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不倒许文崇, 催妆诗和却扇诗他很早就准备好了。
所以很快的,那个婢女就回来了,传达了许文崇念的催妆诗,周子墨听完了就想起身出门。
李扬媳妇拉住了他,“走这么急做什么?盖头还没盖上!”
周子墨只能垂下头,让李扬媳妇把盖头盖上。
盖头一盖, 他就感觉自己完全看不见路了, 不过等会儿有人来背他。
一般来讲都是由娘家兄弟背出门的, 但周子奇还这么小, 才十一岁,算起虚岁也才十二岁, 背不动周子墨, 这个时候李扬毕竟不是真的娘家人, 最后背周子墨的人只能去请个力气大的婆子来了, 算作是喜婆。
不算意外最终这个出力小得的钱还多的差事最后落在了潘婶子身上,她平时要搬来搬去自己男人,力气早就练出来了,潘婶子之前就在李家做工,也算熟人。
等周子墨被扶着小心的跨过了门口的马鞍, 一边准备好的潘婆子, 就背起了周子墨。
周子墨第一次被人这么背在背上, 还有些不适应。
本来周家到许家就这么几步路, 没有必要坐喜轿,但许家和李家都不赞同,他们又不是雇不起一顶喜轿,既然要尽量遵从礼仪,那还是要坐轿子的。
但周子墨说新郎还要骑马呢,许文崇又不会骑,更何况这么几步路,还要骑马更奇怪了。
许文崇当即说自己可以找人牵马,虽然不太威风,但还是可以做到上马的。
周子奇也都说要周子墨坐轿子过去,小子轩和李家还没取名只有狗儿这么一个贱名的小子不算,全家都不同意周子墨自己走过去的想法,少数服从多数,周子墨现在被扶上了轿子。
看热闹的下河村的村民们随着大流跟着迎亲的队伍到了许家门前。
因为两家离的实在近,虽然应该各办酒席,但最后两家的酒席肯定就会连在一起,倒不如一开始就合在一起办酒。
钟铮:……
这个婚礼,好像很遵从礼法的样子,但实际上细节处又处处不同。
不过他对此倒是没什么瞧不起的意思,农家出身,能办成这个样子还算不错,自然不能拿他成亲的排场来比。
周子墨下了轿子,被扶进了许家站在堂屋正中央举着团扇等着傧相说话的时候,他终于感觉到紧张了。
他死死捏着扇柄,想要咬着嘴唇,又担心唇上的口脂被自己吃掉,只能垂眸看着地面,婚礼是黄昏举办的,在昏暗的烛光和微弱的天光下,周子墨难免胡思乱想。
他恍惚间听到了周族长的声音,是拉长的音调:“一拜天地——”
周子墨转过身去,对着屋外一拜,紧接着:“二拜高堂——”
周子墨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最后就是:“夫夫对拜——”
周子墨福下身,从盖头的间隙下看到了许文崇的靴子,那也是他做的,看到这个,他突然有了一种真实感——他真的要嫁给这个人了。
周族长也就是本场的傧相,喊出了最后一句话:“礼成——送入洞房——”
扶着周子墨的人马上带着他往婚房走去。
等到周子墨坐在鸳鸯被上时,一群人就围在了门口和窗户边上,等着许文崇挑盖头和却扇,好让他们看看新人的美貌。
许文崇握着喜称的手都在抖,他咬了咬腮肉,定了定神,挑开了周子墨头上的红盖头。
虽然挑开了盖头,但新人还娇羞的举着团扇遮掩住了自己的容貌,这个时候,新郎就需要作一首却扇诗,打动新人,让人放下团扇。
周子墨就没有打算为难许文崇,但许文崇念了诗之后,他就放下了扇子,露出了那张明艳张扬的脸。
周子墨冲着许文崇笑了起来,笑容中有着忐忑和羞涩,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媚色。
周子墨看许文崇抿着唇,紧紧盯着他的样子,有点害羞,等到听到外面的人哇了起来,喊着新夫郎真美的时候,那是恨不得重新遮住自己的脸了,宋伊人作为强硬塞进来的伴娘,她对跟个木头样的许文崇看不上眼,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帮忙过流程。
“还请两位共行同牢礼。”
宋伊人的话唤醒了许文崇,他向着周子墨伸手,想要牵着他一道到桌前。
