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望给了亲爹一个眼神,让亲爹自己体会。
真的,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俏,啧啧啧。
“又说浑话,希声来信了,喏,你自个儿看吧,我去后厨看看,等会儿就能开饭了。”黎母将信件塞到黎父怀里,便往后头去了。
黎父换下外头的大氅,很快看完了信,见自己不争气的大儿子悠悠然然地喝着茶,便忍不住道:“瞧瞧你这坐没坐相的样子,等希声回来,有你听训的时候。”
“大哥才不舍得训斥我呢,不过晴儿就难说了,最近都入冬了,他怎么还天天不着家啊?”黎望非常果断就把亲弟弟卖了。
“哼,准是跟人约着跑城外去了。”黎父提起小儿子就气,索性也不想了,只将信搁在桌上,说起了另一桩事,“知常,你最近是不是又惹祸了?”
“爹,天地良心,最近儿子每日都在泡药浴扎针,就算是想惹祸,也得有惹祸的时间呐。”黎望觉得自己很冤,最近连五爷都不登门了,他连八卦都没的听了。
黎父一想,也是这个理,这就纳闷了:“你没惹祸,怎么今日为父遇上包公时,包公还特意打听你呢?”
黎望眼珠子一瞪,心里忽然有数了,可再怎么有数,那也不能说出来。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子莫若父,黎父一看,准是又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了。
“黎知常,你还有脸说晴儿,你老实同我讲,你到底做过什么?”黎父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就这么个祸头子真送进国子监,不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吧。
“真没有,儿子就是前段时间救了个人,跟包公办的案子有些关系。”
黎父轻呵一声,一副“为父信你个鬼”的表情:“若真是如此,包公何至于亲自向为父打探你那点儿微薄的过往经历!”
……倒也没必要这么拉踩亲儿子吧。
“然后,稍微多说了两句大实话。”
自己儿子这张嘴他还不知道嘛,妥妥的得罪人啊:“你就不能同你大哥学学,缄默做事才是做学问的正确态度。”
黎望痛快认错,但脸上写的明显就是“老子不改”。
黎父气得晚上痛饮三碗下火汤,当然汤还是大儿子熬的,颇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些不是滋味。哎,大儿子哪哪都不好,就是这一手厨艺,真是没的挑。
看得黎母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父子俩可真是冤家啊。
第二日,正好是白五爷不登门的第十六日,黎望今日不用去叶府泡药浴,索性就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将将吃了个早午饭,就看到五爷裹着一身寒凉打帘子外头进来。
“噢哟,今儿个吹的什么西北风啊,五爷上次不是说要回松江府过年吗?”
今日白玉堂没有带刀,毕竟这气温着实是凉,大刀扛着无用,索性就搁家里头了:“你少阴阳怪气,半个月没见,你这脸色瞧着也没多大变化啊。”
“哪那么快见效啊,这才开了个头罢了,又不是仙药。”黎望说完,难得地好奇起来,“说起来小生一直有个好奇的事情,不知五爷可否答疑解惑啊。”
“不能。”
黎望却兀自道:“五爷你在京中,到底住哪儿啊?前个儿家里做鱼,小生都不知往哪里送口信,最后实在吃不完,只得让南星送去开封府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黎知常,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有那展昭,我昨日见他,他居然只字不提!可恶,五爷当真是白交你们这些朋友了!”
白玉堂气得又要摸大刀,摸空后才发现今日自己没带刀,气得一掌拍在桌上:“不行!黎知常,你必须补五爷一顿,否则五爷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居然不是半个月不登门,五爷这半个月看来憋的很啊。
“那你先告诉小生你的住处呗。”
白玉堂气不过,非要吃鱼才肯说,好在后厨还真备了鱼,直到闻到葱烧鱼段的香气,五爷这气才消下去:“算你够朋友,五爷就住在鼓楼大街,我哥早些年在京中置了宅,只是不大,就是个落脚的地方。”
这鱼吃好,差不多也过了晌午,白玉堂这才说起正事。
“你可知,五爷我为何没回松江府过年?”
