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静待五爷开口,但他心里也飘过了不少怀疑对象,然而五爷的答案,却令他吃惊非常:“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是乐平公主府。”
离谱,就尼玛离谱,你说是太师府,他都觉得可信三分。
五爷见黎望的脸跟调色盘似的,当即气道:“难道你不相信我?”
黎望赶紧摆手,直言道:“我并非不相信你,而是……以乐平公主的脑子,恐怕想不到这么一出戏。”
直白来讲,乐平公主没这智商。
白玉堂显然也听出了好友的言下之意:“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那公主?”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乐平公主为人骄纵跋扈,但凡有人得罪她,以她的身份当是明火执仗地打回去,开封府铡了她的驸马,她确实有理由对开封府出手,但……”
“但什么?”
“但陈世美品性拙劣,与她朝夕相处三年,她都没发现丁点儿异常,若她当真要对开封府出手,这会儿指定去宫里找官家哭诉,给包公施压严惩展昭了。”黎望说完,又道,“况且,这又是青楼又是武功高手,还以杀害朝廷命官为由,她堂堂一个公主,哪里来的这些底层人脉?”
怎么说呢,宋朝的公主作用更像是摆着好看的花瓶,如果乐平是皇子,黎望绝对怀疑她,但她不是,而且就算是栽赃,也没必要走这么复杂的路子。
白玉堂原本想说可能是公主府底下的人献计,但听黎知常这话说完,他就被说服了:“你说得有道理,这公主听着就不是按捺得住的人。”
他说完,脸上带着几分沉思,缓了一会儿才道:“公主府戒备森严,大白天我不好进去,便在她们进去的侧门口等了一会儿,见那老鸨带着白如梦急急而归,等她们回到惜春院,我就立刻来告诉你了。”
“她们呆了多久?”
白玉堂略略估计了一番,道:“公主府在内城,安平县在城外,密道的出口在距离城门口不远的荒井之下,这井是在城内的,估计是为了避开进出城门的路引盘查,她们出门没走多远,就有马车接应,来回在一个半时辰之内,而我在公主府门外,大概呆了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不长也不短,足够商量事情了。
“你说,我现在是盯着公主府比较好,还是那惜春院老鸨比较好?”白玉堂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开封府,公主府毕竟是皇家,这个节骨眼,开封府可不好再去查皇家公主了。
“当然是惜春院,不管幕后黑手究竟是不是乐平公主,她身份摆在那里,是绝不会自己上阵圆这场戏的。”
然而就在黎望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他就被啪啪打脸了,脸都打肿那种。
五爷虽然觉得懊恼,但仍旧难掩调侃,事实上他跟踪惜春院那老鸨,今日是看着那老鸨带着白如梦拿着诉状拦了乐平公主的轿子喊冤求饶的。
乐平公主原不想管此事,然而一听是跟开封府过不去,当即就兴冲冲应下了这份跪求。毕竟她虽然已经放下了对陈世美的感情,但对开封府不顾她脸面执意铡人的行为,她依旧非常记恨。
因为这个,她丢尽了脸面,还堕了腹中胎儿,不得不出京避风头,好不容易回来,皇兄都对她冷淡了些,这会儿终于有个由头能发难开封府,她简直乐意之至。
“你还说她不会掺和进去,瞧瞧,这不就掺和进去了!”白玉堂这会儿倒是觉得黎知常想得太多,“我看那老鸨昨日去公主府,必定是得了公主的授意,今日才敢拦皇家公主的轿子。”
否则以乐平公主在外的名声,贱籍之人当街拦轿,绝对会被公主府的侍卫乱棍打死。
黎望此刻,却是陷入了沉思,白玉堂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又道:“准是没跑了,当初虽是你出谋算计那陈世美,但这法子却是由我告诉展昭的,展昭在金殿之上指认陈世美,让他没了反驳之词,估计那公主是因此对展昭心生怨怼,所以才出计陷害他。好一个毒妇啊!”
