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带着人被几个人拦住时,他耐不住脾气,就想要动手。
给周二虎拉住了。
周二虎看得出下面这些人望着他们的眼神都充满了戒备,要动起手来,这些人要一窝蜂的上来,落不着好。
“别意气用事。”周二虎低声说完,就盯着那几个拦他们的人问,“你们不怕有个吃人的窝在你们中间?”
那几个对视几眼,拦着的手就缩了缩。
“你们上面的人自己不排查,就赖我们头上?”有个尖嘴猴腮的人在流民里喊着。
周二虎没生气,只是陈述道,“我们村都是知根知底的,不会有错。只有你们我们不清楚底细,你们互相之间也不清楚底细,是最容易混进畜牲的。”
那几个拦人的想了想觉得是这个理,反正这么几个人也是可以盯住不让他们摸了他们的吃食去的,也就让他们进去了。
周二虎带着人就直接冲着那个尖嘴猴腮的人走去,见他身上什么也没有,身上也没什么血迹,脚边的土也没怎么翻过,才去查别的地方。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气的直叫骂,不过也没人理他就是了。
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一点踪迹,周家村的几个人合着王仁礼都开始着急了。
有些流民开始冷嘲热讽,说他们自己没看住孩子叫他跑了,反倒搅得别人不得安宁。
王仁礼怀疑的目光开始对上马家集的地方了。
周家村的人也忍不住偷偷看向马家集那边,如果要说摸孩子,那肯定马家集更近点。
但是周家村的人都不希望是马家集的人,他们现在的情形是和马家集结盟了,才能牢牢霸住物产更丰盛一点的上游。
要是马家集有人摸走了周家村的孩子,那不管怎么说,这关系都联系不下去了。
马家集的村长脸色有点挂不住,他想说什么时,许文崇走到他身边,及时截了他的话头,“村长,让他们来看看,孩子丢了,谁都心急。看一看也安心点。”
马村长深吸一口气,对着周里正点头,就是默许了。
然而不论是下游的流民处还是马家集都没找见一点踪迹,几个地方的人脸色都不见好。
王仁礼脸色却好起来了,找不到,那就说明孩子可能真的只是自己跑走了,要是被人摸走的,现在是肯定死了的。
王仁礼连连道歉,自己举着个火把就跑出去找人了。
周子墨却没有他那么乐观,但他没有冒头,只是沉默的拉住周子奇,抱着两个孩子重新躺了下来这会儿,他也不敢撒手让周子奇自己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子墨:快乐吃瓜.ipg
许文崇:不理解为什么我老婆这么憨。
作者悄咪咪:你懂什么,这叫八卦是人的天性!
周子墨:就是就是。
许文崇:?
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看到王仁礼又像个失去幼崽的母兽一样暴躁而富有攻击性。
周子墨明白,孩子还是不见了。
准确来说,是这处山坡各处,都没瞧见孩子的踪影。
王二牛是个傻子,不会反抗,唯一会说的话就是爹。
要不着痕迹的杀死一个傻子,实在太容易了。
而且早有准备的话,随便找个地方挖好一个坑,就可以埋好尸体,再赶回来。
这件事,让所有带着孩子的村民都敲响了警钟。
他们开始安排人轮流守夜了。
有人也想到了可以提前在别的地方挖个坑,但这座山,四处都是挖了坑的地方,要找起来太难了。
其余人都没再管这件事,只有王仁礼在那里四处刨坑。
等周子墨傍晚一无所获的回来时,王仁礼几乎犁遍了整个山坡,也没找见孩子。
周子墨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等他犹豫的看向河边那个有点泡发的尸体时,突然想通了,“尸体底下!”