黎望:“……”八成是跟展昭有关,啧啧啧,就为了一个名号,连家都不回了,五爷也是够拼的。
“我哥说今年他不回家,所以我也懒得回了。刚巧,昨日我去开封府找展昭喝酒,你猜怎么着?”
黎望表示不想猜。
“他竟要去黄沙微服私访哎,不穿官服不带官印那种。”
黎望闻言,却是心中一动:“黄沙县?”
“你竟知道这个地方?黎知常你可以啊,这么小的破县你都知道,还是说你去过啊?”白五爷有些好奇地发问。
大堂哥滞留黄沙县为好友奔忙,怎么展昭好端端要去微服私访?难不成是跟大堂哥的好友有关?
黎望心中如此想,脸上却不露声色道:“所以,你是准备跟展兄一道去?”
“有何不可,难道你不好奇展昭卸下官服的样子吗?”展昭在被赐御猫这个称号前,可是和欧阳春齐名的南侠。
能一睹南侠风采,白玉堂自然跃跃欲试。
不过黎知常这人跟他抬杠抬多了,五爷也不奢望对方能认同他,刚要说句话圆过去,他竟听得人开口:“说实话,小生也有些好奇。”
不得了不得了,今天这黎知常是被什么附身了吧。
黎望:“……你这什么表情?!”何必这么作践自己的俊脸呢。
“你才是好不好!你该不会,想跟我们一起去黄沙县吧?”
黎望确实想去黄沙县一趟看看,但他也不太想看到五爷得意的表情,故而只道:“什么你们,展兄答应与你同去了吗?”
白玉堂:那还真没有。
“所以,五爷你缺个光明正大去黄沙县的理由,对与不对?”黎望循循善诱道。
“难不成,你有?”
黎望坦然点头:“自然,我大堂哥滞留黄沙县,为他被冤入狱的朋友奔走翻案,小生放心不下,便想去看看。五爷觉得这个理由,够吗?”
“够!不过这小小的黄沙县出了这么多案子吗?展昭似乎也是为了查什么案子,才会去黄沙县的。”
黎望直觉,这或许是同一桩案子,只是这案子能递到开封府来,恐怕案情并不简单。
然后两日后的黄沙县,展昭一身青衣,正搁街头寻衅滋事地痞流氓,想要入那黄沙监狱一探究竟。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他假意不敌被衙差押走的模样被白五爷和黎知常看了个明明白白!!!
这两人,怎么一起跑黄沙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喵:喵喵喵?【歪头.jpg】
第41章 冤情
白玉堂看得那叫一个瞳孔震惊,他指着展昭被押走的方向久久找不回声音,等人群散去,他才低声惊道:“是变天了吗?方才那个二流子一样的人,是南侠展昭吗?”
黎望也有些不确定道:“……说不定,是展兄的孪生兄弟。”
五爷听罢,却觉得有更好的解释:“不,我觉得他是被你附身了!”这嘴巴这么毒,脸皮这么厚,非黎知常莫属啊。
黎望:有被冒犯到,谢谢。
于是他正容道:“五爷你在说什么胡话,展兄他不过是权宜行事,稍微活泼了些。”
活泼这个词,就用得很灵性。白玉堂一想,忍不住乐了,这江湖上传闻南侠展昭,多是说其侠肝义胆,稳重大方,却不知这卸下官袍,竟也能如此逗趣。哎,只恨他画技不佳,要不然画下来传与江湖同道一观,这多好啊。
“我劝五爷最好不要这么做,展兄或许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五爷这才发现自己竟将想法说了出来,脸上便收了收笑意,不过眉眼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开心:“啧,五爷是那种人吗!只是有些惊叹,他这身官袍太束缚天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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