见五爷一副提刀要去杀人的模样,黎望终于醒神过来:“听着,倒是逻辑挺融洽的。”
“你觉得不是?”
黎望便直言:“对,我觉得不是乐平公主。”
“为什么?若还是那两条理由,可不能说服我。”
那没了,黎望选择坦白:“可能是……直觉吧。”
五爷开始怀疑,黎知常是不是有了尚皇家公主的心思,否则怎么处处替那劳什子公主开脱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里是替她开脱了!”黎望气笑了。
“那你为何替她说话?”
“我那分明是为展昭和包公着想,若这幕后之人当真是乐平公主,五爷你说说她都做了什么?”黎望循循善诱道。
这个五爷当然清楚,张口就来:“一,先是找了一个会武的江湖高手作红花杀手,先杀高侍郎,后杀铁振飞;二,买通惜春院的老鸨,让她和白如梦演了一出戏陷害展昭,展昭因为白如梦神似未婚妻月娘的原因,踏入了他们设下的连环计;三,再以高、铁二人的家眷逼迫开封府严惩凶手,此时流言四起,若不是你出计,此刻两家的家眷说不定还堵在开封府门口。我说得,对不对?”
黎望摇头:“对,你说得对。”
“那你为什么觉得不是她?以她的身份,也不难打听出展昭从前的经历,找个与展昭病逝未婚妻相似的白如梦,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五爷的话响在黎望的耳边,却是一下将黎望脑中的浓雾拨开,他甚至站了起来:“没错,白如梦必是此案的关键!”
“什么?”
黎望转头同五爷对视:“你还记得,白如梦是什么时候到惜春院的吗?”
“三年前啊,这你都不记得了,还称什么记性好呢!”
黎望脸上忽然笑了起来:“对,没错,就是三年前。三年前,陈世美才刚刚绶官同乐平公主成婚,而那时候,白如梦已经带着装傻的小飞,冒充姐弟进了惜春院,这事儿开封府已经查明,街坊领居都证实过。”
“你说过,惜春院老板娘古长玉手里有白如梦的把柄,我很好奇,她的把柄究竟是什么?”
白玉堂却只觉得毛骨悚然,对啊,白如梦是三年前入京,用的还是假身世,似乎料到了今日会有这么一遭发生,这也未免……太可怕了。
而三年前,公主怎么可能会想要去对付展昭,就像黎知常所说那样,绝无可能。
更何况小飞身带武功,却装傻三年,这太可疑了,白玉堂甚至怀疑这小飞就是那红花杀手,如果是这样,那……这幕后之人的算计,也未免太可怕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按你这思路,须得立刻告诉包大人了。”
一桩从三年前,或许更久远的针对,绝对不可能只靠他们两人就抓到真凶。五爷虽然自傲,但还没有傲慢到这种地步。
“那五爷你赶紧去吧,我得整理下思路。”
*
白玉堂很快来到了开封府,他在这里已经是常客,虽然嘴上说的是江湖人不干预公门之事,但大家都知道他口是心非,王朝一见他,便急急去禀了包大人。
“白少侠,这般急匆匆而来,可是有要事?”包公眉间带着愁绪,原因不外乎是今日乐平公主在御前告了他一状,他进宫面圣,因八贤王和王丞相替他说项,此案官家才又多给了三日的期限,只是才三日,真的能找出真凶吗?
“可否请大人屏退左右,在下有要事相告。”白玉堂生怕自己说的话不够分量,又接了一句,“黎知常让我来的。”
“知常?他为何不自己来?”
白玉堂一时竟也回答不出来,幸好包公并不追问,只屏退衙差,留了公孙先生一人旁听,如此,五爷才将方才这两日他的所获和黎知常的分析一一道来。
包公和公孙先生是越听越心惊,此案已经牵连甚广,却没想到……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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