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顾长霁感触良多,他从前好像太不懂事了,让大家为他操心。
也许现在也不算懂事,但他总是在一点点变好。
把盒子盖上,他想着贺彰一会儿的反应,不由得笑出声。
到顾家本宅时,太阳已经落山,落下了几丝镀金边的紫色云彩,挤在一块儿热闹。
顾长霁哼着曲儿,步伐轻盈走进大厅,扫了一圈,没见着贺彰,就问燕嫂。
燕嫂忙得很,说没看见,让他且去房间里休息。
想来贺彰来了也应该是在卧房,顾长霁轻手轻脚上楼,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隙,果然看见了贺彰,正在翻书架上的书。
他咳嗽两声,贺彰听见了,随手把书一放。
“你来这么早,看中什么书了?”
他走近了,原以为贺彰要像之前一般过来亲亲他,却没等到。贺彰只是过来整整他的衣服,看了他的眼睛一眼,想说什么,又压住了,换上一个笑容。
“去看了一眼乐团排练,都挺好的,我就提前过来的。倒是你,回来这么晚,路上堵着了?”
正式在一起一个多月,顾长霁算是了解了贺彰许多,看出来他不太自然,追问道:“怎么了?”
“什么怎么。”
“你看起来有心事。”
“没什么心事,”贺彰说,“刚刚看了一本诗集,波德莱尔,好像是有人送你的?”
“是吧,我都不记得了,”顾长霁说,“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多翻翻看。”
贺彰轻轻笑了。“不用,一本就够看的了。”
这时吴英秀和顾朔到了家,老远就能听见她的笑声,想必今天遇到了开心事。
“爸妈回来了,”顾长霁说,“我下去接她。”
贺彰:“我们一起下去。”
因为是家宴,就那么两家往来密切的亲戚过来,办了一个小型的烧烤趴。说是两家,但来的人还是很多。吴家人比他们顾家的联系要更紧密些,十分有家族荣誉感。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生日宴,也要一家老小整齐出席。
这些人从前都参加了顾长霁的婚礼,清楚贺彰的存在。
吴英秀让小俩口招呼他们,自己和贺伊人一起,去帮燕嫂的忙。
或许是心态变了,婚礼时顾长霁觉得特别丢人,恨不得不要来人,现在看着他们却觉得分外亲切。
人果然是会成长的,从前生人勿近的贺彰,应付起这种场合竟得心应手。
顾长霁心里有些后悔。
人类是最擅长制造遗憾的生物。当他们开始珍视一段感情时,便会懊恼一开始的草率。
他看向贺彰,贺彰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在想什么,这么严肃。”
顾长霁摇摇头。
如果他和贺彰的婚姻,不是那样儿戏的开局就好了。
家宴上欢声笑语,直到十点钟才散席。难得聚一回,亲戚们大都留在这里睡下,因此聊到最后没什么好聊的,他们的话题绕着小俩口打转。尤其是那些小辈,对他们的爱情故事非常感兴趣。
顾长霁最怕这种场面,立刻装胃病犯了,让贺彰陪他去楼上休息。
他演技有了质的突破,连贺彰也以为他是真的犯病了,急急忙忙去找药。
顾长霁捂着肚子发笑,笑着笑着就被贺彰扑在了床上。
他们现在就像两块牛皮糖,磁铁的两极,不能接近,否则轻易就粘合在一起。
眼看着事态又要向那方面发展,顾长霁及时喊停。
“我要送你个东西!”
贺彰顺手放开了他,任他光着两条腿去柜子里翻找。
只是看外包装,贺彰就猜出了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眼睛一亮,今晚第一次真心地笑了出来,流光溢彩。
顾长霁实在太喜欢这种感觉了,看见他开心自己就开心,支着脑袋,得意道:“我就猜你会喜欢。”
“确实,我会好好保存的。”
“你不用吗?”
“是好东西,所以不适合用。”贺彰说,“太珍贵了。”
他谨慎地又把东西放回去,再来陪顾长霁躺着。
“抱歉,我没准备好你的礼物。”贺彰说。
“害,有什么,又不止过这一个生日。再说了,今天也不是我生日。”
连顾长霁自己都觉得给他送礼怪浪费的,他又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更不缺新奇物件,已经很难有东西可以打动他。
贺彰把头埋在他发间。“我有个别的东西要送给你。”
“嗯?什么?”
“暂时保密。”
顾长霁“切”了一声。
贺彰要去洗澡,顾长霁厚着脸皮要跟着一起去。
两人目光相接,贺彰站在花洒下面,压着声音说:“你最近很积极嘛。”
“怎么,你受不了了?我随时可以跟你换啊。”
贺彰久违地露出了嘲讽的目光:“你的体力……”
“干嘛干嘛,你瞧不起我,我技术可是很好的,十分勇猛——”
他的嘴被堵住了,两人不分你我地吻了会儿,抵着额头喘气。
“对谁勇猛?”
“啊?”水温开得略热,顾长霁的大脑有些缺氧。
“你以前的女朋友?”
顾长霁不明白他突然吃的什么醋,要醋也醋不过来啊。更何况,他从来没有对别人像对他这么认真过。
不论如何,能看贺彰吃醋,总归还是很爽的。他笑了起来,刚要出声,贺彰就已经做出了行动,使他哼哼了两声——什么话都忘了。
顾长霁陷入了深一轮的反思。
虽然他嘴上说要对贺彰如何如何,但实际上,接受贺彰的过程非常舒服。
不仅是舒服,他觉得他有点上瘾了。
这样不好,不好。
毕竟有很多客人在家里,他们不敢弄出太大动静,洗完澡就双双上床躺着。
顾长霁靠着身边人的肩膀,忽然说:“贺彰啊,我们要不要再办一次婚礼。”
“你还想一年办一次?”
顾长霁:“…………”
贺彰噗嗤一声。
“你有劲没劲,”顾长霁恼火道,“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也说认真的呢,”贺彰说,“你觉得那不是真的婚礼吗,我觉得是的。因为那场婚礼,我们才有了联系……而且,你有这个想法,我就觉得足够了。”
也是,哪能事事十全十美呢。顾长霁想开了,浑身轻松。
贺彰在被子下握住他的手,很久没有动作,顾长霁以为他睡着了,想翻个身,又听见贺彰说:“其实今天,我不小心看到了一样东西。”
“什么?”
“一封情书,或者说是一封求复合的情书,压在那本诗集里。”
“啊?”顾长霁说,“谁写的。”
“这要问你啊。”贺彰幽幽道。
顾长霁终于明白了白天贺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立刻自证清白:“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那本书,我根本没翻过!”
他说得信誓旦旦,正义凛然,反叫贺彰好笑。
“我知道,就是看了心里还是会复杂。”
顾长霁没想到贺彰还是个醋坛子,但他愿意讲出来,而不是压在心里发酵,这点让顾长霁很喜欢。
他也很乐意哄贺彰,两个人腻腻歪歪的,这就算哄好了。
第47章
50
顾长霁第二天起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找到昨天贺彰翻的那本诗集。
里面确实夹了一封信,他仔细看了两眼,记起来是他高中时交往过的学姐。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她送了他这本书。
让他印象深刻的一点是,明明是学姐先提出的分手,可因为他没有挽留,因此倒显得他成了负心汉。
后来再长大一点,他回过味来, 当时学姐就是闹闹情绪,想看看他反应。
这起码也是八九年前的事了,信纸还和新的一样, 并且残留着淡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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