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Не оставляйте стараний, маэстро”
(请别放弃努力,大师)
“Не расставайтесь с надеждой, маэстро”
(不要放弃希望,大师)
窗玻璃隔音很好,但屋外的雪似乎是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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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的那首歌叫 《Песенка о Моцарте》因为俄语字母不太好打,所以我在微博转了这首歌,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听一听(蛮好听的,我个人觉得
第76章 票根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周达非去横店后没几天,裴延就发现自己有些难以忍受了。
他已经习惯了周达非在一个他触手可及的空间范围内活动,随时能见到、随时能掌控。
周达非离开的第四天,裴延七点半才从公司回来。晚饭后他在书房继续自己的工作,可始终思绪焦躁,注意力无法集中。
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裴延收到了公司背景调查部门的邮件,里面是按裴延要求给所有签约人员重做的详细背景调查。
这次调查自然是摸出了些从前侥幸逃脱的漏网之鱼,但让裴延更在意的是,问题名单里居然还有周达非。
调查部门找到了周达非大学时跟同校另一位学生打架的校内报道,这场架打得未必多狠,可相当肆无忌惮,是早课开始前在人来人往的主教学楼里打的,影响极其恶劣。
裴延知道,周达非尽管看着凶,但实际上很理智,更不是喜欢好勇斗狠的人,这场架肯定事出有因。
于是裴延带着巨大的疑问看完了这篇校内报道,却发现原因完全不明。而跟周达非打架的那位同学看起来也不是喜欢找事的人,他在校内风评很好,貌似还当过学生会主席,能算得上个风云人物。
裴延更加困惑。他又从头到尾看了遍报道,终于发现配图上跟周达非动手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照片上看不清脸,不过裴延很擅长从身型仪态认人。他很快就确定,照片上的这个人他曾见过——在上帝折鞭处,他在周达非相机里无意中翻到的那张照片,当时周达非说笑着的那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赵无眠,另一个是赵无眠当时的男朋友。
周达非对赵无眠这个男朋友的评价裴延记不清了,但总归不是什么好话。报道上跟周达非打架的,就是这位“男朋友”。
赵无眠是周达非最好的朋友,也是裴延最膈应的存在。
他超过沈醉、林浅予,以及夏儒森的电影。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跟自己好朋友的现任或者是前任打架还互相都说不出理由呢?
裴延到现在都没有想出一个合理且能接受的答案。
他的视线落到了办公桌上那根有些蔫的吊兰上。
周达非当初把吊兰放在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可他刚走第二天,这吊兰就被裴延挪到了办公桌上。
裴延很忙,也不懂养花。他凝视着那盆吊兰,片刻后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下楼找了个喷壶给它浇了点貌似适量的水。
不管这水对吊兰是好是坏,在裴延眼中,他浇完后这吊兰比之前精神了几分。
裴延把周达非的名字从问题清单里剔了出去,却留下了这份校内报道。然后他给闫尤发微信,提醒他不要忘记向自己汇报周达非的动向。
其实早在他们出发去横店前,裴延就略带胁迫地暗示过闫尤帮他盯着周达非,但闫尤不知道是脑子不好没听懂还是不太愿意,一直汇报得半半拉拉很不像话。
裴延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没派个眼线跟周达非一起去横店,比如司机小刘。
裴延又在办公桌前跟吊兰面对面坐了会儿,觉得索然无味。
今天晚上《柠檬凉》有夜戏,因此裴延现在不能给周达非打电话。
过了会儿,裴延抱着电脑进了周达非的书房。
横店,《柠檬凉》剧组。
刚拍完一场重要的夜戏,各部门在陆续收工。
周达非交代完演员明天拍戏的注意事项,点了下手机看时间,发现赵无眠给他发了消息。
赵无眠的生日是在十二月初,刚过去没多久。赵无眠的生日周达非从来没设过闹钟,可那段时间他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对日期也没什么概念,就忘了给赵无眠送祝福。
等周达非想起来时,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于是周达非决定补送赵无眠一个生日礼物。他买了本冷门又厚重的书,这种催眠效果极佳的读物一看就很符合赵无眠的喜好。
今天赵无眠终于有空去拿快递,拆了后拍了张照给周达非。
两人顺势聊了一波有的没的。
照无眠:「你看到没,夏儒森的新电影大年初一要上了,叫《春栖》。」
周达非愣了会儿,才想起上次刘珩说自己要跟沈醉打擂台。
他撇了撇嘴。
自己天天浸在电影圈里,居然这个消息还是一无所知的圈外人赵无眠看了新闻后告诉他的。
裴延肯定知道。裴延肯定故意不说。
周达非在心里吐槽,脸上却是轻松愉悦的。
“你在跟谁聊天啊,”闫尤收到了裴延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他躲不过去,只能不尴不尬地蹭到周达非旁边,“我表哥吗。”
“…………”
“不是。”周达非头也没抬,“是我一个大学同学。”
“…哦。”
照无眠:「沈醉春节档也要上新片了,但居然不是夏儒森那个。」
照无眠:「…是跟裴延合作的,,,」
“………”
周达非对着手机看了几秒,笑容自然地湮灭。
他的心情复杂不仅来源于裴延的电影和沈醉的选择,同样因为他发现自己对着最好的朋友,已经开始有话说不出口了。
周达非最终回了一个赵无眠常用猫咪表情包里的哭泣,含义模糊不清。
照无眠:「но裴延电影的预告片感觉还可以,希望不是预告诈骗片。」
“………”
在周达非身旁,闫尤正在被迫向裴延做“每日汇报”。
闫尤跟裴延本来几乎零交流,可临出发前一天裴延忽然把闫尤叫了过去,让他每天收工后都要跟自己做一次汇报,还“可以”、“顺便”、“多”注意一下周达非。
“………”
闫尤觉得自己这个表哥真是变态。
他不想汇报,尤其不想像个间谍一样帮裴延盯着周达非;可他又不能完全不汇报,免得裴延一个不高兴把他扔回学校上学。
闫尤每天都在“说还是不说”中做着究极纠结的选择,还得偷偷摸摸,不敢让周达非发现。
但其实周达非早就猜到了。他就算不够了解闫尤,还能不了解裴延的德行吗。
“今天太晚了,就不单独给你讲戏了,你明天试试看能不能跟上。”周达非跟赵无眠聊完,把手机塞回口袋里。片场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见闫尤还对着手机鼓捣,大致猜到他又在完成“每日任务”。
“你还不走?”周达非问。
“马上就走了!”闫尤紧张兮兮的。
“…………”
周达非看了闫尤几秒,忽然叹了口气,“裴延让你说什么你就说吧。”
闫尤吓得猛的抬起了头,假装一无所知,“…啊?什么?”
“我没关系。”周达非看起来很随意,“我早就习惯了。”
裴延这天在周达非的书房里工作,很晚都没有睡。这里是周达非的空间,堆着大量他的私人物品。
很早以前,裴延翻过周达非自己写的剧本和分镜;后来也无目的性地随便乱翻过些别的——裴延连自由都不打算给周达非,更遑论隐私。
但大部分时候,裴延只会看看周达非的手稿和他做了笔记的旧书。
裴延曾经翻出过一个还算不难看的盒子,大部分人都会拿它装些值得留存的物件。他当时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了回去,没有打开。
今天裴延工作到快十一点,疲惫、焦虑和连日来的不安与低迷让他头晕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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