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能被约束,有一道无形的底线横在那里。
南迦却是不同,她是理智的,矜持不苟,对待什么都是步步细算,以最周全的方式行动,确保可以万无一失。
南迦从不任性,向来谨慎,喜欢稳扎稳打地循序渐进。不像那时的纪岑安,任性,冲动,越是得不到就容易暴露,把心绪都放在脸上,巴不得谁都能看到。
现在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付出了就得有可以享受的成果。
南迦的善意都是需要回报的,不是白帮。
纪岑安双唇翕动,半晌,沉声说:“没了?”
“没了。”南迦说,似听话安分的情人,亲热将下巴挨她颈间,歪歪头,左脸贴到她脖子一侧,“今晚先想想,明天再给答复。”
纪岑安站着,双手没抬起来,可也不置气推开南迦。
种哪样的因,得哪样的果,现今仅仅是自食其苦。
再有,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有代价才有相应的交换。
已经洗漱过,换好睡袍,南迦就要早些休息了,没精力陪这人再浪费下去。
无视纪岑安的反应,南迦走开了,到洗浴间对着镜子捯饬护理一番,不多时再出来,躺下顺心养神。
纪岑安杵在茶几前,低眼望着通行卡,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面她们还是一张床睡觉,共枕同眠。
二楼只这么一个地方能歇息,室内冷气太足,沙发上捱不了一夜。
布置房子时纪岑安就心机,处处耍心眼儿,如今轮到她体验一遍,待遇也没差哪儿去。
这时南迦已然合上了眼睛,睡着没有未知。
纪岑安于后边也侧身,差一点挨着,但不把手搭上去了,仅拉近距离,可不完全贴紧。
偌大的二楼在漆黑之中很是空落,落地玻璃透明,有一侧没有窗帘的遮挡,放眼看去能瞧见外边的景色。
浓郁的深重幽静环绕在四周,压在她们身上,逐渐收拢……
翌日是晴天,万里无云,天色澄明如湖水。
这一天都是考虑时间,随纪岑安怎么处置,南迦不干扰她。
赵启宏听命又送了些东西过来,有资料,衣服,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全是和寿宴有关的,资料是有关所有宾客的资料,服装是给当天的工作人员穿的,一身相对正式的夏款西服。
东西都被装进一个纸箱里,放在床边,纪岑安晚上回来就能看到。
纪岑安一整日都处在个人的状态中,白天醒后在别墅里待了很久,在后院的花园椅子上坐着吹风,下午再去店里干活,找点事做。
黄昏日落那会儿,江添到店里转了一圈,过来看看他们的新工作,问两人有空没,他过阵子想请大家吃饭。
江添这学期应该可以得一笔奖学金,八千块,值得庆祝一顿。他叼着一根糖嚼老半天,忽然问纪岑安:“欸,江灿,你读大学了吧?”
纪岑安一刻停不下来,一直找事做,借此消耗体力。许是为了分散心思,她难得肯好好讲一次话,说:“读了。”
江添好奇:“你是哪所大学?”
纪岑安回道:“理工。”
“什么专业?”
“计算机。”
江添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非常惊讶:“真的啊?”
他也是理工的学生,知道理工的计算机挺厉害,基本上能读出来就前途不愁,至少对绝大部分普通学生而言,读完本科出社会就能有很好的薪资待遇了。可纪岑安混成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计算机系出来的……混得这么惨,真不应该。
纪岑安瞥他一下。
江添问东问西,叽里呱啦聒噪得很。
“你是我们学校的?”
“哪一届?”
“你咋不干本专业?”
……
纪岑安又不想说了,嫌烦。
“不在Z城读大学,不是Z城理工。”她扯谎。
江添不信:“那在哪个城市?”
纪岑安专心擦吧台,权当耳朵不好使,聋了。
江添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一会儿又说:“阿冲讲,你会修电子产品,专门学过这个?”
