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又惊又臊,睫帘扇动起来。
乌宇恬风不依,用鼻尖蹭蹭凌冽,好不无辜,“那我勾到哥哥了吗?”
“……”凌冽想给他一拳。
小蛮王见好就收、笑靥如花,“那哥哥教教我,‘阿哥阿妹’不能用,以后我要怎么称呼‘哥哥’?”
凌冽恼了,“你混蛋!”
“混蛋是骂人的,”乌宇恬风啄他唇角,“不好不好,哥哥换一个。”
凌冽算是被他逼急了,手上也用了真力,小蛮王却不怕,与凌冽在软榻上半真半假地打闹,一边打,他还一边不停地说:“我现在成家了,哥哥又是我明媒正娶的,那我能不能唤哥哥一声媳……啊!”
凌冽一拳锤在他脸上。
“那哥哥唤我句夫……呜哇!!”
一记老拳,稳稳地灌进肚子里。
被打了,乌宇恬风脸上却笑个不停,他懂的中原官话不多,翻来覆去说了几个后,又换回苗语,直将下流话倒干净。凌冽被他臊得无可奈何,翻翻白眼、背过身去。
小蛮王也不生气,竟对着凌冽背影又哼起那首阿哥阿妹没羞没臊的歌来。
听着听着,凌冽却后知后觉地想——
小蛮王爱唱,是不是因为他也同曲中的阿妹一样,在盼着那份意惹情牵。
作者有话要说:恬恬:我山歌唱得多好听~!
恬恬:阿妹想阿哥惹QAQ~!
皇叔:(一拳)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会给小蛮王留灯、会给他让出半个被窝。
真是诡计多端的中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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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情歌全曲:
心像石子投进河,盼着阿哥来相会,苗山的阿妹唱情歌。
心像那石子投进河哟,只盼阿哥来许诺喂,阿妹想阿哥。
蓝染布,映月泉,倚着那槐树意惹情牵。
阿哥何时来看我呀,阿妹有好酒,对嘴儿送你尝哇,阿哥何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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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几日后, 摩莲城事有了变化:
阚部首领在接到殿阁传讯后, 便大胆带兵进入摩莲城,以雷霆手段镇压城内不服势力,最终,竟在三公子的府邸上发现了失踪的使节。
那使节被堵住嘴、反绑着丢在一口枯井中, 饿得已经皮包骨。好在性命无虞、休息调养后还能问话, 他只记得自己在宴会上喝醉,醒来就发现被绑在了枯井中。
对此, 三公子表示他并不知情,反指责负责宴会的大公子对酒菜做了手脚。
两人相争起来, 阚部首领也不客气,直将两人一齐扣押。城主夫人听说后, 伤心异常,便将城中所有事都交给阚部首领, 在她放权的第二日, 毒医和后援大军也赶到了摩莲城。
经过勘验, 城主只是被蛊虫控制, 并非“驭尸术”重见天日。
可惜凶手还未寻着,阚部首领也不敢掉以轻心。
……
随军书返还的, 还有阚部首领送来的一些祖文拓片, 说是在摩莲城内发现的。城内许多街巷都保留着原本的石碑, 一共七十二块,上头残留的文字拼拼凑凑,也有约莫两三百字。
看着复杂神秘的祖文, 伊赤姆再次提出请凌冽帮忙,其他首领也纷纷支持。
众人捧着羊皮卷和拓片来到南屋时,凌冽正同元宵在花园中晒太阳, 听明白他们来意后,凌冽有些惊讶,但也乐意帮忙,他示意元宵将东西接下——
祖文是写意文,不能通过字形揣摩文字含义。但好在阚部首领这次送回来的文字量足够多,对照殿阁留下的藏书,应当可以破译出不少内容。伊赤姆和几个部落首领达成目的,谢过凌冽后就先回去处理政务。
剩下乌宇恬风没有立刻走,他转身蹲下来,托腮望凌冽,“为什么要答应?”
“嗯?”
“哥哥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乌宇恬风噘嘴,“译书好难的。”
凌冽笑:“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可不,从前在军中,戎狄的密信也是王爷来译,”元宵插嘴道:“王爷天赋可高了!”