同牢礼就是夫妻二人互相行礼过后,共进同一畜牲之肉,吃过后,和周子墨所熟知的交杯酒不一样的是他们要进行的是合卺礼。
交杯酒是两人手臂交缠饮酒,但合卺礼不一样,它是把一只类似于葫芦的匏瓜从中间划开,斟酒,夫妻各饮一半,随后交换再一饮而尽,最后这只匏瓜还要用红线重新系起来,表示夫妻一体永不分离。
不知是今日酒杯里盛的酒度数比较高,还是今日成亲的氛围让人醺醺然,周子墨和许文崇放下酒杯的时候,周子墨脸上浮起红晕,衬的那张芙蓉面更加动人,许文崇看着,耳根也忍不住热了。
许文崇不等别人继续提醒,自己伸手解下了周子墨发上的许婚之缨,周子墨微微垂下头,宋伊人递来了一把剪刀,许文崇接过了剪刀,轻轻的剪下来一缕头发,合着自己剪下的一起挽成“合髻”,放入了锦囊,交由了周子墨。
这个时候,所有的礼数全部完成,他们二人坐于婚床上,李扬媳妇和何氏相熟的妇人夫郎开始“撒帐”,就是撒钱,都是十个大钱合起来,用彩条束着,婚礼总算是完成了。
周子墨留在房内,而许文崇还得要出去,他至少得敬过一轮的酒才能回来,这个时候,宋伊人倒是留下来陪着周子墨了。
周子墨有点疑惑,“你夫婿不也来了吗?你不去陪他?”
宋伊人颇有些没骨头的倒在周子墨身上,闻言撇了撇嘴,“我进了门才知道他家中有两个通房,我新婚不过一个月,我婆母就来和我说,等我怀了就把通房抬成妾,还说什么一直都是有喝避子汤的。”
周子墨倒是有点可怜她,但他也知道宋伊人对这个其实不怎么在意,而且钟夫人要说有错也只是新婚了不过一月就急着和新妇说起纳妾的事,但这在这里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宋伊人也不是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些苦恼的道,“我嫁过去了也有几个月了,还没有身孕,我婆母本就对我出身看不太上,最近看我更加不顺眼了。”
周子墨无奈道,“你这才几个月,不要急,今年肯定能怀上的。”
宋伊人也是道,“我也知道,只是我婆母不大喜欢我,要不是她更看不上那两个丫鬟出身的通房,哪里会一直压着他们喝避子汤?”
周子墨知道了她也就是一直在家中顺遂惯了,到了钟家,婆母不喜欢她,虽然没有针对她,但也足够叫她不舒服了,适才在他这里说上两句,好叫自己松快松快。
接下来,宋伊人还说起了她的大嫂,说她大嫂也是辛苦,自己只有一个病恹恹的嫡子,再加上一个年岁尚幼的嫡哥儿,底下庶子庶女庶哥儿就有七个,其中最大的一个庶子和她的嫡子年岁只相差了半岁,却健康聪敏,虽然钟夫人更疼爱自己的大孙子,但对那个庶子也和其他的格外不同,就是她的嫡哥儿也是不如。
宋伊人面色突然有些复杂,“钟铮对我还是不错的,我嫁进来这么久,他也就在我来月事时去过章氏或林氏屋里,还叫他们两个来我这立规矩,但他大哥屋里多少人?十来号人,难道大嫂嫁进来之前屋里人就多了吗?也不只是两个通房?大嫂还是从六品的官家嫡女,都这样了。”
周子墨只能叫他宽心。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宋伊人的婢女就来了,这婢女是钟家配给她的,一看就知道是钟铮找她了。
宋伊人只能起身带着婢女走了。
经过宋伊人这么一遭,周子墨都没有胃口了,他微微倚着床栏,闭目养神。
那边宋伊人笑着坐在了钟铮身边,钟铮看她神色有些疲惫问她,“夫人可是累了?”
宋伊人摇头,“只不过见着人了,聊起了从前,有些恍惚罢了。”
钟铮也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问起了李府的事,“不知夫人可知道李大人与这夫郎有什么渊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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