纪岑安把陈启睿拉过来,换一个人来抵挡啰嗦,让陈启睿对付江添。
看出她就是有意瞒着,神神秘秘的,江添不免感慨,不过脑子就说:“你有学历,可以找一份本职相关的工作,肯定比像我们这样打工轻松多了。现在计算机很吃香,你要是愿意试试,指不定哪天就年薪百万了,是不是?”
讲着,还扯住陈启睿添乱,问陈启睿:“睿哥你说对不?”
这小子心大,眼睛有点毛病,不会看事。
正常人都猜得出来纪岑安有不得已,不是明面上那么简单,他脑回路与众不同,非得瞎闹腾。
陈启睿认同江添的话,可还是给了他一掌,拍他背上,不耐烦道:“一边儿去,别挡在这里影响客人点单。”
江添咬碎嘴里的糖,嚼得喀嗤响,神经过分大条。
也不是多大的事,可莫名的,纪岑安不太爽利,不是介意江添的话,不在乎那个,但就是压得心口沉闷。
好像人在死水里泡久了,一旦有机会触到岸地,积在深处的不安分总会变得十分强烈。
自甘堕落,还是抓住机会往上爬,这两者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某种程度上来看都一样。
择一得二,不能只选一个。
下班后是司机开车过来接人,纪岑安不和陈启睿一起走路了,收到短信后就收拾挎包,过后到学校后门上车。
南迦还是在书房里,但今夜没处理工作,在看书。
纪岑安被领进去,面对她。
……
情况明了,选了哪一个,不用说出来。
若是南迦不想要的答案,纪岑安此刻不会出现在这里。
南迦放下书,轻声道:“过来。”
纪岑安上前,不过行动方面却不是顺从的表现。她拉南迦起身,将人箍在胸前,手掌控在南迦背后,力道有点重。
南迦跌进她的桎梏里,任由抱着。
“生气了?”
纪岑安说:“没有。”
“不太像。”南迦看她,对上她的眸子。
纪岑安不躲闪,直接问:“什么时候过去?”
“过几天,不急。”南迦温和说,也不是真的在意她的想法,一条胳膊放她身上,半是随心半是满意地添道,“今天准时了,比昨天早。”
第41章
接下来将有一场持久的硬战要打, 怎么压制裴少阳,还需要从长计议,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不可能一蹴而就。
欲速则不达, 太快太赶了,往往只能是适得其反, 结果与预想相悖,差之千里。
这边的计划已然在掌控中, 全都定下来了, 后面会稳实跟进, 但此刻……南迦在书房等候了小半天, 可不是为了和纪岑安谈这个的, 没那份心, 对其无兴致,觉着这索然无味,不想总是瞻前顾后,反复无常地搅进这些琐碎的冗长无聊里。
过于乏味了, 没多大意义。
至少对她们来说,近两天都没必要关注这个, 可以把心力转移到别的方面。
南迦是个注重过程的人, 笃定了纪岑安会接受自己的条件, 早就有所应对,只等着纪岑安主动应允。
书房里染着熏香, 气味是清新的草木香,一点不刺激, 闻着较为清淡, 有安神舒缓的作用。是她俩以前都中意的一种香, 两人都很喜欢。
头一次用这个是纪岑安专门搜寻来的,费了老大一番劲儿才从一位老师傅那里求来的独家手工产品——当时南迦压力大,一边要解决家里的事端,一边忙着筹备新作品的发布,那阵子夜里时常失眠,纪岑安便找到了这么个偏门法子,忽悠用这个有利于调节心神,能助眠——也确实有点用,但主要不是熏香发挥有效,而是某人卖力的功劳,折腾得太过了,疲乏没劲了,自然也就倒头就睡着,哪还会失眠。
不过这熏香的确受她们的喜欢,尤其是纪岑安的钟爱。
淡香中泛着一股子清冽,如同浅尝后的余韵,再一嗅就是无尽的回味。似是南迦这个人,看着居高在上,只能远观而不能指.染,好像她就该是谁都不属于,应当活在天上,可一旦将其拽下,经历过一次之后,从此便食髓知味,愈发上瘾,养成的嗜好融进了血肉里再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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