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金腮病气男子一听,脸上立刻多了几分心动,当即道:“邓大哥你可有把握?”
邓车便道:“我一人,自然把握不大,但若有你和诸位兄弟们掠阵,便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病气男子也就是张华一听,脸上当即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容:“大哥高明,小弟自叹弗如。”
他说完,又道:“只是那白玉堂虽然傲得很,可城中已有人开了盘口,若是叫外人知晓,岂非叫大哥难做?若因此等小事误了大事,上面恐是要怪罪下来的。”
“你放心,外人绝不会知晓的。”邓车适时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道,“他约在我杀单柏芳的地方,我与他说可以,但要求是不告诉其他人决斗的地点。这锦毛鼠虽然烦了些,却绝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他在京中上蹿下跳,难免要坏我们的大事,此番他只抓了徐敞,若再抓其他人,那还了得!”
“大哥英明,不过那徐敞……”
邓车擦着钢刀,脸上狠厉一闪而过:“没用的棋子,管他作甚,只要锦毛鼠一死,谁也不会知道他的下落,贤弟,你说是不是?”
张华一听,心里最后的一丝担心也去了,当即道:“大哥说什么,小弟必然照做。”
邓车见张华信服,便叫他安排下去,明日等到了中牟县,必叫那锦毛鼠插翅难飞。呵,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居然就敢在外头传他的坏话,他必要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吃些苦头,再赴黄泉。
适逢第二天,阴雨连绵,天上连只鸟都没有。
单柏芳被杀的地方,乃是中牟县的一处破庙,曾经供奉的乃是一尊怒目罗汉,阴雨天看着格外阴森恐怖,白玉堂对佛门知之甚少,也看不出这罗汉的来历,只是这天气,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着实是恼人得紧。
他提着一柄钢刀,脚上是新换上的皂云靴,原本是准备比武时轻便些,现下已经沾满了泥垢,若不是奔赴比武,白玉堂早就离开这鬼地方了。
他低声一叹,眼中斗志却是不减,像是这般恶劣的天气,更能发挥他的武艺。邓车成名比他久,连二哥韩彰都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他早就想对搏一番。
如今,他的钢刀早就急不可耐了。
正是这时,有一人骑马疾驰而来,他到门口急拉缰绳,马蹄扬起泥点,全都溅在了破败不堪的庙墙上。那骑马的男子纵身跃下马来,反手便将一柄大刀抽了出来,他快走两步,很快就见到了庙里罗汉座下的白衣男子。
“你便是神手大圣邓车?”
“不错,你就是锦毛鼠白玉堂?”
两人本没有见过,而对各自痛恨的心,却是一个比一个真挚。
白玉堂根本不欲与邓车多说废话,既然这缩头乌龟终于在他面前现身,他哪里忍得住不动手啊,当即提起钢刀就砍了过去:“是你白爷爷!”
邓车忙提刀横档,心中恼恨这小辈目无尊长,下手也是招招狠辣。
白玉堂打从入了京,就极少有动真格的机会,上一次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此刻他全力以赴,钢刀使得虎虎生风,即便雨势加急,也未能叫他的刀慢上半分。
这等雨天,又是近身战,邓车的铁弹子难免有些掣肘,而在刀功上,面对白玉堂的疾风骤雨,他竟有种招架不住的感觉。
这锦毛鼠的刀法,居然已经练到了这等地步!
邓车心中胆寒,出招也愈发刁钻狠毒起来,此子天赋非凡,若再叫这人成长下去,焉知不是下一个北侠,开封府有一个展昭已经很叫人头疼了,上次红花案没把人弄死,现在可不能再多出一个锦毛鼠来坏事!
他们兄弟几人,把命和全副身家都赌在上面了,今日这锦毛鼠,必得是一只死老鼠!
两人酣战,都是绝世的高手,破庙哪里镇得住啊,不过几息的功夫,破庙的屋顶就直接被掀开了去,大雨倾盆而下,将两人浇了个透心凉。
“再吃爷爷一招!”
“白玉堂,你找死!”
