。
一名保镖无心往里瞧看,不经意间瞥见她的烂皮的中指。
工作休假,其它事也没着落,纪岑安彻底成了闲人一个。
白天空着就待二楼,累了就到后院转转,有时到窗口远眺。等蒋秘书答应了的回信,偶尔瞥两下手机,有心情了就重拨一次号码,极有耐性,全然不像是行动有所束缚的人。
午间时分,昨夜那辆雷克萨斯从门口经过,但未做停留,没开进来。
仅只由此处绕行,慢腾腾路过这里。
纪岑安守在窗后,身形半遮半掩在靠墙的这边,目光落到车上不挪开。
车子晚些时候又来了一回,在纪岑安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后。但依然过门而不入,大老远来一趟,车窗都不摇下来就离去,半秒都没停。
起泡的烫伤没感觉,不疼,破皮的那一处才火燎燎的,针扎般刺痛,还伴随着轻微的痒。
纪岑安垂着胳膊,没看伤口一眼。
手机里弹出消息。
又是一整天,终于有点不同。
但并非南迦发来的,而是许久不见的阿冲。
阿冲要回镇上老家一趟,送老妈去亲戚家养病,也将儿子小宇一并带去镇子。
城里不适合拖家带口地过活,病秧子妈和小萝卜头都是拖累,留在这边不如送回老家,起码那边有更多的亲戚帮忙照应,也适宜养病,还能方便小宇读书。
阿冲犹豫了十几天才狠下心做决定,临走前打算再请大家吃饭,毕竟纪岑安他们帮过自家不少。
白皙的手指划动屏幕,纪岑安翻消息,看完,接着婉拒阿冲。
有了早先的教训,定然是不去,以免再生事端。
阿冲想纪岑安去,说是小宇念“姨姨”得紧,小孩儿希望她可以到那边见见面,临走前看一看。
纪岑安还是拒了,心硬。
本身自己都一团乱麻理不清了,哪有精力顾及别的,何况是过去添乱。
阿冲没强求,难免失落,可不过多打搅。
白日里,纪岑安外出了一次,到外面透气,由保镖开车带出去。
纪岑安没瞒着,径直告诉保镖自己要去哪里,到阿冲工作的地方,即南迦的公司附近晃两圈。
保镖只监视纪岑安,对她的要求一律满足,她去哪儿都满足,即便这人过后还到汉成路的房子周围转悠。
纪岑安不做什么,直到对方肯接电话为止。
那盒皱巴的烟空了,本就没剩几根,从陈启睿那里顺的,两天后就只余下几个烟头。
茶几上沾着灰,没人及时清扫,脏兮兮的不干净。
抽最后一口时,纪岑安还靠在窗边,看着底下正在转弯的特斯拉,眸光深沉。
手机是这时通的,南迦肯回拨了,但仅是打电话,依然不放这人。
纪岑安问:“不进来坐坐?”
南迦低声道:“忙,没空。”
“你有空。”纪岑安说,“没时间就不过来了。”
南迦回答:“现在没有。”
纪岑安直直说:“准备关我多久?”
南迦不认:“你昨天才出了门,没关你。”
“如果我不低头,打算就这么留我一辈子?”
