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被听不下去的夫人赶走,并命人给他醒酒、关禁闭,不许他再出去。
朗达部首领见乌宇恬风对出征不感兴趣,反对摩莲城这一家子的事儿上心,便直言道:“那大公子可疑得很,即便没有这些事儿,哪有老子死没三天,儿子就着急张罗将阿甲烧成灰的?”
风部和基宁部的首领也点点头,剩下遂耶部首领没说话,只将目光看向旁边的伊赤姆。
伊赤姆便道:“这些都只是表象。”
“那大王您怎么看?”朗达部首领追问。
他们已为摩莲城和黑苗的事儿吵了一上午,殿阁外乌云聚了又散,天也是忽明忽暗,乌宇恬风看看几个首领,又看看伊赤姆,简直一脑门官司——
摩莲城主夫妻从来偏疼三子,这时他站在夫人一边无可厚非;小儿子和长子矛盾重重,这时候自然要与大哥唱反调,至于心中如何想,还未可知;至于那大公子,听说他为人宽和,素得人望,提出火化,可能只是真心担忧百姓。
至于那位二公子……
他抿抿嘴,揉了揉干瘪的肚子,“……我们能去先吃饭么?”
伊赤姆和四部首领面面相觑,最终,众人畅快大笑起来,几位大叔勾肩搭背朝外走去,剩下伊赤姆陪着乌宇恬风在后,伊赤姆见自家大王委屈,好笑地直摇头。
众人到殿阁附近的小膳房简单用便饭,四位首领吃着饭闲聊,聊着聊着,又提起十二祖文。
此文是上古文,多用于苗疆祭祀典籍,也只传灵巫和贵族。
上古文是纯书面文,没有声调读音,被视为“谜言”,从前军令传讯时还偶尔会用。后来部落变迁,加上驭尸术横行,最终十二祖文被废弃,剩下的文字记载零散在整片苗疆大陆。
“华邑姆短短几个月就能听懂这么多苗语,”遂耶部首领叹道:“若将散落在各地的祖文拓来,他说不定也能极快学通呢。”
提到凌冽,几个首领脸上皆露出钦佩,朗达部首领捧着饭碗憨厚直言道:“可不,从前我以为华邑姆就光漂亮,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乌宇恬风瞪他一眼。
几人说说笑笑,只把这些当闲话聊,伊赤姆却若有所思起来。
午饭后,他拉着乌宇恬风慢走两步,缀在几位首领身后。
乌宇恬风:“老师?”
伊赤姆斟酌了一阵儿,开口道:“摩莲城的事儿,其实您可以问问王爷。”
乌宇恬风眨眨眼睛。
“中原皇庭里后妃争权夺势,皇子们结党营私相互倾轧的事情多,王爷见多识广,摩莲城这些,在他眼里可能都不算事儿,您就当故事讲,说不定王爷能瞧出端倪呢?”
乌宇恬风明白了,他眼睛亮起来,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
伊赤姆还想提祖文的事儿,乌宇恬风却没给他机会,他一早受够了同一群大叔们聚在一起讨论没影儿的事,“既如此,劳烦老师您盯着,我这就去问哥哥的意思——”
“喂大王你——!”
乌宇恬风溜得飞快,正路都没走,撑着殿阁大理石柱一翻,就直越过灌木跑出老远。伊赤姆远远看着他那头在风中飞扬的金色长发,忽然想起了当年:
十余年过去,这孩子倒依旧不爱读书。
就当是他欠瑶索娜大人的吧,伊赤姆叹了一息,认命地朝殿阁走——
○○○
乌宇恬风回到树屋时,天刚下过一场骤雨。
屋门外用棕榈叶编的顶棚排水,滴滴答答下坠的水珠倒像新编的珠帘,隐约从中透出个匍匐的影子来——
乌宇恬风目力不错,一眼就瞧出那是元宵在罚跪。
他自知中原有贵贱等级之别,但凌冽平日待元宵极好,这情形他还是第一次见。
元宵眼眶通红,见他上来便没好气地转开脑袋,见元宵手背上又红又肿,乌宇恬风没由来地缩了缩脖子。
推开门,屋内堆着一只大大的浴桶,浴桶上雾气蒸腾,水温似乎还很烫,而凌冽马大金刀地坐在浴桶后,面容肃杀而冷峻。
大锦北宁王,曾也是威名赫赫的战神,能令戎狄闻风丧胆。
他当真板起脸往那儿一坐,扑面而来的威压让乌宇恬风都心里打怵,他不知凌冽在恼什么,只舔舔唇瓣,唤道:“哥哥……”
凌冽挑眉,不冷不热地睨他一眼。
然后,衣冠楚楚的北宁王拆下脑后发簪,墨发披散的同时,他扯开衣带,冲小蛮王扬扬下巴,“脱衣裳!”
