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 他们还要由进士率领上表谢恩。
等上表谢恩结束之时, 许文崇还在吴家举行了简单的及冠礼。
说是简单, 其实就是时间不足,所以减去了一些繁文缛节,来的人却一点也不少。
多是吴家交好的名流清贵以及许文崇的同榜同年。
之前许文崇初入京城,没有几个人认得他,如今一朝考中探花, 许文崇当即就多了不少交好的‘好友’。
周子墨记得许文崇的生辰, 前些日子就有信件来了, 一同来的还有周子墨和何氏准备的冠服, 如今正在三名执事手上的托盘里盛放着。
当冠礼开始时,许文崇穿着短打童子服,大步走出,正坐于香案之前。
等吴清嵘作为主人致辞完毕,冠礼三加也就开始了。
冠者一加:直裾深衣、方巾。
冠者二加:直裾深衣、东坡巾。
冠者三加:大氅、梁冠。
等许文崇在赞者的帮助下穿戴好了周子墨和何氏绣好的冠服,接下来就是醮冠者,字冠者。
吴清嵘拿出写有命字的祝辞的宣纸,交给了作为正宾的世交好友。
正宾展开祝辞,致辞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渊,水也,崇,山也,山水相依,字曰重渊。”
许文崇深深一拜,“重渊不敏,不负先生期望。”
接下来的流程就简单很多了,无非是听训和答谢。
等完成整个加冠礼,天色也暗沉了下来,驿站送信的地方也早早的闭了门,许文崇再次错过了送信的时间,思量片刻,还是按下这件事,过不了几日他就要返乡了,取中探花这件事也有官差告知,不如直接回去。
再次日,许文崇也不得歇,状元要率领进士们到国子监“谒先师庙,行释菜礼”,先师即为孔子。
在生产完的第三天,也就是在许文崇在国子监拜先师的时候,周子墨总算是想起来问一问有没有给许文崇写信告知这件事了。
按他的想法来的话,家中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写信,周子奇也是会写信的,字还比他好看很多,所以后面除了他自己想写给许文崇的内容以外,都是周子奇写的。
在周子奇进房间看他时,他就问了一句,“子奇,你有没有写信?写了什么内容?念给大哥听听吧。”
周子奇正低着头看着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呢,突然僵住了。
周子墨还在漫不经心的逗弄着身边的小家伙,等半天也没等到周子奇的回应,有些疑惑的抬头看过去。
坐在床边的脚凳上的周子奇有点心虚的把头压的更低了,“大哥,这两天大家都太高兴了,所以忘了和写信给哥夫通知这一件事了。”
周子墨开始可怜许文崇了,他走之前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胎也就算了,现在儿子出生了,都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要去通知自己一声。
周子墨强忍住笑意,板着脸道,“那你现在还不快去?”
他想了想自己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起床乱走,但他也有话想要跟许文崇说,于是喊住了就要走出房间的周子奇,“等等,你等会把纸笔拿到我这边来吧,我也有些话想要和你哥夫说。”
听到要给许文崇写信说这件事,何氏带着许纹绣也进来了,凑在一边等着周子奇帮她们想说的一起写上去。
周子墨仍旧躺在床上,他平稳的说着他生下了两个孩子,老大取名许毓鸿,老二取名许云衔,也坦白了自己之前瞒着他没有告诉他自己怀的是双胎,说了一堆讨饶道歉的话。
执笔的周子奇耳朵根都红了,十二岁半的小少年已经懂得了一点男女之情,现在要他这么写自己大哥给他哥夫说的情话,实属为难他了。
但他也不愿意叫自己大哥下床来去写信,没法子,只能自己红着耳朵乃至红着脸一笔一划端正的把他大哥的话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
周子墨嘴上说着讨饶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时不时的瞟两眼自家二弟,欸,这种纯情小少年最好欺负了。
最后,周子墨意犹未尽的提了一嘴为什么给两个孩子选那两个名字,“鸿是鸟,云衔中的衔不是有个什么燕衔泥的说法吗,燕子也是鸟,也还算勉强有点联系吧。”
周子奇:……
你到不如说你是随便挑的!谁家能想到这稀奇古怪的联系!
他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只敢弱弱的提出意见,“可是哥夫说云衔是……”
“哎呀,不要管你哥夫,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有两个崽,再说了,我生的我挑两个名字而已,怎么不可以了。”周子墨理直气壮道,边说,他还催促起周子奇把他这句话一字不落的写下来。
听到许文崇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有两个孩子这件事,何氏和周子奇都有点心虚。
他们完全忘了,哪怕是驿站的加急信件,也没有一天就能从汴梁送到京城去的。
基本都要十天左右才能到,这还是驿站送信的人轮换着送,日夜不停的缘故。
像是许文崇他们上京就需要近两旬的时间。
周子墨在周子奇写完后,还拿过了信纸看了一遍,确定自己说的话全都写上去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去逗儿子了。
等国子监之行结束之后,就到了授官的时间。
一甲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官员,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官员。
二、三甲考选庶吉士,以入翰林,其他或授给事、御史、主事、中书、国子博士,或授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等官服下来了,许文崇就向吏部递了条子,和着顾明诚一道,准备先行回乡。
被留下来的闵严和吕唯苦笑,他们还在准备庶吉士的考试,这两人再加上邱巡这一个跟过来体验一下的人就已经准备返乡了。
许文崇在向吴清嵘辞行之时,吴清嵘神色有些许复杂的看着许文崇,他虽然也颇为欣赏许文崇的学识,但他也没有想过此子有这般的造化,居然最终考中了探花,还真的让他提前返乡了。
他摆了摆手,“我也不多说,要说的话也都在加冠礼那日说了,你自己也及冠了,也该好好考虑清楚自己的行为了。如今京中没什么事,你也回去看看你夫郎吧。”
在许文崇恭恭敬敬的告退后,他似想起什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哦,对了,我没有和你夫郎写信说你打算不考庶吉士,你回去了记得不要说漏嘴了。”
许文崇:……
他僵硬的站在门边,顿了好一会儿,吴清嵘上下打量他两眼,赶他了,“快点走吧,别在这碍眼了。”
等许文崇僵硬的走远了,吴清嵘拿起放到一旁的书,手指翻过一页,哼笑了一声。
当他不知道许文崇当天就写了一封信回去解释这件事?他在说告诉了周子墨之后,就等着许文崇自己不打自招了。
但凡许文崇没这么‘惧内’,要巴巴的解释,也都不至于被他耍的团团转,可惜的是,一心想着赶回去陪着周子墨的许文崇本质就是这么一个‘惧内’的人,要不是许文崇想要不考庶吉士就回去,他也不会想出这么一个损招来。
吴清嵘知道自己改不了许文崇这么一个问题,也不想插手弟子内院的事情,但他被这个不想着上进的弟子气了两遭。想个法子既把许文崇留下来,也让许文崇吃一个亏,不过分吧。
吴清嵘一手拿着书,一手端起茶盏喝一口茶,觉得心情不错。
这边许文崇就不太美妙了。
上了马车,顾明诚和邱巡看着跟游魂似的许文崇有点疑惑。
顾明诚还在思量,邱巡就大大咧咧的问了起来,“怎么了,重渊兄?脸色这么不好看。”
许文崇苦笑一声,把事情和两人说了。
邱巡咂咂嘴,“吴先生真厉害,还能拿捏到你的弱点,成功让你不仅要留下来考试,还要被夫郎说。”
邱巡都看出来了,顾明诚自然也看出来了,他又笑的咳了起来,“重渊啊,还是弟媳还有先生制得住你。”
许文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下算是明白了老师终究是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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