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血擦得干干净净我还看个毛线。
“你都已经止了血,就不能自己上药吗?”
“本王说了看不见。”
“......”你妈的刚才照镜子照个寂寞吗。
段钺咬牙,看在他知晓单于紫宸下落的份上,走过去挤出药膏,抹在他颈上,又取出绷带缠上。
单于绯铃也不担心他掐死自己,仰着头任由他施为,双眸微阖,长睫颤颤,还挺好看。
段钺伸手往背后一摸,拿出把剪刀来,剪去多余的绷带。
单于绯铃眨眨眼,像个好奇宝宝,废话恁多:“段大人,本王应该叫人搜过你的身了,你从哪里取出这些东西的。”
“王爷猜猜。”段钺垂着眸,认真替他打上蝴蝶结,抬眸一笑:“猜对了,段某送您一件礼物。”
一股薄荷的冷香淡淡袭来。
单于绯铃呼吸微窒。
“段大人,你是不是哪里变了。”
“哪里变了。”
“......”单于绯铃答不上来,只是觉得方才段钺靠近他时,尤其魅惑勾人,让他心脏没来由震了下。
段钺把故意松开的耳钉紧了紧,坐回去看他:“王爷现在能告诉我了吗,单于紫宸究竟在何处。”
已经三日了,靖王一直昏迷不醒。
按说区区外伤不该叫他如此才是,段钺便想到了先前靖王被单于紫宸取走的那一瓶血,怀疑与此有关。
靖王不醒,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在昨日,二皇子召开朝会,宣读了传位圣旨,拟明日一早登基,靖王若再不醒,这皇位便同他无关了。
段钺不得已,才只能出来寻人。
好在,单于绯铃对他并无敌意,还愿意提供消息。
“段大人每次见本王都没有好事。”单于绯铃故作幽怨叹口气,“行了,跟本王来吧。”
两人走到宅子深处,下了地牢。
单于紫宸被锁在最里间,身上缠满粗大漆黑的铁索,衣裳还算整洁,却被束缚了自己。
段钺啧啧称奇:“王爷,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您侄儿,这般囚禁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单于绯铃轻笑,头一歪斜倚在墙上,“段大人,本王也没办法,若不控制他的行动,他便会施那恶毒的蛊术,要本王性命了。”
段钺转头看他:“你也会怕他?”
“段大人以为本王为何要夜夜纵欲?不过是为了缓解蛊毒发作的痛苦。我这好侄儿的生母担忧本王对她儿子下手,特意在我身上下了邪蛊,这些年来我所受的万般痛苦,可都是拜他所赐。”
段钺眨眨眼:“原来你没有炼邪功?”据传这人放干了九百九十个婴孩的血。
单于绯铃笑起来:“段大人你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怎么会连这种传闻也信?你看本王像那种丧心病狂的人么?”
段钺扫了眼他娇俏柔美的脸,小鸡啄米似地狂点头:“不能说毫无关联,可以说一模一样了。”
“......”单于绯铃给他整不会了。顿了顿,才道:“段大人,你别说话了,还是快办完事,赶紧回去吧。”
说罢便吩咐守卫开门。
单于紫宸听到开锁的动静,哑声道:“皇叔,欲蛊没有解药,你再如何折腾我,也得不到解脱。”
“本王这次,不是来拷问你的。有人想见你。”
单于紫宸微微抬眸,瞳孔倏然紧缩。
他看见了站在黑暗里,一袭黑衣劲装的俊俏少年。
“宝宝!”
单于绯铃没忍住,“噗呲”笑出声,“段大人,本王耳朵似乎出问题了......他唤你什么?”
段钺绷着脸,上前两步,弯腰扣住单于紫宸喉咙,冷声问:“你到底在段初初身上下了什么蛊?他为何会昏迷不醒?”
