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睑,盯着路昭辨认了片刻:“你是……方曜家里做工的那个小朋友。”
路昭连忙点点头,再次自我介绍:“我叫路昭。”
徐行知微微一笑:“两个月不见,变化很大,差点认不出来。”
杅……蹊……正……里……
看见是他,路昭心里就松了一口气,徐先生脾气好,应该不会计较宋悦慌里慌张打了他。
这样一来,便也不用说衣服是捡的了,路昭把手里的衬衫递过去:“徐先生,刚刚我朋友在这间屋里换衣服,没想到您也在里面休息……这是您的衣服。”
徐行知接过来:“多谢。”
路昭又诚恳地说:“刚刚他太慌张了,不知道有没有打伤您?”
徐行知面上划过一丝微妙,顿了顿,才说:“没事。我不会和一个未成年小朋友计较,你叫他放宽心,我会帮他保守秘密的。”
路昭总算放下心来。
他开开心心回去给宋悦报喜,宋悦却呆了一呆:“你认识他?他知道你是谁?”
路昭点点头。
宋悦哭丧着一张脸:“他知道你是谁,就能找出来我是谁,我完了、我完了……”
路昭连忙说:“徐先生人很好的,他说会帮你保守秘密。”
“现在他是这么说,万一他哪天又有什么毛病了,又来找我算账呢?”宋悦捂住了脸,“他把这事到处一说,我就没脸见人了。”
“不会啦,徐先生不是那样的人。”路昭安慰他。
宋悦消沉了片刻,很快就打起气来:“他要是敢说我的事,我就到处去说,我把他下面踢残了,让他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路昭:“……”
两人在屋里又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收拾好心情,回到宴会厅。
舞池里跳舞的年轻人又多了不少,两人四处张望,想在人群里找到宋兴,却忽听宴会厅的一角传来一阵欢呼。
“行知迟到这么久,该罚!”
路昭耳朵一动,往那边看去。
年轻先生们正围着徐行知起哄打趣,要他自罚三杯,白淑走过去帮他解围:“行知中午就过来了,可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噢噢,行知果然同我们不一样啊,还能多吃一顿午饭。”有人打趣白淑。
“当然不一样了,行知和白小姐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二三十年的交情,你能比吗?”
“那也不行,就算中午就过来了,还不是歇过了头,要罚,要罚!”仍有人起哄,“罚你连跳六支舞,不许休息!”
“这个惩罚好!”
众人随即把他往舞池中推搡,徐行知只得邀请了白淑,去跳第一支舞。
即便路昭是个外行,也能看出来两人都跳得很好,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察觉宋悦一直在往自己背后缩。
“怎么了?”他回头去看。
宋悦赶紧把他脑袋回正:“别看我,帮我挡着。那个在跳舞的高个男人,就是刚刚在屋里那个人。”
“我知道,我认识他啊。”路昭反应了一会儿,才惊觉,“你认出他了?那时候你看到了他的脸?”
宋悦默不作声。
“那他也看到了你的脸?”路昭这才意识到宋悦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要是没看见脸,就可以当做不认识,心里也不会觉得多尴尬。
可是两个人在那样的场景下,都看见了对方的脸,事后再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想想都尴尬得要钻进地缝里。
路昭小声说:“不然,我们还是去外面走走吧。”
宋悦连连点头,两个人便鬼鬼祟祟往宴会厅外挪去。
还没挪出多远,舞池中一曲结束,徐行知同白淑分开,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便锁定了路昭——或者说,路昭背后躲着的宋悦。
路昭:“???”
徐行知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路昭:“!!!”
躲在他身后的宋悦还一无所知,他赶紧说:“完了完了,徐先生朝这边走过来了,他不会是要邀请你跳舞吧?”
宋悦倒吸一口凉气,从他肩上冒出一个头来,就看见徐行知正大步走来。对上自己的视线,他竟然还微微一笑。
宋悦:“!!!”
他尴尬得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才退了两步,徐行知已经走到了跟前,朝他伸出了手。
“这位小姐,以前好像没有见过。”
宋悦恨不得把脑袋摘下来藏进桌子底下,眼睛只敢盯着地上,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周围的年轻宾客们善意的议论声传来。
“以前确实没见过,还是个未成年的小朋友呢。”
“今晚好像还没有见他跳过舞。”
“个子好高啊,也只有徐先生能和他跳了。”
有人朗声道:“小朋友别害羞,你年纪小,多踩徐先生几脚,他不会怪你的!”
宋兴也跟过来了,在旁小声提醒:“悦悦,别发愣,跟徐先生去跳舞!”
顶着周围人的目光,宋悦只能硬着头皮,将手搭在了徐行知的手掌里。
他听见这个男人轻轻笑了一声,而后那只宽大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
他被它牵引着走进舞池,脑子发蒙,而一旁的乐队已经开始奏乐,徐行知开始走舞步。
宋悦只能机械地跟着,他有些紧张,说不上跳得多好,但起码都能跟上,也没有踩徐行知的脚。
他脑袋始终埋在胸口,根本不敢抬起来,只能感觉到,这个搂着自己跳舞的男人一直垂着眼打量着自己。
一曲过半,头顶上终于传来男人的声音:“你跳得还不错,悦悦。”
宋悦平时还算泼辣,可终究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哪里招架得住这么一声,登时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怎么能这么叫我。”他羞愤地小声说,“那是我亲哥哥叫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土狗最爱的傲慢与偏见文学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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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徐行知的手掌贴着宋悦的后腰,带着他一边走舞步,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可你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
宋悦觉得他简直就像在逗小猫小狗似的逗自己,气冲冲地反驳:“你不也没说吗?”
“徐行知。”
“……”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爽快,宋悦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能憋屈地说,“宋悦。”
徐行知点点头:“宋小姐。”
宋悦本就不喜欢这个称呼,这下更是恶声恶气:“我不是什么小姐,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宋悦。”徐行知从善如流,“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对我这么有敌意呢?”
“……”宋悦被他的“第一次见面”说得哑口无言,半晌,只能勉强道,“没有。”
一曲结束,两个人分开,可徐行知仍站在宋悦跟前,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就是要跟他再跳一支舞。
现在的宴会虽然不像帝国时期有那样多的繁文缛节,但一些基本的规则仍在,比如为了短时间内认识更多的人,舞池中的未婚年轻人通常每跳一曲要交换舞伴,且进入舞池至少要跳完五曲才能离开。
除非,有人已经选定了自己心仪的先生或小姐,才可以不再交换舞伴,不过他们连续跳舞不能超过五曲。
宋悦蒙头蒙脑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乐队奏响下一首曲子,徐行知又上前一步,拥着他开始跳他们的第二支舞。
就这样,他们一连跳了五支舞。
舞池外围观的年轻宾客们都发现了,不由议论纷纷,路昭在旁恰巧听见。
“快看,徐先生竟然和那个小朋友一连跳了五支舞!”
“徐先生这是表示心仪他吗?”
“怎么可能,徐先生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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