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忧虑更甚:“如若这般,那该如何突破?前往静安寺可只有这一条道。”
一时间没人说话。
谁都不愿出这个头。
四下寂静时,司乘雪突然出声:“段十六,你怎么知道,那东西的名字叫火门枪?”
众人眼神微变,纷纷看向段钺。
段钺神色不变:“暗卫营自然有暗卫营的渠道,厂督这么说,是在怀疑奴才勾结外人,行刺陛下么?”
这话里气势丝毫不相让,隐有几分争锋相对之意。
众人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巡视。
司凛嫉妒心起,主动跪地:“督主,卑职愿为督主效命!请允许卑职带人去清剿刺客!”
司乘雪冷哼,没表示。
段钺和自家统领对视一眼,悄悄退下。
段四等人聚到他身边,低声问:“怎么受伤了?和刺客起冲突了?”
还不是靖王干的好事。
段钺摇摇头:“轻伤,不妨事。”
段七摸了下他鲜血淋漓的手臂,道:“待会解散后来找我上药。”
段钺点点头。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几位统领的互相扯皮推诿时间,轮不到他插嘴。
最终林潼几人一番商榷,定下方针:由锦衣卫和东厂打头阵进攻,禁军随后清剿残余势力,暗卫营负责皇帝和各位殿下的安全。
小会议解散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开。
段钺站在原地,等自家统领。
突然司凛带着几个东厂番子迎面走来,神色狠戾:“你到底和督主说了什么,为何督主如今待我如此陌生?”
段钺扫他一眼:“你伤好了?”
自然没好。
但他怎么可能放着司乘雪一人离开,只要没残废,他就一定是要跟着的。
“段十六,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否则就别怪我不念那点兄弟情分!”
“只是告诉他一些真相而已,司役长不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
段钺同样冷漠透顶:“再者,从你叛变暗卫营那天起,你我二人就已是敌人。兄弟情分?你也真敢说出口。”
“段十六!”
这一声冷喝,引起不少人瞩目。
两人都是宫里少有的年轻才俊,一个东厂接班人,一个暗卫营顶梁柱,本就吸人眼球,更何况如今起了争执,更叫人想看热闹了。
不少人都停下脚步,回头注目。
段钺不想在这么多人当猴子。前世当够了。
他松了神色:“抱歉,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奴才有事,先告辞。”
司凛不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拔剑直指他面门:“一句道歉就够了?段十六,你把我当什么?”
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段钺叹口气,往后背一摸。
结果什么都没摸到。他都忘了,自己的剑早为了保护靖王那狗东西扔了。
正懊恼时,司凛已经飞身攻上前。
段钺只得一边去摸大腿匕首,一边四下躲藏。
司凛更加愤怒:“为何不还手?段十六,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说罢攻击越发凌厉,招招致命。
段钺避无可避,大腿划破一道血口,身形微晃。
他一疼,也怒了,心说你他娘倒是给我还手的机会啊!
四周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有人打赌他俩谁更先败下阵。
段钺因为年幼,又受宠,唱衰他的人极多,还有暗戳戳叫他回去洗洗睡觉的。
小黄书看不过眼,气呼呼道:“太嚣张了!爸爸要剑吗?不要钱哦!”
段钺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一个凭空取物,连忙摇头,脚下轻点几下避过攻击。
正左窜右躲时,段飞终于回来了。
段钺一个健步,冲到自家老大身后躲起来,委屈巴巴一指:“统领,他欺负我!”
段飞沉默片刻。
随后当众把司凛打了一顿。
那是阖宫上下第一人,哪怕司乘雪也不敢说是他对手。
年轻的司凛又哪里打得过,跪在地上被抽了好几鞭子,还畏畏缩缩,不敢还手。
段钺扬眉吐气,唇角弯弯。
临走前,还朝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气得司凛眼底冒火。
最后看热闹的人都走光了,他才慢吞吞爬起来,朝自家督主走过去。
司乘雪早就来了,远远站在树下,事不关己地看他受辱,根本没有上前的打算。
“督主。”他跪下来,攥紧拳,“卑职替东厂丢脸了。”
司乘雪弯腰,抬起他下颌:“东厂的脸面用不着你一个叛徒来给。”
他声音冰冷:“司凛,本督警告你,再敢招惹段十六,下一次,你丢的就是命。”
司凛震惊抬头:“督主!”
“滚!”
......
段钺回去之后也被段飞打了一顿。
还是扒了裤子打的。
他家统领说,他要再不老实,四处乱惹麻烦,就把他捆吧捆吧扔进刑阁,关三天三夜。
段钺就委屈,明明跟他没有关系,是司凛挑的事好吧。
他趴在马车里,段七替他上药。
没一会,门外暗卫通传,说四殿下来了。
段钺还没来得及穿裤子,靖王就掀了帘子进来。
第六十八章 暗卫恃宠挑衅,主子再被虐
时间倒回十息前。
段钺因为屁股疼痒,自己够不着,叫段七帮他挠。
帘子掀开的那一瞬,凉风倏然席卷。
飞雪四散,落在段钺白花花的屁股上。
段七温热的大掌,还覆在他臀瓣,将两团雪白整个儿包裹,衬着段钺衣衫不整的妖娆身体,简直情。色无边。
靖王扶着车门,冷漠的目光,从段七的手缓缓上移,落到小暗卫脸上。
四目相对,沉默蔓延。
那双凉薄桃花眼,似乎比车外冰天雪地还要冷。
段钺陡然回过神,迅速一拽被褥,盖住自己屁股蛋,冷喝一声:“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靖王没动。
他道了句:“众目睽睽,你就这么急不可耐。”
段钺脸颊霎时绯红:“你、你胡说什么!”
段七行礼,木讷解释:“四殿下,十六受了伤,奴才只是在替他上药。”
“受伤?”靖王眸光微闪:“怎么回事?”
段七尚未答话,段钺便没好气开口:“别告诉他!咱们又不是他的暗卫了,关他什么事。”
靖王静默一瞬,注视着他,不语。
段七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一番,指尖微紧,绷着脸道:“四殿下,此乃暗卫营的私事,不便告知。”
段钺煞有介事点头,一脸义正辞严:“没错!你快出去,我可是六殿下的人,若叫别人看见你上我的马车,那叫什么事?”
靖王没理他,看向段七:“三哥找你。”
段七沉默片刻:“属下替十六上药之后,便立刻赶过去,多谢四殿下告知。”
意思就是,等你走了,我再走。
靖王神色淡淡:“三哥方才被父皇责罚,正在气头上,你若再不赶过去,恐要受罚。”
段钺一听,顾不上自己的伤,赶紧把段七薅起来:“三殿下发起火来可凶了,你快去,我这不要紧的。”
段七不放心,看他股间:“你的伤......”
段钺脸有点红,不过很快就严肃道:“小伤罢了,死不了人。”
段七其实并不是担心他的伤。
他担心的,是让段钺和靖王独处。
他隐晦地扫了眼车门前的锦衣少年,试探:“殿下,十六需要静养,您若无事,奴才可送您离开。”
靖王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装听不见,看也不看段七,倚在门前,跟一尊门神似的。
段钺已经在催促,段七只得掠走。
等他人不见了踪影,靖王才弯腰钻进车里,拉上车帘,跪爬到段钺身边。
“你真不要脸。”段钺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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