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提醒,“那些空出来房屋的,想必是患了瘟疫死了的,他们留下的东西大多拿烈酒泡一下再反复冲洗还能用,但衣物是万万不能穿的。”
周里正问,“那烈酒泡了反复冲洗就能用是那位小哥儿教给你的?”
周子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之前扯的谎,“是。”
烈酒泡是因为烈酒酒精浓度高,可以杀菌消毒,古代很多人也是会用烈酒浇伤口再包扎的,这是古代劳动人民的生存智慧,所以他说这个也不出格。
周里正拍板道,“我们先凑钱买烈酒,不论如何,屋里还是得要浇过一遍,不过我们可以明日下午再去买,今日你们想买什么,可以自己先去买。”
周子墨松了一口气,要是立马就买,他就又出不起钱了,这两回都不出钱,日后买了东西,就要被说闲话了。
周子墨打算带着小子轩和周子奇一道去北城,刚好北城就在这边,他先当了金镯子,这样就有银两了。
这个金镯子他称过重,有25克,也就半两的重量,按如今金与银的比例来看,那就有六两银子,再加上工艺,可以说至少值六两半银子。
当然,典当旧物是没这么多钱的。
周子墨盘算了一下如今大钱的购买力,半两银子就可以让他添置一身麻布秋衣,再给两个小的也添几件。
但这不划算,麻布衣服糙,要穿软了才舒服,那还不如买旧衣拆开来。
只可惜现在有瘟疫,谁知道典当行里的衣物有没有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更划算的,那就是自己买布自己缝制,这活儿原主会,他不会啊!
哪个现代男高中生会刺绣缝制衣服的,除开家里做这个的和感兴趣的,现代女孩子都不会做衣服了好吗,可以买干嘛要自己做。
他会给自己破了的衣服缝补,那都是因为奶奶年纪大了,他要照顾老人和自己学的。
周子墨最怕穿帮的就是这一点。
哪怕他只要稍稍一回想就能想起来原主的记忆,但这也不包括原主会的技艺他稍稍一学就会了啊!
但他会缝衣服还买成衣也太奇怪里吧,也许会有人认为他败家呢。
他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但周子奇可能就会怀疑了,这一路走来了,他也是真的把周子奇看成弟弟了,如果周子奇怀疑疏远,他还是会难过的。
周子墨思来想去,还是想试一试,买一块麻布,先试着给小子轩做,小衣服或许会比较好做一点?
他也不确定,但试还是要试一下。
偷偷躲在空间里做,要是实在不会了,他就找机会去买几件成衣。
这么想定了,他就抱着小子轩带着周子奇才进城了。
进城十二岁以上要交两个铜板,两个铜板交了出去,就只剩五个铜板在身上了。
好在没过多久还能拿到钱,他也不太在意。
等终于打听到了一家典当行,一进门就见着许文崇站在大堂中,格外的招人眼球。
周子墨,“……”
这是什么运气,这么大一个府城,又不是只有这一家典当行,怎么就这么巧给撞上了。
许文崇显然也很意外,他声音里泛着笑意,显得温润悦耳,“周哥儿也来此处,倒是我们碰巧了。”
他清楚周子墨和他一样都是来典当那日埋骸骨所得,就主动道,“哥儿若不嫌弃,许某愿为哥儿代劳。”
代劳什么?
讲价钱吗。
周子墨无语,这个他还是会讲的,正要拒绝,就见到一个人拿着一颗金珠,被狠狠地压了价,论他舌灿莲花,也没多谈到一个铜板。
就这还是打听到的最公道的典当行?
按这么来,他这金镯子能有五两都不错了。
他立马转变口风,感激的把金镯子递给许文崇,“那就麻烦许郎君了。”
他就不信了,面对一个秀才,这掌柜的还能压价压的这么狠。
许文崇看他表情一系列转变,不由好笑。
他接过那只镂空金镯子,微微一拱手,含笑道,“许某定不负哥儿所托。”
说着他就转身前往柜台了。
留在周子墨傻愣愣的怀疑人生。
自己是被许文崇调笑了?