单于紫宸抿着唇,脸色微有些苍白。
“宝宝,你被他骗了,你被整个皇室的人骗了!你根本不是什么卑微的奴才,你是琅琊古云氏的嫡传,是尊贵正统的皇室血脉!段初初他知道这件事,却故意不告诉你,你当他安了什么好心?!”
段钺不怎么在意:“这件事我早就知道。那又如何?”
他的娘亲,是宵练剑之主云姝影,是太后另一个亲子段轻辰明媒正娶的妻。
换句话说,他和靖王,是嫡亲的堂兄弟,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以靖王自私独占的性格,他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他不愿背上乱。伦背德的罪,更不想段钺因此离开他。
段钺心知此事暴露后,两人会面临多少世俗谩骂,故而从不打算拆穿。
他已经做了两辈子暗卫,暗卫没有什么不好,随性洒脱,来去自由。比起勾心斗角的世家贵族,他宁愿自己是个暗卫。
虽然和兄弟乱。伦......的确有些对不起他娘,但娘亲向来宠他,想来不会因此怨恨他的。
单于紫宸却怎么也不理解他的想法,几乎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在里面了。
“他窃取了本该属于你的皇位,你怎么还能原谅他!”
意识到自己不该冲动,他又阖了眸,恢复冷静,“血蛊的确是我所为,母蛊尚在琅琊云氏本家供奉,再过几日段初初便会败血枯竭化为干尸而死。宝宝,放弃他吧,我安排了人手在朝堂之中接应,段初初死后,自会有人站出来让这一切真相大白于天,届时宝宝你将会成为唯一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这皇位非你莫属。”
段钺眨了眨眼,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他在讲什么了。
“即便段初初死了,还有段云睿,段云琛,段云绝,再不济还有段云裴段云舟。皇子们这么多,排着队都挑不过来,怎么会轮得到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
这人是疯了吗,竟然还想让他当皇帝。
“有何不可?你才是正统的段氏皇族子嗣,段彦辰......中承帝,不过是太后从青楼里抱出来的孽种罢了!”
第一百九十章 王爷好爱哭啊
静安寺前,梵音袅袅。
禅婴小和尚坐在静谧的佛堂前低声诵经。
没多久,一个衣着素朴的老姑前来,恭敬道:“大师,太后娘娘请您前去。”
禅婴手中木鱼停敲,睁开眸,黑白分明的大眼看过来:“太后娘娘终于想通了么?”
老姑叹息:“陛下病重,亲子争斗,江山危困矣,娘娘实在心痛,只想尽快平息这一切。”
“已然迟了,当年不惜驱逐亲人以遮掩真相,如今假已成真,再想揭开事实,不过是往人心上平添一刀。”
禅婴摇摇头,起身:“罢了,劳烦姑姑,带路吧。”
到得静阁前,太后已盛装打扮,端坐在堂上。
禅婴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太后娘娘这装束,是打算回宫了么?”
太后笑了笑:“多谢大师这两年照料,哀家这些俗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禅婴颔首,取出一枚乳白的圆玉:“太后当年将此物托小僧保管,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先帝临死前,得知真相,曾写下一道传位密旨,藏于圆玉,交托给信任之人。
但他并不知,此人是太后安插的棋子。
于是这枚圆玉,到了太后手中,从此不见天日。
如今中承帝被亲子囚禁,他的儿子们互相争权夺利,也是他报应的时候到了。
太后叹口气,接过圆玉,乘轿离了静安寺。
禅婴站在山门口送她。
她摸了摸禅婴的脑袋。
这孩子生得和她那儿郎一般模样,或许是投生进佛门来,清净前世孽缘来了。
太后心想,自己不该再打扰他了。
......
段钺和单于绯铃辞行后,便进了空间,一屁股坐在地上,头脑有些昏沉。
单于紫宸告诉他,中承帝其实不是中承帝,他爹才是,段初初也不是靖王,他才是。
段钺理不清,他的脑瓜子不支持他做这么复杂的思考。
他把440叫出来,付了一万金币,听440讲了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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