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倒是个好时机,倘若段云睿当真敢假造圣旨,那足够送他吃牢饭了。
二人才嘀咕完,屋顶一阵轻响。
段四段五二人自己找来了,正悄摸摸摘了瓦片往下看。
段钺一抬头,对上他们目光,阴测测龇了口大白牙。
被吓得一屁股坐回去的段四:“......”
段四见段云睿半死不活的没法反抗,才放了心跳下来,揪揪段钺耳朵:“你他妈能不能做个人?魂都给你吓飞了。”
段钺痛得叫了两声,连忙从他手中逃脱,揉揉自己耳尖。
“你们怎么来了。”
段五说,他二人已经将宫中里里外外都搜罗了一遍,都没找到人,怀疑人是不是藏在主殿,又担心段钺遇险,便匆匆赶了过来。
“来得正好。”段钺指指昏迷的靖王,“把他送出去,咱们任务就算完成了。”
“这也太容易了些。”段四上前,和冉子骞一左一右将靖王架起来。
他走了几步,见段钺没跟上来,不愣了愣:“你咋不动?”
段钺道:“你们先走。”
段四惊了:“你不和我们一道走?”
段钺点头,站在阶上:“我要留下来。”
“不行。”段四想也没想,抓住他手腕:“一起,否则我也不走。”
段钺头疼,刚安抚了靖王,没想到这还有朵喇叭花。
“你不信我么,四哥。”
“这和信任是一回事吗?这是抛下兄弟独自苟活,你觉得四哥我是这种人吗?虽然四哥我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出眼睁睁看着兄弟去送死这种事,你放心,有四哥在,一定会保护你,相信四哥,不会让你出事的巴拉巴拉叽里咕噜......”
段钺被他吵得头疼:“没这么严重,不会有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要么我留下当人质,你离开。”段四摸了摸自己的脸,眼尾一挑:“怎么说我也长得不差,便宜二皇子了。”
他刚说完,那边段云睿便扶着墙走出来,虚弱不堪仍然坚持道:“我不要。”
说完还恶心地呕了一口血,就很灵性。
段四眉毛气得一抖一抖,“二殿下,暗卫营几百兄弟将小十六当命护着,你伤了他,以为自己还能活着走出皇宫吗?”
段云睿抹去嘴角血迹,笑得有几分邪肆:“你觉得如今我会在意这条命么?”
段四还想说什么,段五不耐烦,一个榔头敲晕了他,看向段钺:“注意安全。”
段钺松口气:“等四哥醒了,替我跟他说声抱歉。”
段五点头,也没再啰嗦,将段四夹在腋下,随冉子骞一道离开。
段钺问段云睿:“这样够了么,殿下?”
段云睿被靖王先前那几下闷棍砸得耳聋眼花,并未听到段钺对靖王的私语。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情人离别前依依不舍的耳鬓厮磨罢了。
他闭着眼点点头,段钺将他带到宫门口,让他下令兵将撤退。等目送段初初安全离开之后,段钺才将段云睿扶回宫里,坐在椅子上。
段云睿没有力气,段钺一松手,他便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发出声痛哼。
段钺懒得碰他,便蹲在一旁问:“殿下,要传太医吗?”
段云睿扫他一眼。
他终于明白阿琛在面对这个人时,是怎样一种心情了。他看起来随和,事实上,比段初初还要冷情得多。
“不必,送我去沐浴。”
段钺眉头皱起来。
他可不想伺候段云睿。
“殿下想擦洗身体么,我去传宫女。”
“不要。”段云睿抓住他手腕,抬眸森冷看他:“就你来。”
“......”好吧,看在他快要咽气的份上,段钺决定大方一回。
他将段云睿抱进浴池。
段云睿容貌俊美,举止优雅,平日也堪称清俊贵公子。
但是太他妈重了,大概有两个靖王那么重。
段钺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挪过去。
“殿下,你该减肥了。”
段云睿扫他一眼,不言不语,褪了衣衫。
那闪闪发亮的八块腹肌差点闪瞎段钺的眼。
成年男性优美匀称的骨骼线条,完美到堪称工艺品的腰臀身材,白皙修长且不失硬朗的双腿。
这恐怕是今生靖王梦寐以求的东西了。
段钺擦掉鼻血:“殿下,我收回前言,你比靖王有料多了。”段初初和他二哥比起来整一个小鸡崽子。
段云睿没说话,没入水中,清理了下自己额头上被砸出来的血。
段钺见他不搭理自己,便自顾起身走到一旁衣架上,卸去妆容,拿掉假胸,取了件干净衣衫换上。
想了想,他又把耳钉戴上了。
这时候靖王应该已经和暗卫营的人汇合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就可以离开。
段钺回眸,瞥了眼仍在水中闷着的人,取出墨玉戒。
他刚打算隐身进空间,段云睿忽然从水中站起身,撩起湿淋淋的墨色长发,冷静地看他。
段钺微惊,立刻将手背到身后。
“殿下,怎么了。”
“取衣。”
他明明是人质,怎么成了伺候人的小太监了。
段钺心里直犯嘀咕,取下衣架上另一件银丝软绸黑袍递过去。
段云睿不动:“替我穿上。”
段钺忍了忍:“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段云睿指指他身上的银白云纹长衫:“你穿着我的衣裳,说我得寸进尺?”
“......”恁妈,不就一件衣裳么,贼啦抠门。
段钺只好闭着眼,把他从水里拉起来,凭感觉给他穿上。
都是男人,段钺其实不介意赤身相对。
但段初初那个醋罐子要是知道他乱看裸体,一定会气炸了的。段钺可不想再被他哗啦啦的眼泪泡了。
“你打算何时将段云琛送回来?”段云睿问。
他现在已经冷静许多了。
也不知为何,似乎就在方才沐浴之后,段钺对他的吸引力便渐渐降了下来。
还不如赵景幼给他的冲动激烈。
真奇怪,他的本性难道如此风流么。
段钺正闭目摸索着给他系腰带,闻言道:“那要看何时找到覃贵人。”
“何意?”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段钺啧啧称奇,“段初初在瓜你呢,没看出来吗,他压根没抓到段云琛,覃贵人察觉危机,早将你弟弟带走了。”
段云睿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我没想到他也会骗人。”
以段初初那个高傲矜持的小性子,的确没人会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换做以前段钺也不信,但今生见识过他种种骚操作,也见怪不怪了。
毕竟一个抱着奶瓶打奶嗝哭唧唧说话吐泡泡故意撒娇卖萌的三十多岁老男人,你能指望他有多少节操。
“好了殿下,既然三皇子没事,您也用不着再寻死了。咱们的交易就到这里,我先告辞了。”
段钺拍拍手准备跑路。
段云睿抓住他手腕,蹙着眉:“你打算就这么离开?”
“不然呢?殿下难道还想让我留下来暖床吗,那是另外的价格。”
段云睿青筋直迸,让他往下看:“你至少,把它解了。”
段钺眨眨眼,顺着他目光看下去。
段云睿的大兄弟被腰带缠了几圈,绑在胯上,还规整打了个如意结。
段钺:“......”
“哦,天呐,这般精妙手法竟然是出自我之手么。”
段云睿咬牙闷哼:“快解了!”
“解就解,吼什么嘛,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太长......”
段钺不情不愿拈起兰花指往他腰带上伸过去。
手还没挨到,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三皇子站在门口震惊地瞪大眼看着他俩。
“睿睿!十六!你们背着我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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