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是和家人?和女朋友?还是和什么人呢?
好奇心支配着他。忍耐了整整一周后,他实在抵抗不了那种渴望探寻的瘙痒感,趁胡鑫上厕所的工夫,紧张又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他的电脑鼠标。
屏幕是锁的,这是当然的。
吴圆努力回忆之前偷看到的摁键频率,尝试了几次,居然打开了。
电脑的锁屏也是同一个女人,这个男人的专一真是叫人觉得可怕。吴圆迅速地扫了一圈桌面上的软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邮件的标志,又点开系统页面的快捷栏,同样没看到邮件。
吴圆满脸问号。
什么东西,一个天天用邮件箱的人连个快捷方式都没有?
他在搜索栏里找到邮箱,刚点开进去,坐在办公室另一角的土耳其同事就呼唤他的英文名字:“Anthon?”
吴圆心下恼火,迅速地把所有东西都关了,重新锁定屏幕,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应付同事的问题。
然而对方只是约他下班后去喝一杯酒。
此时胡鑫已经回来了,坐回工位前。这一刹那,吴圆心里就开始打鼓,生怕自己刚刚留下了痕迹。
好在胡鑫并没有发现异常,照旧写着文书,还顺便打开手机塔防游戏开始摸鱼。
吴圆松了口气,回想刚才看到的收件列表,有个叫“朱白”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
难道这就是他女朋友?
只是他来不及点开内容了,实在遗憾。他只能下次再找合适的时机一探究竟了。
都怪那个黑不溜秋的塌鼻子!
他无声地瞪了刚才那个多嘴的同事一眼,却撞上了胡鑫刚好抬起的目光。
胡鑫:“?”
吴圆马上打哈哈:“没事没事……”
今天的胡鑫还是一如既往,叫人看了赏心悦目。只是那个叫“朱白”的名字,隐约让人在意起来。
总觉得似乎在哪儿看到过。
是在哪儿呢?
到了下班的时间,胡鑫的脚自动弹起来,手配合着拽起背包就往外走。
吴圆不想和那个塌鼻子去喝什么咖啡,事实上自从胡鑫来了这里,他就没有去刻意和别人贴近关系的必要了。
他拒绝了塌鼻子同事,跟在胡鑫后头走出办公室。下班的喜悦充斥着整层楼,从楼下的食堂飘来了一阵烤肉的香气。
“一起吃饭吗?”吴圆问。
“不了,和女朋友约了视频。不然她就要睡了。”
吴圆一阵失落。又听见胡鑫说:“你今天应该也有‘约会’吧?”
他说的是那档事。周四和周日是他们不用出外勤的日子,所以吴圆的发泄时间也渐渐固定起来。
“可能吧。”
其实吴圆今天本来打算鸽掉那个人的,但是被胡鑫这么一点明,他忽然觉得火大得不得了。
是啊,他和胡鑫又不是什么关系。他当然可以去约,怎么约都行。
今天吊到的这个男人,和往常不同。在这个以□□为教义的国家,同性恋步履维艰。所以吴圆就算想打炮,也只能找到活跃在此地的中国人或者白人。
而今天这个不一样,这是本地男人。
他说自己有两个老婆,但他喜欢的是漂亮纤细的男人,完全没有触碰她们的欲望,而吴圆的身体看起来很对他的胃口。
对于本地人,吴圆就有点谨慎了。但今天他没有那么挑,促使吴圆下决心的,是男人发过来的阝日.具实图。
那就试试吧,吴圆心想,反正戴了套。
以防万一,他还会录一段视频。这种老把戏屡试不爽,总之他不会吃亏的。
结果也没有让他失望,两个小时后,他扶着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和他刚有了鱼水之欢的人在一旁抽着烟,神色暧昧地建议他先洗个澡,他可以送他回去。
吴圆露出他一贯乖巧的微笑:“不用了。”
“难道你对我不放心?”那男人笑着吐了个烟圈,他的上半身数道疤痕,这让他看起来野性十足,性感无匹,完全不像个本地男人,“好吧,小甜心,那我为你预订一辆的士,这样可以吗?”
吴圆还是拒绝,他说:“我之后还有事要做,不麻烦你了。”
只要从这个酒店左转出去,走六到八分钟就是BRT快线。吴圆选择地点的时候也一向谨慎,只走有监控的路线,就是怕被劫匪缠上。
以防万一,他单独出门时,身上除了身份证明、便携手机和开房的现金,什么都不会带。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供电的城市,晚上都有可能会停电。
电梯还没有到四楼,突然降临的黑暗令他吓了一跳,紧跟着黑暗里有一只手把他捞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如此快,几乎就是几秒内,他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这样被捂住嘴,向上拖行。
这个男人的力气大的可怕,牢牢地钳住了他。
而另一个人抬起他的腿,把他托举起来。
他一边努力地想要发声,却只有“唔、唔”的微弱动静。
几分钟后,他不敢置信地,像个破布娃娃,从六楼的天台被人一抛而下。
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容易下雨,却不是上海那种冰冷而黏湿的雨,带着一点爽快。
这雨点打在吴圆尚在抽搐的身体上,缓慢地冲淡了他的体温。
胸腔的骨头七零八落,甚至刺穿了皮肤探出尖端。悲哀的是他还有一丝意识,甚至还能控制他的一只手,哆嗦着,摸到了就靠在旁边的、屏幕碎裂、发着亮光的手机。
屏幕还可以触动,他的手指按下了一串数字。
是打报警电话?还是打急救电话?
不,即使拨打过去,他也发不出声音。
也许等不到那边赶到,他已经断气了。
他拨出去的这串号码,令他自己都惊讶。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记的最清楚的,却是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他明明应该对那个人恨之入骨。
漫长的拨号声,仿佛进入了一个无底洞。又像一声声,来自地狱的召唤。
“小圆,小圆,不是姨姨想打你,是你怎么可以不听话?”
“别乱说话了!你可是男孩子,你姨夫怎么会摸你屁股?”
“真是晦气,真是晦气!你克你爸,克你妈,那就算了,现在还来克我?”
“哎呦,考得这么好啊?姨姨真是没白疼你!那学校可多的是有钱人!那奖学金……”
“你叫吴圆?和你还真搭。”
“你们可别欺负他啊,这人归少爷我罩的,懂不懂?”
“……”
一直不想记起来的东西,居然这个时候想起来了。
这就是走马灯了吗?
这是他的弥留之际了吗?
是眼泪吗?和雨一起滚下来,还是温热的。
他不甘心啊……
“嘟——嘟——”
还想去够屏幕的手抬到半路,戛然而止。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分钟,他也没能等到他想要听到的那个声音。
————
结束了假期的顾长霁,懒洋洋地起床洗漱。
贺彰晨跑回来,熟稔地准备了早餐。
他的厨艺显然大有进步,之前没有再被嘴刁的顾少爷嫌弃过。
他拿起手机摆弄,感叹道:
“刘曦新给我安的这个软件还挺好用,怪智能的。”
“什么软件?”
“类似于杀毒或者防骚扰软件?还是什么防侦查?反正是保护隐私的。”
贺彰长长地“哦”了一声,显然没有很感兴趣。
“哼哼,”知道他做人就是这么没劲,顾长霁又拿出了另外一样东西,“看这个!”
“什么?”
“之前那个流浪大师在拍摄的时候写的诗,还有他的亲笔签名!严导真是个好人啊,我还以为他忘了……”
贺彰接过诗来,只见那卡片上写着:
赠顾小友:
——就在那里,他并非只身的玫瑰,脚下踏着故乡,仰首便逢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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