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亚轻轻挪开了挡在面前的书,看了一眼坐在脚边的李元。
人高腿长的男人这会儿正憋屈地坐在小板凳上,一条腿曲着,当自己的踏脚垫,另一条腿伸长了,随意搭在一旁的地面上,整个坐姿都透出那骨子里磨不掉的痞气。
哪怕他这会儿正低头认认真真搓洗着他的一只脚,可舒亚还是从那动作里感受到他压抑的、蠢蠢欲动的渴望。
舒亚低声道:“阿元,我好痒。”
李元身子一僵。
这句话平平淡淡,仿佛不带什么情绪,可它又轻轻柔柔,像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在他心尖搔了一下。
李元整颗心都酥了,身子麻了半边,几乎是立刻,他猛地伸手扯过搭在一旁的毛巾,盖住了自己。
然后,他有点儿心虚似的,抬头偷偷瞅舒亚。
舒亚重新把视线挪到了书上:“快点儿洗。”
李元“嗯”了一声,嗓子有点哑,不敢再玩火,认认真真给他淋过了两只脚,等他适应了药汤的温度,就让他踩着药汤一点一点往里泡。
黑色的汤汁慢慢淹没了雪白的脚、脚腕、小腿,李元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算着时间,等舒亚泡得浑身微微出汗,才说:“好了。”
舒亚把脚抽出来,黑色的药汤哗啦一声响。
李元正好低头去给他拿拖鞋,只听到哗啦一声水响,脸颊上就溅了一点儿湿热。
李元整个人都顿住了。
那一滴溅在他脸颊上的药汤,湿热的触感,就好像他刚刚摸过的舒亚纤细的脚尖,慢慢顺着他的侧脸滑落,滑到他滚动的喉结,滑到他被衣服遮住的胸口。
明明是湿漉漉的,却又好像忽然在李元胸口放了一把火。
而下一刻,舒亚将湿漉漉的脚踩在了覆在他腿上的毛巾上,显然是等着他拿毛巾把自己的脚包起来,擦干。
真是要命。
李元这会儿只庆幸——还好毛巾还盖在身上,还好毛巾够大。
他做贼心虚,拎起毛巾的边角给舒亚擦了脚,然后赶紧起身,拿毛巾挡着自己:“我出去一下。”
舒亚一愣,还未来得及说话,李元已经狂奔出屋。
舒亚:“……”
他歪了歪头,把脚收回来,整个人蜷在了躺椅中,继续看书。
等李元回来时,就看见他已经窝在躺椅里睡着了。
还好这会儿天气热,这样睡着也不会着凉。
李元身上还带着克制不住的蓬勃的雄性气息,一靠近舒亚,就有点儿蠢蠢欲动。
他勉强控制自己,把舒亚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去收拾泡脚的木桶。
收拾完,回来给舒亚关床头灯时,舒亚居然醒了,低低唤了一声“阿元”。
“怎么了?”李元在他床边坐下。
舒亚睁开惺忪的睡眼:“明早是几点出发来着?”
