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
全场哄堂大笑。
裴延难得吃瘪,周达非心情大好。他志得意满地走上身旁的领奖台,发表了主办方准备的获奖感言。
领完奖后,周达非依旧是鞠了一躬才下台。
在台上站了许久,他觉得这辈子都没笑过这么长时间。
显得整个人都怪傻的。
下完最后一级台阶,周达非终于可以收住笑容。他正欲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后裴延喊住了他,“明天?”
周达非脚步一顿。他转过身,上下打量着裴延。
裴延神色沉稳,眼神带着征求,不似那天在电话里那般咄咄逼人。
周达非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要来征求我的同意?
不是什么规矩都不打算守了吗?
裴延的示弱让周达非心情舒畅了几分。何况,今天他得了奖。
片刻后,周达非随意点了下头。
裴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我明,”
“明天我来找你吧。”周达非打断了裴延。他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带你去看看我当年听你获奖转播的地方。”
“.........”
周达非说完便抬脚离开。从身后的安静里,他能听出裴延尚未挪步。
许是有些怔愣,又或许是在注视着周达非的背影。
周达非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傲娇的角度,步履轻快地离开了。
而在周达非身后,裴延陷入了沉思。
他在手机上调出了李秘书查到的房间号,那里是周达非今晚留宿的地方。
第131章 自由
周达非的电影在这届金翎奖上收获颇丰。
任约时隔二十多年再次唱歌,他为《杀死羽毛》写的同名歌曲获得了本届的最佳主题曲。
由于任约没有到场,周达非作为导演上台代领了这个奖项。
除此之外,沈醉没有辜负这个“自己的故事”。银云奖之后,他再度夺得影帝。
颁奖典礼结束后,周达非和沈醉要去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采访之后剧组会有个简单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除了剧组内部的人,还有不少来蹭的。
周达非从不喜欢过度的社交。但他很清楚,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混,今天不能拒绝别人。
不然就会被有心之人冠上“刚得奖就飘了”的美名。
宴会上围着周达非的人很多。有人溜须拍马,满嘴夸得天花乱坠;也有人别有用心,盯着这个新晋的金翎奖得主的眼神像在凝视一块儿肥肉。
很多人开始跟周达非聊一些画大饼的项目,四处攀扯着拉近关系;还有人找他谈合作、约访谈...这其中有些人周达非从前得罪不起,也有些人他今后依旧得罪不起。
周达非酒量颇好,这一晚却喝得有些疲累。
他开始觉得,靠自己一人处理所有经纪事务,有些力不从心。
...裴延是怎么办的?
裴延有李秘书。
还有一家公司。
...
从宴会上下来已经是午夜,周达非头有些晕。
他坚持认为这是被周遭的乱哄哄吵出来的,绝不是自己酒喝多了。
对于周达非来说,得奖带来的喜悦是很短暂的。他大部分时候都很平静,他最为关心的不是过去作品的剩余价值,而是未来要拍的东西。
周达非回到主办方安排的酒店,在刚下电梯的拐角处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裴延。
“你怎么来了。”周达非不怎么意外。
裴延站起来,笑容款款,对答如流,“我来向你致歉。”
“哦?”周达非来了点兴趣。
“很抱歉,没有告诉你我要来颁奖。”裴延走到周达非面前,故意凑在他耳边,似有若无地吹了口气,“我想亲手把那个奖杯递给你,我不觉得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去做这件事。”
周达非不为所动,平静地看了裴延一眼,“这个奖杯,你是有功劳的。”
“不。”裴延却稍稍往后挪了半寸,“奖杯是完完全全属于你的,我只是那个把它递给你的人。”
“哦,行吧。”周达非若无其事地点了下头,故意不解风情道,“歉倒完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
“站在这儿聊天,好像不太合适。”裴延意味深长道。
“你没办庆功宴?”进屋后,裴延问道。
周达非把外套脱了直接往床上一扔,“办了,但我没你那么烧包。”
“.........”
茶几上摆放着今年刚刚新鲜出炉的最佳导演奖杯,是颁奖典礼后周达非让工作人员送进来的。
奖杯的顶部有锋利坚硬的棱角,光照之下近乎透明,又闪着不同寻常的光泽。
裴延有两座一模一样的。
“可以看看你的奖杯吗?”裴延说。
“随便。”周达非正在处理手机上堆积如山的消息。他头都没抬,“我又不会把奖杯供起来。”
“.........”
“你似乎对得奖这件事...”裴延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我高兴啊。”周达非放下手机,“只不过老将不提当年勇。”
“我很喜欢《杀死羽毛》,能完成它我也很骄傲。”
“可是,从我剪完片子那一刻起,这个故事无论好坏,它在我这里就都已经结束了。”
“我会带着我全部的爱、热情、灵感和从上部影片里得到的经验教训,投入我的下一步电影。”
周达非说完,却见裴延看他的眼神忽然有些不太一样了。
像是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和遮掩。
裴延走到周达非面前,肆无忌惮地伸手抱住了他。
这是个久违的拥抱,周达非一瞬间都没来得及躲避。
力量和温暖铺天盖地裹挟而来,鼻尖的空气好似变得似曾相识。
“你干嘛。”周达非的声音沉了几分。
“我们都知道,我一直很爱你。”裴延在周达非颈间嗅了下,“但是刚才那一刻,我真的无法克制。”
“那一刻已经过去了。”周达非说。
“这一刻也一样。”裴延轻声道。
“你该回去了。”过了会儿,周达非道。
裴延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周达非的腰,“今晚我不能留下来吗?”
裴延和周达非始终是一种莫名其妙的追求者与被追求者的关系。
周达非从未答应裴延的爱意,可是裴延很多时候的动手动脚他都不会拒绝。
甚至拥抱、接吻、上床...以前周达非都不会拒绝。
“你怎么总是这么精虫上脑?”今晚周达非却一把推开了裴延。
“我精虫上脑?”裴延被推开,不怒反笑,“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
“我是从心脏到大脑都爱慕着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可你呢?”裴延刮了下周达非的鼻子,“你只对我的资源和肉体感兴趣,每次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到底是谁精虫上脑?”
周达非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今天太晚了。”裴延见状,声线又软了几分,“我现在出去,万一被拍到反而解释不清楚。”
周达非:“那你睡地上。”
“.........”
第二天,睡在床上的周达非先醒。
裴延当然没有睡在地上,昨晚他睡的是沙发。
周达非走到沙发前,裴延还没有醒。他的长腿微微蜷缩,窝在一个有些小的沙发上,显得怪有趣的。
周达非面无表情地看了裴延一会儿,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
裴延很快就憋醒了。他在挣扎中皱了皱眉,眼皮缓缓眨了两下,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到点了,”周达非居高临下,把裴延捂到彻底清醒才松手,“该起床出门了。”
“.........”
周达非说完就去洗漱了。裴延愣愣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半晌唇角扬起了些许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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