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錞中了会元,黎家上上下下都很高兴,黎母甚至多发了三个月的月钱,喜得奴仆走路都是轻飘飘的。
黎爹也很高兴,得了消息就开始往蜀中写信,写给老族长的一封,写给大哥黎泊君一封,写给远在南方做官的三弟黎山霖又一封,好家伙,每封都厚厚一沓,估计是把高兴的心情都写里头了。
“爹,这么高兴,不如替儿子请几天假呗,最近国子监学业好繁重啊,儿子想休息休息。”
黎爹当即脸一拉,虎着脸道:“我还不知道你嘛,你是那种循规蹈矩会把课业都做完的人吗?读书不积极,偷懒第一名,你瞧瞧你大哥,你若是能考状元,为父可以给你请三十天的假期!”
黎望当即也垮起了脸:“爹啊,亲爹啊,这不是没能耐嘛,况且您休想骗我考试,当官多累啊,咱家又不缺我一个,对吧?”
“对你个头,今日老夫高兴,就不揍你了,赶紧滚吧!”
黎望闻言,刚要麻溜地滚,就听得后头老爹的声音传来:“今日,你做了什么好菜,香得这般奇异?”
“酥炸四喜丸子、清汤蜜汁火方、铁锅盐烤焗鸡、拆烩鱼头……”
“行了,赶紧滚吧。”
吃过黎望精心烹制的庆贺宴,黎錞又投入了温书的怀抱,简直就像有无穷无尽的动力一样。黎望自己做不到,便心生敬佩,导致他逢人就说我家兄长如何如何用功,搞得国子监的朋友们最近都不想跟姓黎的讲话。
黎望被短暂排挤,闲极无聊就跑去开封府找展昭聊天,反正最近开封府没什么人命案子,展昭闲得很。
“什么,你被借调去看守殿试了?”
展昭点了点头:“恩,我本就是御前带刀侍卫,最近开封府事少,正好官家想起我,就让我去照看一日。”
“那感情好啊,不过有额外补贴银钱吗?”
说起这个,展昭也很无奈:“自然是没有的,最近展某刚交了租钱,黎大少爷是要资助展某几钱银子吗?”
“那可不行,我若是资助你,岂不成了贿赂,还是等散财童子白某回来再说吧。”黎望一本正经道。
展昭一听,就忍不住头疼:“那还是算了,他回来准得跑来找我比试。”
“那你就从了他呗,打一架的事情,你怎么就总是推三阻四呢?”若是一开始打,可能影响不好,但这会儿两人都是朋友了,黎望也不太明白展昭为什么这么坚持。
“你说得倒是简单,前些时候那么忙,我得帮包大人处理公务,刀剑无眼,倘若受伤了,可不得耽搁公务。”
……这公务员的觉悟,简直了,幸好白五爷没听到这话,不然要是知道自己竟然败给了开封府的公务,估计恐怕得闹一场。
唔,不过五爷很好哄的,一碗鱼汤足矣。
“再有,五爷与我约定的比试,乃是出于气愤之情,并非纯粹地追求武道,用心不诚,比了也没多大的意义,此番他回松江府,必会回陷空岛,陷空岛五鼠行一的钻天鼠卢方个性沉稳,是个有智慧的人,他定会好好与五爷说道一番,约莫下次他再来京,你就能给我俩当裁判了。”
黎望果断表示:“那你俩可得提前通知小生,小生最近沉迷读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
“……”展昭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
日子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时间,贡生们早早穿了宫中特制的衣衫,等中门一开,便鱼贯而入,很快就进了金殿答题。
晏崇让站在头一排,这次站队贡生的名次都是打乱的,他随便看了看,没找到周勤的人影,便只好作罢,反正等答题之后,传胪唱名,应该就能看到人了。
想到此,他立刻定了定心,等答题的锣鼓一响,他便沉浸心思破起题来。
这次的考题论的是君王与百姓的关系,晏崇让一看就忍不住皱眉,倒不是题有多难,而是这题太简单,但就是因为简单,让他有些不好下手。
于是他愈发沉浸答题,等到锣鼓再次响起,他才愣愣地放下笔。
成败在此一举了,他已经尽力而为,倘若没得到想要的,也无愧于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买定离手,谁是状元→_→!【无奖竞猜开始.jpg】