“你想几点出发都可以,反正是我的私人飞机。”李元放低声音。
舒亚眯着眼睛想了想:“我们八点出门吧。你要记得叫我起床。”
“好。”李元把他的床头灯轻轻拧灭,“我会来叫你起床的,快睡吧。”
黑暗中,舒亚轻轻“嗯”了一声。
可是,李元的夜视能力很好,在黑暗中,仍能看见,他并没有闭上眼睛。
“怎么还不睡?”他问。
舒亚顿了顿,说:“阿元,等这次回首都看过母亲,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元一愣。
他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第203章 番外-烟火人间3
就因为舒亚的这句话,李元在他隔壁的卧室翻来覆去了一整晚,激动得一夜都没合上眼。
第二天早上,他顶着咚咚直跳的心脏早早爬起来,洗漱时,忽而盯住了洗漱台前的镜子中的自己。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英俊非凡,见过的这么多人里,也就方弈能勉强与自己匹敌。
不过,他还从未这样仔细地打量过自己。
一晚没睡,脸色有点儿憔悴,眼下也有隐隐的青黑,下巴长了点胡茬,显得有点儿颓丧。
李元一皱眉,然而看见眉心的褶皱,又赶紧舒展眉头。
他找出剃须泡沫,抹在脸上,仔仔细细刮了胡茬,然后认认真真洗了脸,破天荒地拆开一瓶崭新的润肤露抹上。
确保这张英俊的脸蛋光滑可鉴之后,他又难得地拿梳子好好梳了梳头。
可惜,他的头发天生就带点儿卷,越梳越蓬乱,最后只能拿水打湿了,勉强抓了个还算能看的发型。
这样,应该足够英俊逼人了。
李元信心十足地出了卧室,去叫舒亚起床。
然而,他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舒亚已经自己起来了,洗漱完正在换衣服。
李元没料到他醒了,一推门进去,看见一片雪白的背,傻在当场。
刚脱下睡裙的舒亚回头看了他一眼。
李元脑袋里轰隆一声,像被闷雷击中。好在小时候学的那点儿礼节还刻在潜意识里,他完全靠着本能,说了句“失礼了”,退后一步砰的一声带上门。
舒亚:“……”
“还是这么毛毛躁躁。”他轻笑一声,回过头捡起新衣穿上。
等到他走出卧室的时候,李元已经收拾好了心情,只是看他的时候仍有点儿不自在。
“收拾好了?下楼吃早饭吧。”他走过来,朝舒亚伸出自己的手臂,示意他扶着。
舒亚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多停留了片刻,才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让他支撑着自己,往楼下走。
“今早吃什么?”舒亚同他闲聊,“我好想吃平州的米粉了。”
李元留意着他的脚下:“现在还不能吃那么重口味的东西。”
舒亚:“要不你吃那个,我在旁边闻闻味儿。”
李元:“你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不吃别的。”
舒亚笑了笑:“你这样,就跟帝国时期的试菜官一样,我可不要试菜官。”
李元扶着他进了餐厅,让他坐在餐桌前,然后才亲自给他舀粥:“我乐意。”
舒亚无奈,没再说他。
两人吃了早饭,警卫员把行李都拎上车,出发去李元在附近的宅邸,在那里乘坐私人飞机前往首都。
飞机上,舒亚闭着眼休息,李元昨晚一夜没睡,这会儿也有些困倦,合上眼睛小憩。
不多时,他就睡了过去。
梦里,旧时的回忆再次浮现。
十三岁,他从西北转学到首都读中学二年级。首都的贵族少爷都瞧不起他,不同他讲话,更不会和他一起玩。
李元本就桀骜不驯,自然不会主动与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凑在一块儿,所以他总是独来独往。
而方弈就不一样。
他就读的贵族小学紧挨着帝国理工大学,与李元就读的理工大附属中学就在一条街上,每天李元放学时,都能看见方弈被一大群同龄人簇拥着,说说笑笑地离开。
虫族在五岁到十五岁中间没有进化,所以直到上高中前,小虫崽们一直都是儿童的模样。
大家都是小屁孩,一个独来独往,一个众星拱月,这对比实在令人心中不平,所以李元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漂亮得耀眼的雄虫。
他双手插着兜,斜挎着书包,独自经过说说笑笑的人群,瞥了一眼被围在中间的方弈。
小白脸。
李元在心底轻哼一声。
然而,不是冤家不聚头,学期过半,他们两个在首都学生联合击剑比赛的少年组决赛中狭路相逢。
李元隔着面罩,盯着对面的方弈。
即便戴着面罩,他那张唇红齿白的脸蛋依然漂亮得过分。
看见李元盯着自己,他还礼貌地点点头。
李元在心里阴鸷地想:很快他就维持不住这份优雅矜持了。
裁判吹哨,高声喊:“准备——开始!”
李元像一道闪电,瞬间往前出击。
方弈丝毫不慢,也主动出击。
然而他刚踏出一步,李元的剑尖已经刺中了他的咽喉,剑尖的墨汁棉球在雪白的击剑服上留下一个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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