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倒是想啊,可惜最近学业繁忙,哪里能出得去。”再说冬日临近,他这身子骨,还是待在京城安生一些,“还不是巽羽楼那群食客闹的,原本鱼肉焖饭上面的海菜是够的,现在嘛,恐怕撑到下个月已是极限了。”
“什么?你上架鱼饭,居然食材都没备足吗?”事关最爱的菜,五爷当即急了,“你说缺什么,五爷立刻叫人送信去鲁地,要你有什么用!连个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刚才还叫他神仙呢,现在就没半点儿卵用,五爷这脸翻的,可比翻书快多了。
“还不是五爷太能吃,就差一天三顿住在巽羽楼了。”
白玉堂:……呵。
展昭提着剑出来,就看到两人谁也不看谁的模样:“你俩怎么了?”
“你问他!”五爷当即告状道。
“没工夫说这些了,杨氏方才交代,她是在王春香房内捡到的纸条,上面写让王春香孤身去茅房,有人会在那里接应她送她离开去救命,如果她不去,就等着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没命。”
“纸条呢?”
展昭摇头:“被烧了,所以也无法分辨到底是谁写的。”
五爷却奇道:“不是说王春香不会写字吗,如果杨老太婆不读字条给她听,她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啊,人性有时候是禁不起任何推敲的。
“五爷,看破不说破,有些事情没必要这么较真。”黎望说完,又问展昭,“找到是谁接应了吗?”
开封府的守备力量,是展昭在统管,任凭是江湖高手,也不能来去自如。换句话说,只要找到这段时间进出开封府的人,就能锁定嫌疑人了。
“找到了。”
“谁?”
展昭深呼吸了一下,才道:“中牟县县令顾清和的师爷。”
第188章 环扣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中牟县的师爷好像姓何,可是一个衙门师爷,为什么要帮助尚义劫走王春香呢?
“这没有道理啊?”五爷表示非常想不通,“难不成,是尚义给那师爷下毒,逼他这么做的?”
天知道,五爷当真是随口一猜,谁知道等开封府的人找到何师爷时,这人已经毒发,不治身亡了。
“是砒霜,且已经死了半个多时辰了。”
五爷忍不住吃惊:“那岂不是刚出开封府衙没多久,人就死了?是尚义动的手吧。”
展昭皱眉深思,许久才道:“不知道,但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不像是尚义动的手。”
“为什么会这么说?”
展昭看向黎兄,黎望正在看初步的验尸报告,这会儿刚好看完放下,就对上了展昭的目光:“展兄,你这么看小生做什么?”
“黎兄你觉得呢?”
“不好说,但砒霜这种毒,寻常江湖人用用,倒算合情合理,但尚义是玩毒的行家,他要杀人,会用这么普通的毒药吗?”黎望将验尸报告放下,才道,“如果你是尚义,你又是先下毒控制何师爷,之后又用砒霜杀人灭口,这听上去,是不是很复杂。”
五爷听罢,当即道:“你说得也对,这姓何的师爷就是个文弱老头,尚义杀他比杀鸡还容易,若要杀人灭口,不过一刀的事情。”
“但如果不是尚义出手,那这何师爷为何会毒发而亡呢?总不可能是自己给自己灌了砒霜吧?”五爷说完,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展昭闻言,只觉眉心一跳,继而连心脏都鼓噪起来。
“为什么不可能呢?”黎望此刻却忽然开口道,“要知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只有想不到的事情。”
正是此时,衙差来报,说是何师爷的尸体已经运送了回来,公孙先生请黎公子到书房一叙。
黎望点了点自己,讶然道:“就只叫了小生一人吗?”
“回公子的话,是的。”
……这衙差,怎么这么一板一眼,一看就是开封府当差的。
“行吧,前头带路吧。”
黎望跟着衙差拐过中庭,就见一身穿绿色官袍的男子匆匆而过,其面色焦灼,眼眶隐隐含泪,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甚至……带着点难言的愧疚。
“小哥,这是哪位大人啊?”