“呃……啊?!!”
“沐浴,”凌冽将外衫甩到地上,凤眸微眯,“难道你要穿着裤子洗澡?”
这时,乌宇恬风才发现,木桶很大,且并非凌冽惯用的那只。
檀香木制成的椭长圆桶,几乎将整个后屋塞满,吃饭用的圆桌被收到一旁,书箱和轮椅也被攮到角落上,凌冽言尽于此,只留给他一道一闪而过的白皙剪影,便整个没入了蒸腾热雾内。
虽不知哥哥为何突然邀他共沐,但乌宇恬风是个老实人,只呆了一瞬,便从善如流地拆掉长裤、跃入水中,溅起来一片水花,将附近一片牦牛毡都打湿。
热水是元宵准备的,这小家伙贪玩,若非是影十一从西州回来,凌冽还不知元宵忘记正事、同阿幼依混在了一起。他很少责打下人,戒尺敲元宵手背,也大多是因为心绪不宁在迁怒的缘故。
凌冽是男子,泡澡用水不掺花瓣。
但此刻,太过清澈的水,却还是让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叠着的双腿:一个病态泛白,另一个小麦色偏黑。乌宇恬风一动不动,看上去有些憨——
小蛮王很高兴,凌冽心里却依旧紧张。
他拨弄两下水面,深吸一口气朝小蛮王靠。乌宇恬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骇得险些从浴桶中跳出,偏黑的脸颊也被熏出了两朵殷红的花儿来——
“哥……唔——!!”他只来得及捏住凌冽的小臂。
凌冽横了他一眼,却没停下动作。
这事儿,凌冽不爱做,但同为男子,他也不是不会,只是生疏。
偏他涩硬的动作,让高高大大看上去十分当用的小蛮王,一下就打了个激灵,一声闷哼委屈至极,他颤颤扶着凌冽小臂,告饶道:“哥哥别……”
凌冽脸上也烫,但昨夜他已想了太多,加上今日这么些时间,他便还能端起年长者的从容:“这么不顶用?”
乌宇恬风“呜”了一声,翡翠色的眼眸滴溜溜,“……哥哥欺负我!”
他不是和尚,也爱吃荤。
原打定心思吃上十年“素”,美人哥哥却忽然给他来这么“一手”,他又是高兴、又是惶恐,美梦似真还假,哪还能管什么顶用不顶用!
他睨着凌冽,满腹狐疑,却又被哥哥绕进更深的孽海里。
乌宇恬风低下头,将脑袋抵到凌冽肩头,等水中浮起一层浅沫儿,他才舔舔唇瓣,哑着嗓音怨了句“坏哥哥”。凌冽松了一口气,却没停下,缓了一会儿后,他反牵住小蛮王的手,轻声道,“换你……帮我。”
这次,乌宇恬风脸上的表情,已不能用惊恐来形容,称得上是觳觫*。
他浑浑噩噩地被凌冽牵着走,威名赫赫的北宁王从保守刻板到轻浮儇薄*,一个过场都没有,换了任何人,都要害怕、紧张、揣度。
……
一通礼尚往来,两人都出了身汗,凌冽更累得虚脱,被乌宇恬风从后拥住,他便干脆放松地枕到小蛮王结实柔软的胸肌上,看着水中乌宇恬风宽厚的手掌,他缓了一口气,问道:“这般……还满意么?”
“……嗯?”
反正丢脸痛哭的样子小蛮王都见过,凌冽也没了顾虑,“你送我那东西,我……现在还不想用,我能接受的,便只至如此,你终归年轻,也不能叫你总是……憋着。”
乌宇恬风眉头都拧成麻花,哥哥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可连在一起他却一点儿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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