“斗殴死的那个人底下!”同时许文崇在和马村长说道。
周子墨扭头看去,听见许文崇冷静的分析:
“王仁礼说过他系了绳在王二牛手腕上,绳子不是切断的,是解开来的,光摸到上面解开绳子都要时间,把孩子抱走杀了埋起来也要时间。”
“他这段时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拉下绳子,这时间间隔都不够他埋到山坡背面,更何况山外边。只可能在这里,没找过的就是河边尸体底下。”
许文崇说完,边上的周里正就立马吩咐周大虎去拖尸体挖人,周子墨拦住了。
他拦在周里正前面,“里正,不要直接去碰河边的尸体。”
在周里正皱眉要斥责他胡闹时,他颇有些石破天惊的道,“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们得要赶紧离开这里了,这里很快就会爆发疫病。”
听到疫病,周围的都有点恐慌,很快就有人忍不住诘问,“墨哥儿,你可别胡说,这疫病可不是小事。”
“我没胡说,正因为疫病不是小事,我才说出来的。”
周子墨认真的道,“我之前会跟着我娘去县里卖绣活,我二表舅是永安县碧春堂的伙计,也学了点医理皮毛,他就和我说过,夏季泡在河里的尸体要在泡发前捞起来,不然会传染疫病。”
二表舅确实是永安县碧春堂的伙计,也确实学了点医理皮毛,不少较珍贵的药材都是他告诉了靠山的周家,让他们瞧见了可以好好处理拿来卖。
当然,他也会收点回扣,但比起卖给其他医堂来讲,这确实要实惠不少。
周里正是知道点这个情况的,他们村有时候找到药材不会处理都是卖给周子墨家里,让他们处理了再带去县里。
所以他开始犹豫了,但带人提前离开这条河,再度走上逃荒路,这事也不是小事,疫病会带走很多人,但准备不充分的逃荒也会带走很多人。
马家集的人见到周里正开始犹豫时,就知道周子墨话的真实性了,至少前半段的真实性是可以保证了,马村长也开始犯愁。
不过提前走这事暂时决定不了,但是话在前头了,也没人愿意冒险去直接触碰那具尸体了。
许文崇提议可以拿树枝顶走尸体,用麻布裹住口鼻尽量不要接触到土壤,反正不可能埋的很深,他摸走孩子为的是避开视线去吃,不是单纯想要杀人。
等艰难的和下面的流民保证只是挖那具尸体下的土后,他们才被放行。
果不其然,等战战兢兢的挪走尸体,只掘了一层浅浅的土层后就看到已经被剁了一小节胳膊的王二牛躺在里面。
王仁礼已经听到消息回来了。
喊他的人已经说明了情况,也反复告诫了他不要直接上手。
或许是这么一天下来已经接受了事实,他只是拿着家里的麻布包起了孩子小小的身子,神色麻木的对着几人道谢。
周子墨带着周子奇正在准备晚饭时,许文崇找过来了。
“我想问问疫病。”他开门见山,并不含糊。
周子墨打发周子奇去看着火,跟着许文崇走到一边。
“我敢肯定我说的是真的,这种情况确实是很容易爆发瘟疫,吃了死人肉的人更危险,他不会放过那具尸体的,之前是不想暴露,现在可就难说了。”
许文崇沉默了会儿,突兀的问他,“你之前说的乌梢蛇和野姜的药理知识都是来自于你二表舅?”
周子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略想了一想,才知道这人早就起了疑心,只是没表现出来。
这样也好,可以顺水推舟,“我和我二表舅没见过几次面,我爹见得比较多,但我认识碧春堂一个坐堂大夫的小哥儿,他教了我很多。”
原主确实没见过几次二表舅,也确实认识碧春堂一个坐堂大夫的小哥儿,那个小哥儿也告诉了他一些药理知识,比如野姜和乌梢,就是原主也知道的内容。
但疫病这一说就是周子墨推到他头上去的了,为防把话说死,他说的含糊不清,但在这个话术里,听到的人也只会觉得就是那个坐堂大夫的小哥儿教给他的。
果然,许文崇也没细想,认同了他的这个说法,“我会尽量说服村长,我们村走了的话,周里正是不会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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