黎望是开封府的好朋友,各个衙差的好感度都很高,他一问,便得到了回复:“是中牟县的县令顾清和顾大人。”
原来这就是顾清和啊,黎望望着人远去的背影,看方向,应该是去替何师爷收敛尸身的。
“黎公子,怎么了?”
黎望摆了摆手,当即跟了上去:“没什么,你带路吧。”
公孙先生正在翻档案,黎望到的时候,他刚好翻出了杨家的户籍记录,却原来,杨氏已故的夫君杨仲康,二十年前也曾是中牟县的县令。
“公孙先生在找什么,可需要小生帮忙?”
公孙先生当即道:“那是再好不多了,那边那堆档案里,劳烦知常找找顾清和顾大人的籍贯履历。”
……好家伙,这么直白的吗?
黎望觉得今日来找五爷,就是个错误。
但这会儿,木已成舟,他只能伸手翻找起来。所幸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找的时间不久,就找到了写有顾清和名字的籍贯证明。
“这顾家,居然只有他一人了啊。”
公孙先生闻言,却并不惊讶,只道:“此事老夫倒是有些耳闻,包大人与我提过,顾清和当年考科举之时,较之常人倍加努力,又有天赋,包大人惜才,不忍他因家境原因泯然众人,便将他收为学生,悉心教导。”
倒也是,这会儿文人考科举,确实不是光凭天赋努力就能办成的事,寒门虽也出贵子,但这个年代想要出头,没有贵人帮助,除非真是智多近乎妖,否则能中举,已是大毅力者了。
黎望继续往下看,并未看出顾清和的履历有任何的问题。
公孙先生也在一旁阅览,等看完,便将杨家的档案递过去,示意人继续。
“杨仲康?”黎望有些疑惑道。
“他是杨兴祖和杨谢祖的父亲,巧合的是,他也曾是中牟县的县令。”公孙先生说完,指着档案的一角道,“但奇怪的是,原始的户籍上,杨家却只有一子。”
黎望回忆了一番,他仿佛听展昭提过一嘴,那杨家长子是抱养的,故而杨氏偏心小儿子,一直奴役大儿子为小儿子赚钱生活。
“咦?不对啊,公孙先生请看,这年份若往前推算,并非杨谢祖的年纪啊。”这杨氏如此偏袒小儿子,没道理给大儿子报户口,小儿子却不报啊?
公孙先生算术没黎望好,但很快一提醒,也算出了数字差。
他这会儿也糊涂了,这杨家到底哪个儿子是亲生的?
公孙先生陷入了沉默,黎望见此,便继续翻档案,只是接下来都没有什么重要的讯息,他刚要放下,却看到了杨仲康最后引咎辞职的公文。
二十余年前,杨仲康的年纪应该还在当官的鼎盛时期,这有家有子的,没道理放着体面的官不当,要去当农夫啊。
黎望来了兴致,翻找一番,终于找到了理由。
“哇喔,这案子判得,难怪他连官都没法当了,原来是背上了人命负疚啊。”黎望忍不住惊叹道。
“什么人命负疚?”
黎望便将卷宗递给公孙先生,道:“二十余年前,中牟县有一伙水寇,为祸一方,朝廷派人围剿,只有一头目侥幸逃脱,杨仲康便派人绘制了水寇的通缉令,张贴在县城内外。当时见过这名水寇的人不少,通缉令一发下去,便抓到了人。”
“经多方指认,此人便是那名穷凶极恶的水寇,杨仲康当堂便判其斩立决。”
这办案流程是没有问题,但很显然……有些过于急躁了。
急躁就容易出事,就比如杨仲康处理的这个案子,那名“水寇”被抓到公堂上时,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他也没多在意,因为苦主的多番指认,便仓促下了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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