两人显然都打出了火气,一个比一个狂,各自也都带了伤,雨水冲刷着,却无一人在意。
这人,到底是怎么练的刀,居然越战越勇了!
邓车丝毫不怀疑,若他方才的刀再慢半分,那刀锋必然要抵上他的心口,那一刹那的杀气,竟叫他胆寒起来!
此子,武艺竟还在韩彰之上!
陷空岛的人怎么回事,竟叫个武功最高的人,排名最末,是排来戏耍江湖人的吗?!
好卑鄙的陷空岛五鼠,邓车气得当头一刀挥出去!
然而,刀锋挥出去的刹那,邓车就后悔了。
高手过招,本就在分毫之间,这锦毛鼠就擎等着他举刀呢,邓车的下盘一痛,一只膝盖已经陷在了泥浆里,邓车再想动作,一柄锋芒已经横在了他的喉间。
“神手大圣邓车,却原来不过如此!”
白玉堂心中自是快意无比,他此刻脸上桀骜一笑,当真是意气风发,连大雨都为他减缓了雨势。
“怎么?你不服气吗?你方才拿刀的心都乱了,招招都是破绽,若是不下雨,五爷必然比现在更早拿下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年纪小,就绝对打不过你?”
白玉堂说这话时,自是欢畅无比,这邓车龟缩这么多天,总算是把人引出来了,等他把人送去开封府,也能回江南过个好年了。
“白玉堂,你以为,你武功高,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邓车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那是方才擦身而过时,被锦毛鼠砍伤的,此刻他咧嘴一笑,脸上满是恶意:“兄弟们,还不出来!”
说罢,一声嘹亮的哨音响起,马蹄声从庙前纷至沓来。
打头的,便是那凹面金腮的张华。
因雨势变小,白玉堂眼睛一眯,便认出了马上打头的几人身份:“病太岁张华?鲁幡子闫春?”
再往后一看,也能看到些眼熟但是叫不出来名字的江湖人。
没想到,这邓车躲躲藏藏这么久,居然还有这么多追随者!
白玉堂难得晃了晃神,邓车见此,立刻向后仰面而倒,五爷见势忙挥刀,却见一支羽箭穿云逐日而来,迫得他向后躲闪,只得叫邓车脱逃了去。
“兄弟们,助我杀了此子!回去我请大家吃酒!”
“好!”
好家伙,零零总总二十余人,有使刀的,也有用剑的,也有用弓、斧、锤、峨眉刺的,白玉堂即便是再厉害,难免也有些应不暇接。
“邓车,你好歹也是江湖成名的侠客,居然如此不讲规矩!你简直枉为江湖人!”
邓车脸上凶狠一闪而过,却道:“白玉堂,你第一天闯荡江湖吗?只要你死在这里,谁又会知道我不守江湖规矩呢!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会识人,今日,便叫你归命黄泉!”
雨势,陡然急下。
众人刀枪斧钺地攻向白玉堂,要搁其他人,早就被捅成了筛子,只这只锦毛鼠,当真是命大得很,居然到这时候,还不放弃抵抗!
白玉堂喉间已见鲜甜,他也知道自己是托大了,正欲拔刀而起同邓车同归于尽,却听得马蹄声再度席卷而来,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响亮整齐。
随后,风雨中,传来了熟人嘹亮的嗓音:“五爷,我们来助你!”
邓车扭头一看,好家伙,竟是一队骑兵,打头的将军带着獠牙面具,大宋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竟是面涅将军狄青。
“白玉堂,你——”
邓车本占了先手,但他们一行江湖人武功高虽高,却完全不懂配合,哪里敌得上狄青的亲兵卫队,不过是几息的功夫,白玉堂就有了休息的时间。
“五爷,怎么样?还好吧?”
五爷吐出一口血水,粗暴地擦了擦嘴唇上的伤口,道:“死不了!不过,你怎么会来?”
狄青见五爷还能站立,身上也没多大伤口,便道:“黎兄叫我带人来给你助威的。”
……这家伙,难不成连邓车是个江湖败类的事,都料到了?
“谢了,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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