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是收到了某些风声还是怎样,反正说得跟真的一般。
老太太是信了,真以为徐家叔侄俩忙得很,自觉打扰到他们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以前徐行简再忙再累也会赶来这边,只要是南家的长辈开口,他就是调时间/请假都会来,风雨无阻。即使南迦不情愿,不接受他的一厢情愿,他也是眼瞎了似的感觉不出来,唯独这回颇有自觉性,破天荒终于有眼力见了,知道这边的家宴其实不适合外人硬凑。
他们不来,南迦不意外,亦没想法。
不因此就生气,更不记仇。
本就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两边的长辈和周围人非要拉郎配对,两方从来都是“逢场作戏”,没到相互满意、非卿不可的程度。
徐行简只是一个幌子,而南迦对于那边,也不过是偶尔能用得上的某某,是最稳妥最有资格的儿媳妇备选。
徐家热脸贴冷屁股是有原因的,说白了,还是冲着世俗的那点东西,而现今南迦深陷困局,谁还会傻不愣登往上沾惹。真爱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份儿上,何况如的徐家不差,要是艾加公司这次抗不过来,再给徐行简重新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也不难。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关键时刻没谁是傻子。
消息传得挺快,撇开老太太不算,家里其他的多少都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南玺平气得半死,还在饭桌上就黑脸,南俞恩同样不待见南迦,对她颇有微词。南母还有龙凤胎都哑巴了,自南迦进门起就没吱声打过招呼,全程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听着南玺平和南俞恩说着那些难听的、冷嘲热讽的话,仿若南迦不是亲的。
不同于往常,南迦这次没跟他们作对,像是听不见,一概不搭理。她是回来陪老太太的,赴老太太的约,因而无视聒噪讨厌的苍蝇,兀自吃着,中间还给老太太夹菜了。
老太太为难,唉声叹气的。
晚饭很不愉快,火都快烧起来了。
南玺平险些动手,要不是龙凤胎在旁边拦着,今晚多半要闹起来。
趁南母和三姐她们挡在中间,小弟赶紧拉南迦出去,轻声劝道:“二姐,你先走吧,这段时间就别回来了,爸和哥他们还没消气,你出去躲一阵子再看。”
看小弟一眼,南迦站定。
小弟硬着头皮,关切的话讲不出口,欲问问南迦怎么回事,可他生性懦弱,加上本就跟这个二姐不亲近,怕被亲爸他们出来了看到,还是打住了好奇心。
相当于被赶出家门,南迦到河源时还早,差不多刚天黑。
纪岑安已经在等着了,无事闲着,独自半躺在椅子上。
屋里黑灯瞎火的,她俩都没摸开关,只将帘子拉开,让高楼之外的余光照进来。
不用解释白天在忙什么,还有傍晚去了哪里,南迦上前,直接走到对方身边。
纪岑安拉她一下,将其带进怀里,搂上她的腰身,再顺由着摸到大腿,借着巧劲儿一勾,就让南迦倒自个儿身上,让用腿环着自己。
南迦也依从了,攀住纪岑安的肩膀。
安静地靠着另一方,纪岑安伏南迦颈侧,埋进去,脸挨挨南迦的脖子,低声说:“回老宅了?”