第86章 抉择
与会试不同,殿试是当堂出成绩的。
一共五位主审官,包括王丞相在内,先是筛一遍糊名后的试卷,再汇总论名次。前十名的文章,会呈送到官家面前,由官家选定名次。
这就很考验皇帝的个人素养了,好在赵祯个人文化素养非常不错,这次的题目也是由他亲自出的,自然心里也有一份理想的答卷。
他将案几上的十分答卷大致都翻了一遍,很快就挑出了三篇合心意的文章,当然这三篇本就放在最上面,是五位大臣选出来的一甲人选,只是这名次他有些不大满意,遂将最上面两张换了个位置,这才拿起一旁的朱笔,点了状元。
毕竟在表述都很合他心意的前提下,官家自然更喜欢“字如其人”的看法,于是他选了个他更喜欢的字迹,定为了此届的状元。
所以说这年头书生练字出风骨是很占便宜的,会试因为时间充裕,考官会使人誊抄答卷,最大程度上保证取士的公平性,毕竟批卷的考官并非一人,防的便是有人被暗中收买以笔迹识人。但殿试不同,题是当场选的,还得让天子过目,能在金殿阅卷的都不是蠢人,自然也就避免了这个可能性。
而且能做到殿试呈送到御前的试卷,已经证明了天赋才学,也就没必要誊抄了,所以这时候有一笔好风骨的书法,便是完完全全的锦上添花。
一甲三名敲定人选,之后的二甲三甲便容易许多,一般都与会试的名次差不了多少,只有个别几个会前进,考得实在很烂才会被发配“三甲边疆”,如无特殊情况,殿试是不会黜落贡生的。
待名单敲定,官家就开始宣布三甲人选,同现代喜欢吊人胃口的选秀节目不同,古代朝堂还是非常严肃的,人都是从第一名状元开始宣。
“一甲状元,黎錞。”
“一甲榜眼,颜查散。”
“一甲探花,晏崇让。”
这毕竟是金殿取士,虽然底下的贡生听到一甲宣布都很想直呼好家伙,但大家实在没敢在金殿喧哗,当然了,大家心里那锣鼓喧天简直比宫外等着状元游街的街道还要响。
晏崇让得了探花之位,虽然心中小有失落,毕竟他觉得自己这次答得已经赛出水平了,可没想到自己不仅退步,还被第四名超了过去,心中郁闷的同时,有只能安慰自己是因为颜值突出才得的探花。
一甲三名,是能得官家召见的。
至于之后的贡生,则由第四名传胪代为唱名,怎么说呢,传胪是个倒霉催的,被挤出一甲就算了,还要高声唱名,要是个口音浓重的,唱得不标准估计还得被人埋怨,反正很多官员都觉得做传胪不如做第五名,反正除开一甲三名,其他二甲名次都差不多。
晏崇让没在一甲听到周勤的名字,便想周兄恐是得了传胪之名,这唱名完毕估计口干舌燥得紧,只是他这会儿被召见,没办法使人去送水,便只能按捺心思,等官家提问。
赵祯显然已经被王丞相科普过一甲三名的家庭情况,状元出自蜀中书香门第黎家,他就问黎錞何为延续之道,榜眼出身寒门,甚至未曾娶亲,要是没出陈世美那事,其实官家还是很喜欢给人做媒的,不过现在他很明白赐婚有风险,做媒需谨慎的道理,于是随意找了个题目发问,至于探花郎晏崇让,官家早就认得这小子,问的问题也更加随便。
三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问题,反正等传胪唱完名,三人才被内侍带着去换了官袍,随后去宫门口骑马游街。
晏崇让上了马,就忍不住往后看,却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传胪并非周勤,他便忍不住同传胪搭话,传胪就告诉他,是有一个叫周勤的,排在二甲第七。
二甲第七,那就是前十的最后一名啊,周兄会试能得第三名,如果不是答得糟糕,绝不至于到第十名啊,晏崇让想到此,便忍不住转头去看,只是骑马游街,以免踩踏,大家隔的有段距离,他这往后看,根本看不清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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