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合理怀疑,是包公不想同这烂人说话,所以找他顶上。
“是,大人。”
黎望体面地应了一句,然后转向了柳青平:“方才石永靖只承认了向沈柔下药,并没有对柳公子下药,柳公子既知沈柔不愿,为何还要行事?”
“我那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夫妻俩商量好的!”柳青平反应竟也很快,“下药之事,是我事后才知道的!”
黎望也不追究这话的真假,继续问:“既是事后知晓,你可有想办法补救?”
柳青平憋红了脸,半天才蹦出一句:“小生知道的时候,便立刻折返石家村,然后就被这石老妇撞到了,她当场喊什么奸夫淫妇,小生当然只好先走了。”
错漏百出!
黎望都不用思考,张口就来:“先不说,一个孩子呱呱落地需要十月的时间,柳公子是怀阳人士,距离石家村有数百里之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难不成,是石永靖特意托人给你带信?”
柳青平哑了。
然而黎望的诘问,却并没有结束:“再有,石老夫人所谓撞破你与沈柔的奸情,定是石永靖不在场的时候,你既是读书人,便该明白男女有别之事,你随意闯入别人家中,是何道理?”
“你上门‘造访’,酿成祸端,却只顾自身安危,不顾沈柔死活,叫她平白送了性命,如今却跑到这堂上来装相,柳公子,你莫不是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柳青平脸臊得慌,却依旧强撑:“可他们石家村人多势众,我一介书生,又能有什么办法!”
“……柳公子,你现在又说自己是书生了?方才不还留恋举人功名吗?”黎望语气相当无奈地开口,“石家村人再多,他们也只是平头百姓,而你饱读诗书,身负功名,七年之前,包大人亦在开封府当差,若你当时还有良知,还有律法观念,便该第一时间到官府报案,沈柔也不必遭千夫所指了。”
“你既是因,却卑鄙自私,打着报恩的名头,实则加害无辜女子,柳青平,你枉为一个读书人!”
石永靖可恶,可恶在愚孝又自私,而柳青平,则是恶毒,明知是恶却还要去做,甚至惺惺作态,只顾个人利益得失,简直令人恶心至极:“若石永靖是下刀子的刽子手,那你柳青平就是摇旗助威之人,你没考中进士功名,当真是大宋之福。”
若这种人入朝为官,那简直就是朝堂上的臭虫。
“如此,柳公子可还觉得自己无辜?”黎望说完,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还有,柳公子,小生只听过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那救你性命的也不是沈柔啊,你许错人了。”
好家伙,黎知常你超勇!五爷提着刀,人都听傻了。
这话你品,你细品,简直细思极恐啊。
要不说文人一张嘴呢,要他有这种口才,从前也不至于天天提刀跟人干架了。
柳青平当也不是笨人,立刻就意会这句话,气得直接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黎望自然不需要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包公已经开口了:“大胆柳青平,如今你可服气?”
柳青平根本不服气,甚至看着黎望的眼神充满了恨毒,若不是此人口才刁钻,他如何能到这个地步!他心里怨恨极了,甚至暗暗下了决心,等出了开封府,便要此人好看!
柳青平显然是个心眼极小的小人,他心里正在盘算怎么出这口恶气,却在下一刻忽然胸口一凉,继而疼痛席卷了他整个大脑!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案子即将尘埃落定之际,一直跪在一旁的石永靖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一簪子插在了柳青平的心口之上。
石永靖已经酗酒七年,银针已经拿不起来了,可这一次大抵是因为仇恨,又或者是不想活了,他这一簪子,直直稳准狠地扎进了柳青平心口附近的死穴之上,纵然一旁有全天下最好的大夫叶青士,也没能将柳青平的性命救回来。
“柳青平,你该死!你本就早该死了,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今日便由我来结束!”
石永靖发了狠,两个衙差都没把他拉起来,他脸上的形容堪称恐怖,即便柳青平已经奄奄一息,他依旧双手狠狠摁着簪子:“要不是你,柔儿也不会死!都是因为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
石母吓得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柳青平已经死了。
石永靖当堂杀人,人赃并获,包公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石永靖,你一错再错,你本是救死扶伤的大夫,而今却手执屠刀,你可知错?”
石永靖竟也很坦然,他见柳青平瞪着眼睛咽了气,便直接认了罪:“草民任凭包大人处置。”
“不行!永靖!你是娘的命根子啊,你不能死!娘代你去死!”石母哭着喊着要替死,但这是公堂之上,岂能如此儿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送上了狗头铡。
“娘,儿子不孝,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然后下一刻,铡刀一落,石永靖也没了声响。
石母见此,终于承受不住,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一桩争子案,最后争到两个人都没了性命,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虽然吧,黎某人一直跟展昭说让五爷一刀两个,痛快解决掉人渣,但现在人渣“内部消化”了,还挺叫人意外的。
不过今日这一案,五爷倒是没觉得太堵心,到后厨蹭面的时候,还跟黎望平心静气地说话:“得亏你们没有提前告诉我,否则前几日我吃鱼都吃得不痛快。”
怪恶心人的,这种男人接连遇上两个,那沈柔也真是倒霉,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所以啊,五爷你应该谢谢展兄和小生才是。”黎望支着下巴道,“最好,是有一些实质上的表现。”
“你走开,五爷没追究你就不错了。”白玉堂说完,又看展昭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案子都结束了,人也自作自受了,你怎么还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
展昭闻言,楞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替石清那孩子难过,如今他养父和生父都死了,那石老夫人也还要服流刑,虽然包公网开一面,允她替石永靖办完丧事再服刑,可她那态度,也不像要再认石清的模样。”
“不认就不认呗,养一个小孩能花几个钱,开封府若是没钱,便从五爷账上出。”对于白玉堂而言,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按照五爷的逻辑来看,这石清分明是跳出了火坑,石永靖不是亲爹还天天打小孩,简直是火坑中的火坑。
“事情,不是五爷你这么算的。”
五爷便问:“那是怎么算的?”
展昭看了一眼兀自吃面的黎兄,想来以黎兄的聪慧,应该已经猜到他为何这般犹豫不决了。
如果沈柔真的死了,那么石清有五爷资助,实在是个好去向。
可问题是,沈柔恐怕没有死,甚至……还成了柱国将军夫人。
当日石清在叶府被掳,展昭起先是没认出那劫匪是谁,可后来几番过招,他哪里认不出是谁啊,那分明就是柱国将军桑博身边的副将杨刚。
“黎兄,你觉得呢?”
黎望刚好吃完最后一口面,他擦了擦嘴,喝了口茶,才道:“若小生是展兄,便不会上门。”
“什么?”
开封府办案这么大动静,桑博不可能不知道,若他有心,自然会替石清安排一个好去处。若柱国将军府没有动静,那也不能说桑夫人狠心。
五爷听两人这话,忍不住道:“你俩,怎么好像还瞒着事儿呢?”
“没有,五爷你不要多想,小生是那种会隐瞒朋友的人吗?”
白玉堂当即回道:“你当然是啊!”
……算了,朋友没的做了。
黎望挥别朋友,擦着天黑刚回到自家院子呢,就见狄青非常熟门熟路地翻墙进来。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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