南迦应道:“嗯。”
“赵管家说你不在公司。”
“五点走的。”
纪岑安说:“没好打扰你。”
南迦往后摸摸,揉着她的耳朵,力道很轻。不多废话,懒得提及心烦的琐碎,南迦垂首,抬起纪岑安的下巴朝上些,迫使直面自己,其后就凑近,堵住纪岑安的嘴角,轻语:“别出声,陪我歇会儿……”
第93章
纪岑安喉间低低溢出一声:“嗯。”
应下南迦的要求, 尤为顺从温和,比平常都容易相与。
南迦两只手都搭在她双肩,一会儿再慢慢滑落,抚她的锁骨一片。
整个身子都倚靠着纪岑安, 又一次示弱, 依偎上去。
双方都不是能敞开交流的性格,没那必要啰嗦唠叨, 就这么近距离接触就已足够。
公司的乱子, 家庭的摩擦, 还有纪岑安这边的一堆杂碎烦扰, 相互间不必多言。
南迦蜻蜓点水地碰碰纪岑安的背,不久再是用手穿过这人披散的乌发,将逐渐变重的气息传渡给她, 半垂着眼皮。少有的,南迦今晚的气质显得有些沉抑, 浑身都泛出一股莫名的劲儿, 似是被逼得太紧了,要在纪岑安这里寻到自己想要的慰藉。
白日里情绪积压太过, 反应延迟, 现在才渐渐抻开了。
仅是抱着纪岑安, 也没怎样,连多余的举动都没发生, 南迦却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搂紧纪岑安, 呼吸都随之而波动, 变得不能自已。
一个稳持续了好长时间, 久到两个人嘴唇都没知觉了, 齿关里出气进气都变得不顺畅。
纪岑安也略微颓丧,还带了点惯有的阴郁。
河源的房子是大平层,四百多平的面积空阔,江景楼远离闹市区,夜里沉静清幽。
这边是去年才装修完毕,里外都是新的。阳历的九月初是农历八月下旬,今晚的月亮是一弯模糊的银钩,光芒微弱,如水的月华泄进屋子里,在她们周身勾勒出浅浅的一层光晕。
小型社区的私密性不错,落地窗外的视野也开阔。纪岑安抱起南迦,转到窗后的垫子上,把人放下去。
她们又在这里待了几十分钟,俯瞰高楼之外的夜景,暴露在皎洁的白色里。
外头的江景荒芜,还在开发期,很多地方没修建完全。放眼望去,靠近这边的地方灯火通明,绚烂的亮色灼眼而热烈,而江岸的对面则是另一番场景。
颓败,昏暗,无尽的黑色裹挟着夜晚中的建筑物,一切都淹没在漫无边际的朦胧当中。
纪岑安从背后搂着南迦,不让脱离半分,伏在南迦耳畔轻声说:“……就这样歇着,别动。”
南迦依着对方,没动。
不出声就真不开口,纪岑安挺有心,将下巴搁南迦肩头,一条胳膊环她小腹那里。
南迦扬扬头,往后仰些。
似曾相识的场景,当年有过,不仅一次这么做了。
她俩相互服软时都这样,放下所谓的原则和坚持,逐渐向着对方接近。
言语脆弱,不如行动来得直接利落。纪岑安把南迦拢在身前,低眼,安静温顺。
小区入住率不高,整栋楼没几家亮灯,到处都乌漆嘛黑。
她俩是没穿鞋的,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南迦一袭禁欲正经的夏季西服,与一身宽松衣裤的纪岑安对比鲜明。纪岑安身上有着淡淡的烟火气息,少了当初的轻佻与浮躁,令人舒适,南迦靠她胸口,侧头枕着。
一会儿,纪岑安收拢双腿,捎带蹭蹭南迦的脚踝。
一下一下的,力气不重,但触感时有时无。
不管她做什么,南迦始终不阻止,也不回应。
有明显的感觉,可眸光落在外面的世界,怔怔出神。
直到放松下来了,心神没那么紧绷以后,南迦抓着纪岑安的手臂,摸到腕节那里捏了捏,小声说:“可能后面还要再去一趟C城,大概就是这几天。”
纪岑安接道:“那边又联系你了?”
“跟王总打了个视频。”
“嗯。”
南迦:“孙铭天不太行了,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纪岑安说,“他今晚又进了一次抢救室。”
南迦回头,看看她:“又是你自己查的消息?”
她的脸挨着南迦的鬓角:“不是。”
南迦说:“赵启宏转达的。”
纪岑安:“是。”
南迦:“我让他负责对接那边了。”
纪岑安:“他也说了这个。”
“对你倒是诚心。”南迦说,再后挪些地方,“也没见得他对其他人积极点。”
纪岑安不辩解,说:“赵管家也不容易,挺累的。”
南迦抬抬眼,转回去向着外面,不排斥赵启宏的自作聪明。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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