周子奇拉拉周子墨衣角,唤回了周子墨飘飞的思绪,把刚刚的想法抛之脑后,开始专心看起这里典当的旧物。
这里东西五花八门的,不过摆在大堂里的都是比较贵的,哪怕当了金镯子,那也是他买不起的
。
他也没法,只能去旁听许文崇和掌柜的讲价钱。
他越听越觉得许文崇也太熟练了吧,难道读书人还自带讲价能力的?
掌柜的本来是不理会这些想要讲价的。
但许文崇开门见山,把自己身份摆出来了,谈吐也符合身份,他也不好一直坚持原价。
那料想他这么会讲价格。
最后只能苦哈哈的讨饶,“许郎君,这不是我给不了更高,而是这样下来,咱这也没挣头了啊。”
最后,许文崇以玉五两二百大钱,金镯子六两一百大钱成交。
数着到手的前往,周子墨眼睛亮晶晶的,他是不太会讲价的,因为他还是有点社恐在身上的,所以很佩服这种能说会道的人。
他忍不住夸了又夸,还想给他五十大钱的劳务费。
被许文崇笑着推辞了,他提出,“如果哥儿还要看看这典当行的旧物,不如与许某同行?”
周子墨爽快的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想来想去,咱们还是没必要搞那些花的,作者就这样让马哥儿离远点了,绝不让他碍我们墨哥儿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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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在典当行伙计的引领下,他们先是去了家具的库房。
库房里东西都不多,基本都是些木盆陶罐,还有的就是几个大的木桶。
这个木桶周子墨看了好几眼,这大小装不下快十六的他,但可以装下九岁的周子奇,等到冬天冷了,还是泡着洗澡更舒服一些。
他率先问道,“小哥,这桶是什么时候收的?”
典当行的伙计闻言懒洋洋的回复,“瘟疫后我们掌柜的就没再收那些村里人的东西了,只收城里人的。”
他指了指库房里的东西,“衣服家具都是小半年前收的,放心好了。”
周子墨眼就亮起来了,那岂不是说,旧衣也可以买了?
不过他不确定这伙计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是有些犹豫。
但木桶是可以用烈酒泡一泡就可以用了的,“不知这木桶作价几何?”
伙计看了一眼,“这木桶还算新,这几个都是五十个大钱的。”
周子墨脸一下子就苦了,五十个大钱,那还不贵?
“这木桶也不是什么名贵木料,而且木桶通常也就只能用个几年,这价钱……”
伙计也不说话,他是听了掌柜的话的,这两个人让掌柜的少挣了那么多钱,这会儿不得罪这个秀才就好了。
价钱按实说,讨价就不说话,反正这流民那么多,不差人买。
周子墨说了两句,见这个伙计不接茬,就知道这价格谈不了了。
其实别的家具可以再看,或许屋里头有。
但这木桶一般人家是不会打的,这属于比较富裕的人才会打,像是周家村,也没几户人家打这个,都是家里还算有钱,又娇养着哥儿姑娘的人家才会想着打一个。
像是周子墨想着给周子奇这么一个小汉子买一个,说出来只会叫人觉得败家了。
毕竟三四岁可以在那种打水的木桶木盆里洗,再大了,就在烧的暖暖的屋里洗,除了哥儿姑娘身子比较弱,哪个不是这么洗过来的。
但周子墨担心的是这两个多月的逃荒路,几乎掏空了大家的身子底,小孩子抵抗力本就差,这营养不良的身子更是抵抗力差,怕周子奇这么洗会感染风寒。
古代风寒也是会要人命的。
他自己可以进空间洗,舒舒服服的,小子轩可以躺在木盆里洗,就周子奇只能打一桶水站外边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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