凌冽瞪元宵一眼。
乌宇恬风却还是不大高兴。
被他那忧心忡忡的目光盯无奈了,凌冽只好伸手揉他脑袋一下,“帮他们,也是帮你。”
乌宇恬风“唔”了一声,抿抿嘴,勉强接受这个说辞:就当是哥哥在意他的一种表现好了。
午后,乌宇恬风提前结束了殿阁的议事,匆匆忙忙端着嬷嬷新制的两道菜来凌冽处蹭饭,凌冽看着他捧着的两盆鲜粉,撇撇嘴,还是让元宵多添了一张凳子。
南境苗疆气候炎热,这里的土壤虽然没有江南丰饶,却从来没有荒年。
小蛮王带来的鲜粉,是用煮熟的大米碾成浆,然后放凉卷成一张张米皮,吃的时候切成一卷卷,堆放上新鲜的花果和酱料凉拌着吃,酸甜咸辣俱全,亦是苗□□有的小食。
三人坐在一起吃着,负责树屋那边重修的勇士们也来禀报、说大致已收拾好,预备将晾晒的家具搬回去。
乌宇恬风没多想,但凌冽观他们动作,却在那些人搬起软榻时,虚虚拦了下。
“哥哥?”
凌冽捧着尖尖一碗鲜粉小口小口地嘬着,他舔了舔被辣油洇红的唇瓣,轻声道:“换一张吧。”
乌宇恬风“咦”了一声,几个勇士也挠挠头。
“太窄了,睡不惯,”凌冽面无表情地放下碗,执起巾帕来拭过唇边,“你不是搬回了那张弥勒榻么?”
乌宇恬风瞪大眼睛,而后“呯”地一声从凳子上跌了下去。
不明所以的几个勇士吓了一跳,连连过来扶他。
凌冽看他这呆头鹅的样子,忍不住摇头,眼角眉梢闪过一抹笑,然后放下巾帕,招呼元宵,“走了。”
○○○
最终,凌冽还是在南屋又多住了小半个月。
那张带回来的弥勒榻太宽大,根本没法完整地通过树屋大门,小蛮王尝试几次后,最终选择重新仿造弥勒榻的样式,自己重新打造一张——
殿阁的中央广场,很快又被木刨花淹没,乌宇恬风哼的小调,也从“阿妹想阿哥”,换成了一曲《枫木歌》,唱的是苗疆的创世和苗人先祖,有许多“妹榜”、“妹留”的发音。
这歌殿阁巡逻的勇士和宫人们都会,兴致所知,也会跟着合唱。
如此,留在南屋静静译祖文的凌冽,有时也会停下,静静听他们唱一段故事。
“王爷,”元宵捧着新换的热茶,拧着眉冲满头木屑的小蛮王一努嘴,“您说,以后我是不是该管他叫‘王妃’?”
凌冽噗嗤一声乐了。
元宵却真苦恼上了,他放下茶盏,趴到凌冽旁边,目光纠结,“按例,王妃是要管家的,您说,就他这字都认不全的模样,他能分得清我们府上的田地契吗?”
“……他已经进步不少了,”凌冽忍笑,“他不错了,你刚来时,也不见得学得有多快。”
“哦,”元宵幽幽地看他一眼,“王爷您不反驳我他以后要管家这一点吗?”
凌冽戳元宵一指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就想问您,您怎么就、就同意换什么床了……”元宵捏了捏手指,眼巴巴地盯着凌冽,他承认苗疆的公狐狸精有些手段,但……
元宵又偷偷看打量着凌冽劲瘦的身段,同塌而眠……他根本没办法想象!
从前在镇北军中,伺候郭家的几个小厮聚在一起,他总是听大公子家的说什么今天主子又要了两回水,听二公子家的攀比似的说什么他们家少爷一夜能要三回。
当时的元宵不以为意,还暗想——他家王爷比两位公子都年少,将来必定更加出类拔萃:一晚上要四回、五回、七回都不在话下。
没想,阴错阳差,最后真正用得上热水的,反而成了他家王爷。
小管事怏怏不乐,闷声道:“您还真不怕他折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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