“嗯。”
纪岑安笃定:“你不会。”
南迦说:“再看。”
“你不是我,咱俩不一样。”纪岑安温吞说,不担忧对方能做出什么来,“你没那么极端,我了解你。”
电话那头没声,不回了。
手指撒开,散漫丢下烟头,脚尖踩上去碾碾,灭掉奄奄一息的火星子。纪岑安思索片刻,吊梢着眼:“南迦,你要是再不进来,明天我就去找你。”
手机里只有低低的电流声,以及车子远去的响动。
不出多时,电话被挂断。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南迦挺固执,任凭纪岑安如何要挟,门口都不踏进半步。
纪岑安摊开手,瞄向科技感十足的全面屏,这次没丢手机,顺手就抄进裤兜里,没再苦等着给对方打电话。
一通来电解决不了问题,横在中间的沟壑比东非大裂谷还宽,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
对于这位的正面放言,南迦不在乎,当夜就回到汉成路,到那里见还未睡下的老太太。
老太太亲自煲汤等着孙女进门,一概不知北苑的乱七八糟,老人家难得到这边久住,这几天过得舒心惬意。
南迦若无其事过去,接碗就喝汤,顺着老人家,不浪费长辈的心意。
老太太笑笑,问:“公司事多吗,怎么这两天老是很晚了回来。”
“还好,”南迦说,“比平常稍微多点。”
老太太和蔼拍拍孙女的背:“别太累,适度工作。”
南迦颔首:“是。”
老人家陪着聊了会儿,但没太久,到时间了就去休息。祖孙俩约定了明天去购物,得早些歇着。
南迦放下碗,待老太太一回房就不碰那锅汤了。
·
后一日天晴,尤其适合外出散心。
南迦不去北苑,上午进公司处理事务,下午陪老太太到商场花钱。
老太太兴致盎然,自出门起就乐呵,上车了开心,下车了也笑眯眯的,进店了专挑东西买给孙女。
逛到一半,老人家去了趟洗手间,南迦陪同一起,男助理则负责守在外边拎袋子。
厕所的地湿滑,刚拖过一遍。
老太太腿脚不便,行动比较慢,出来时一不小心差点就摔了。
南迦伸手就要扶住,但迟了半秒,被迎面走来的人抢先一步。
对方眼疾手快,牢牢搀扶着老太太。
南迦稍滞,一下子就认出来人。
稳住老人家,戴帽子的纪岑安低着头挡住大半张脸,只留出瘦削的下巴给南迦看到。
南迦收起轻松脸色,表情一点点褪去。
第74章
工作日的商场下午不如周末热闹, 人少,地方空,洗手间这边进进出出也就几个闲散的身影, 不需要排长队。
纪岑安混迹在一对母女前面, 伪装得很到位,换了副新装扮,栗色齐耳假发,面容带妆,露腰紧身黑T,直筒宽松长裤,平底帆布鞋, 帽子是纯黑的牛仔渔夫帽, 鼻梁上还架着透明框眼镜。
看起来挺青春,莫名有点颓丧的厌世感, 但整体不怎么夸张张扬, 像在校的学生, 与往常不修边幅的风格差若两人。
即使不戴口罩,这个样子也很难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乍一看和本人半点不沾边,没有哪里相像。
尤其是这位的帽檐压得那么低, 左耳上挂着廉价的银色流苏耳夹, 右手戴着一串不知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便宜手串,十足的表面光鲜兜里穷酸样,妥妥的没钱文艺小年轻。
纪岑安平常绝对不这样,更多时候都是低调素净, 不至于如此四不像。
也就南迦能认出这人, 换作别的谁, 看到了都不会多留个心眼儿。
纪岑安挺守信,不讲空话,提前知会一声,真就找来了。
惯常的出其不意,认定了便不顾后果。
南迦昨晚没当真,北苑那边也没传来异常的消息,事实上保镖十几分钟前才线上汇报了一次,告知纪岑安在二楼安生待着,一切安稳,孰料转头就看到某人在跟前晃悠。
商场这边离北苑将近二十公里,十几分钟赶不到,开车都不行。
不知道纪岑安怎么来的,但必定早就脱身了,骗过了所有保镖才能出来。
南迦目光探究地盯着她,可没表现得太明显,迫于老太太在场,亦不能做什么,连说句话都不可以。
只能看着,维持住表面的平静,不着痕迹扫视打量起对方。
纪岑安动作间余光后瞥,同时也从容不迫地瞅向南迦,可随即又淡定地装作好心,确认老太太没事了才放手,压着声音说:“您站好,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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